第21章 瓦尔波再次来袭

“瓦——波——尔——!”

乔巴那声混合着滔天恨意与蓝波球副作用的恐怖咆哮,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丧钟,瞬间压过了瓦尔波狂妄的笑声。

它血红的、混乱的眼瞳死死锁定那个撞破墙壁的肥胖身影,源自灵魂深处的刻骨仇恨如同沸腾的岩浆,暂时压倒了失控变形的痛苦。

“吼嗷!!!”

狂兽乔巴庞大扭曲的身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挣脱了因惊愕而稍松的罗南(他的主要目标是保护后方,而非压制),带起一阵腥风恶浪,如同失控的复仇战车,践踏着满地碎石和尸体,朝着骑在毛河马上的瓦尔波疯狂冲去。它的目标只有一个——撕碎那个害死希鲁鲁克医生的罪魁祸首。

“保护陛下!”

“拦住那头怪物!”

瓦尔波带来的白铁海贼团士兵们惊恐地大喊,纷纷举起武器试图阻挡。

然而,在彻底狂暴的乔巴面前,他们如同脆弱的稻草人,巨大的蹄子横扫,士兵们如同破布袋般惨叫着飞起,狰狞的犄角撞击,精铁盾牌瞬间扭曲崩裂。

狂暴的巨兽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哀嚎!它硬顶着枪林弹雨(子弹打在厚皮和骨刺上叮当作响),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目标。

“什…什么?这怪物!”瓦尔波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绿豆眼里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恐惧。他身下的毛河马“河马王”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不安的嘶鸣。

“该死,快挡住它!”瓦尔波尖叫着,肥胖的身体拼命往河马王后面缩。

就在这混乱的焦点集中在狂暴乔巴与瓦尔波之时——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罗南口中溢出。

他依旧稳稳地站在守护诊疗台的位置上,但嘴角那抹刺目的鲜红,以及右肩处衣物被巨蹄撕裂、露出的明显青紫肿胀甚至有些变形的肩胛轮廓,无不显示着刚才硬抗狂兽冲击的代价是何等沉重。

那足以让普通人瞬间毙命、骨骼尽碎的恐怖力量,即使以他千锤百炼的体魄,也遭受了重创。

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右臂几乎失去知觉。

然而,就在这伤势显露的下一秒——

嗡!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生命洪流,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体内轰然爆发,被重创的右肩处,肌肉纤维如同拥有生命般剧烈蠕动、拉伸、重新连接。

断裂的毛细血管在微观层面被强行修复,淤积的暗血被新生的活力冲刷、吸收。

骨骼的细微裂缝处,传来令人牙痒的麻痒感,那是骨质在超速增生、弥合。

这过程快得匪夷所思,仅仅几个呼吸之间。

罗南紧蹙的眉头骤然松开,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他猛地活动了一下右肩关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噼啪”声。

刚才还青紫肿胀、形状扭曲的肩膀,此刻除了衣物破损处残留的血迹,皮肤下的肿胀竟已肉眼可见地消退了大半,活动范围几乎完全恢复!只有那被撕裂的衣物和嘴角尚未干涸的血迹,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碰撞并非幻觉。

恐怖的恢复力,几近不死之身!

这一幕,被眼角余光扫到的索隆和山治捕捉到,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这种伤势瞬间自愈的能力,已经超越了常理。

“啧,真是…打不死的蟑螂体质。”索隆低声啐了一口,但紧绷的神经却因此放松了一瞬,可以更专注于眼前的敌人。

“怪物集中营吗?这是…”山治一脚踹飞一个想偷袭的海贼,眼神复杂地瞥了罗南一眼。

罗南没有理会同伴的震惊,伤势的瞬间痊愈让他摆脱了最大的掣肘。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战场——狂暴的乔巴正势如破竹地冲向惊恐的瓦尔波;索隆和山治在两侧奋力清理着涌上来的海贼杂兵;乌索普和薇薇死死守在娜美和古蕾娃身前;而那个被乔巴撞开的破洞,正有更多的白铁士兵涌入。

必须控制局面,优先解决源头——瓦尔波!

罗南动了,痊愈的右手闪电般握住了腰间的剑柄,风之力在“斗魂”上无声凝聚。

“踏前斩!”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蓝色残影,巧妙地避开了狂暴乔巴冲击的路径和沿途混乱的敌人,目标直指被吓得魂不附体的瓦尔波。

“给本王挡住他,挡住那个蓝头发的!”瓦尔波看到罗南如同鬼魅般杀来,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拍打河马王的屁股想后退。

几个忠心(或者说怕死)的海贼精锐鼓起勇气,挥舞着刀剑扑向罗南的残影。

“滚开!”罗南眼神一厉,手中长剑甚至未曾完全出鞘,只是借着踏前斩的极速和右臂痊愈后爆发的力量,用包裹着风之力的“斗魂”,如同沉重的钢鞭般横扫而出。

“啊啊啊!”扑上来的海贼直接被腰斩,瞬间清空了罗南与瓦尔波之间的障碍。

“不!”瓦尔波看着瞬间逼近、眼神冰冷的罗南,发出绝望的尖叫。

与此同时,狂暴的乔巴也冲到了瓦尔波近前,巨大的蹄子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毛河马上的肥胖身躯狠狠踏下。

“吼——!”(乔巴)

“给本王去死!”(瓦尔波情急之下,竟张开大嘴,发动了吞吞果实能力,一个巨大的黑洞般的漩涡出现在他口中,试图将乔巴的蹄子甚至整个身体吞进去!)

