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乔巴失控

然而，路飞的手还没碰到乔巴，异变陡生。

“呜…咕噜噜…”乔巴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

它那双刚刚褪去血色的黑眼睛，瞳孔骤然收缩，眼白部分瞬间爬满了狰狞的血丝，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气息如同失控的火山，从它小小的身躯里轰然爆发。

“不好！”古蕾娃脸色剧变，“蓝波球的副作用，意识失控了。”

“吼嗷！！！”

不再是刚才那种充满愤怒的咆哮，而是一种纯粹兽性的、失去理智的恐怖嘶吼。

乔巴的身体再次疯狂膨胀，肌肉贲张的速度更快，骨骼爆响的声音更加密集刺耳。

这一次，它没有变成之前那种相对“稳定”的人兽巨大化形态，而是扭曲、变形得更加狰狞可怖，犄角如同扭曲的骨刺，獠牙刺破嘴唇，皮毛下血管如同蚯蚓般凸起蠕动，周身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狂暴能量波动，它彻底沦为了一头只知破坏的凶兽。

失控的巨兽乔巴猛地抬起头，血红的、毫无理智可言的眼睛，瞬间锁定了离它最近的目标——刚刚向它伸出手、对它释放善意的路飞。

“路飞快躲开！”索隆厉声警告，瞬间摆出居合斩的架势。

山治的腿已经燃起火光。

但巨兽的速度快得惊人，它庞大的身躯带起腥风，巨大的、覆盖着坚硬角质和扭曲骨刺的蹄子，如同崩塌的山峰，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力量，朝着路飞当头踏下。

“橡胶橡胶——”路飞反应极快，橡胶身体瞬间向后弹射！

“轰隆！！！”

巨蹄踏空，狠狠砸在路飞刚才所在的地面，坚硬的石板如同脆弱的饼干般寸寸龟裂，碎石和烟尘如同喷泉般激射而起，整个大厅都在剧烈摇晃。

“吼！”一击落空，狂兽乔巴更加暴怒，血红的眼睛扫视全场，瞬间锁定了另一个散发着强大“威胁”气息的目标——守在诊疗台通道前、如同磐石般站立的罗南。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扭转，带起一阵恶风，粗壮的后肢蹬地，如同失控的攻城锤，朝着罗南和他身后的诊疗台猛撞过去，那狂暴的气势，仿佛要将阻挡在面前的一切都彻底碾碎。

“罗南，小心！”薇薇失声惊呼。

“保护娜美桑！”山治想要救援，却被倒塌的碎石和烟尘阻挡了路线。

索隆的刀光斩向巨兽的侧面，试图吸引注意，但刀锋砍在它覆盖着厚皮和骨刺的肩胛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只留下浅浅白痕，狂兽乔巴竟硬抗了索隆一刀，速度不减，目标死死锁定罗南。

“它的目标…是罗南和后面。”乌索普吓得魂飞魄散。

面对如同失控列车般撞来的庞然巨兽，罗南瞳孔微缩。身后是虚弱的娜美、古蕾娃和惊惶的薇薇，他不能退。

“喝！”罗南发出一声沉喝，双脚如同生根般死死钉入碎裂的地面，被心之钢强化过的身躯爆发出全部力量，他没有选择硬撼那恐怖的冲击力，而是在巨兽临身的瞬间，身体猛地向侧面小幅度滑步，同时完好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巨兽乔巴撞来的、覆盖着骨刺的粗壮前肢关节处。

“给我——停下！”

罗南怒吼，全身肌肉如同钢缆般绞紧，恐怖力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他扣住关节的手指深深陷入坚韧的皮毛和肌肉，硬生生止住了巨兽前冲的势头。

“咯吱！”令人牙酸的、骨骼与肌肉承受极限压力的声音响起。

狂兽乔巴庞大的身躯被罗南单手硬生生阻在原地，巨大的惯性冲击力让罗南脚下的地面轰然塌陷，碎石飞溅，他的双腿如同两根铁柱般深深陷入碎裂的石板中，直至膝盖，恐怖的力量对撞形成的气浪将周围的烟尘猛地排开。

“吼？”巨兽乔巴似乎也愣了一下，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本能的惊愕。

它无法理解，这个渺小的人类，怎么可能用一只手就挡住了它全力的冲撞？

然而，狂化的兽性瞬间淹没了这丝惊愕，它更加暴怒，另一只巨大的蹄子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罗南的脑袋狠狠拍下。

蹄爪未至，劲风已经刮得罗南脸颊生疼。

罗南眼神一厉，扣住关节的左手非但不松，反而如同铁钳般再次发力，身体借着这股力量猛地向下一沉，同时右肩肌肉贲张，迎着那拍下的巨蹄悍然撞去。

“咚！”

如同重锤擂击巨鼓的沉闷巨响炸开。

罗南的右肩结结实实撞在巨蹄的侧面，心之钢赋予的极致防御力与蓝波球催生的狂暴力量猛烈碰撞，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环形扩散。

罗南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右肩传来剧痛，但身形只是晃了晃，依旧死死钉在原地。

而那拍下的巨蹄，竟被这悍勇绝伦的一撞硬生生顶开，狂兽乔巴庞大的身躯也因此失去了些许平衡。

“好机会！”索隆眼中精光爆射，“三刀流·牛针！”他身影化作三道残影，刀锋如同毒刺，精准地刺向巨兽因失衡而露出的肋下软肋。

“粗碎！”山治的踢击如同战斧，带着炽热的火焰，狠狠斩向巨兽支撑腿的膝关节。

然而，狂兽乔巴的凶悍超乎想象，它猛地甩头，狰狞的犄角如同重锤般砸向索隆的刀光，同时尾巴如同钢鞭横扫，抽向山治的腿影。

“铛！砰！”

索隆的刀被震开，山治也被迫变招格挡，两人的攻击再次被阻。

“吼！”狂兽摆脱牵制，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嘴角溢血的罗南，狂暴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它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灼热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喉咙深处有恐怖的能量在凝聚——它要使用某种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冰冷、威严、带着不容置疑魔力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狂兽乔巴的耳边炸响：

“托尼托尼·乔巴！”

是朵丽儿医娘，古蕾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狂兽乔巴巨大的头颅侧面，距离那獠牙仅有咫尺之遥，她毫无惧色，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如同穿透狂暴的躯壳，直抵灵魂深处。

“你这不听话的笨蛋弟子！”古蕾娃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直击心灵的穿透力。

“看看你都守护了什么？看看你身后的病人，看看这些为了保护这里而战斗的人，你想变成自己