千钧一发,罗南的剑,乔巴的巨蹄,瓦尔波的吞噬黑洞,即将碰撞。

“托尼托尼·乔巴!”

古蕾娃那如同惊雷般、蕴含着奇异魔力的怒吼声,再次精准地在狂兽乔巴的耳边炸响。

“看看你在做什么?希鲁鲁克用生命换来的,就是让你变成一头只知复仇的野兽吗?你的医术呢?你的善良呢?你想让希鲁鲁克在天上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希鲁鲁克”的名字,如同最纯净的圣光,再次狠狠刺穿了乔巴狂暴混乱的意识。

“医…医生…”巨兽挥下的巨蹄猛地僵在半空,那疯狂的血色瞳孔如同遭遇地震般剧烈颤抖,血色与清明疯狂地交替闪烁。

喉咙深处凝聚的咆哮变成了痛苦的呜咽。瓦尔波那吞噬黑洞带来的吸力,反而像一盆冷水,让它混乱的头脑有了一瞬间的空白。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滞!

罗南的剑,出鞘了!

“面对疾风吧!”

并非斩向瓦尔波,而是斩向瓦尔波座下毛河马“河马王”的前肢!

“嗤啦——!”

一道凝聚到极致的风刃如同无形的切割线,瞬间掠过河马王粗壮的前腿关节。

“希律律——!!!”河马王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因前腿突然受创而猛地失去平衡,轰然向前栽倒。

“哇啊啊啊!”骑在它背上的瓦尔波猝不及防,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球,惨叫着从河马王背上滚落下来,肥胖的身体在碎石地上狼狈地翻滚了好几圈,王冠都摔飞了,他张开的吞噬黑洞也因摔倒而瞬间中断。

“陛下!”士兵们惊呼。

“吼?”失去目标的狂兽乔巴愣了一下,眼中的血色再次剧烈波动。

而罗南,身影没有丝毫停顿。在斩出风刃的同时,他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摔得七荤八素的瓦尔波身边。

痊愈的右手快如闪电,一把揪住了瓦尔波那华丽王袍的后领,如同拎一只待宰的肥猪,将他那沉重的身躯猛地提离地面。

“你…你想干什么?放开本王!你这低贱的…”瓦尔波惊恐地挣扎、叫骂。

罗南眼神冰冷,无视他的叫嚣,手臂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将被拎起的瓦尔波如同一个人肉沙包般,朝着远离诊疗台、远离乔巴、远离所有伙伴的方向,用尽全力狠狠投掷出去。

“走你!”

“哇啊啊啊啊——!!!”

瓦尔波惊恐的尖叫声划破空气,肥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抛物线,如同出膛的炮弹,重重地砸向城堡大厅另一端堆放的、由索隆之前轰塌楼梯形成的巨大碎石堆。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骨裂般的脆响,碎石飞溅,烟尘弥漫,瓦尔波肥胖的身体深深嵌入了碎石堆中,只露出两条短腿在外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也不知是昏死还是真死了。

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堆埋葬了瓦尔波的碎石上,又缓缓移向场中那头依旧保持着巨大化形态、但眼中血色正在迅速消退、被巨大的茫然和痛苦所取代的驯鹿巨兽。

“医生…朵丽儿医娘…”乔巴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古蕾娃,又看向罗南,最后落在自己沾满鲜血(有敌人的,也有它自己的)的巨大蹄子上,狂暴的力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形态也开始不稳定地缩小、扭曲。

“我…我做了什么…”它发出痛苦的呜咽,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再次淹没它。

它看着被自己破坏得一片狼藉的大厅,看着那些倒下的士兵(尤其是被它踩扁的小头目),看着为了保护后方而受伤(虽然很快痊愈)的罗南,看着那个被它视为仇敌、此刻却生死不知的瓦尔波…巨大的悲伤和绝望让它崩溃。

“我…果然是…不被需要的…怪物…”它庞大的身躯彻底缩水,变回了那只小小的、浑身是伤(有战斗的,也有蓝波球副作用反噬的)、蓝色鼻子一抽一抽、眼泪如同断线珠子般滚落的小驯鹿。

它蜷缩在冰冷的地上,用小小的蹄子紧紧抱住脑袋,发出压抑不住的、心碎的哭泣。

这一次,没有狂暴,只有无尽的悲伤和自我厌弃。

“乔巴…”古蕾娃看着它,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严厉。

短暂的寂静后。

路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视了周围还在发呆的白铁士兵(他们的王都成“壁画”了),大步走到蜷缩哭泣的小驯鹿面前,蹲了下来。

他的草帽在刚才的混乱中歪了一点,脸上也蹭了点灰,但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没有任何恐惧或厌恶。

“喂,”路飞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乔巴的耳朵,“你,叫乔巴对吧?”

乔巴从蹄子缝里抬起泪眼,怯怯地看着他。

路飞伸出手,这一次,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他温暖的手掌,轻轻地、坚定地按在了乔巴毛茸茸、带着泪水的脑袋上,揉了揉。

路飞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比城堡外穿透阴云的阳光更加灿烂、更加温暖、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真诚和邀请的笑容:

“刚才,为了保护医生和病人,超勇敢的。”

“虽然最后有点乱来…”

“但是!”

“做我的伙伴吧,来做我们的船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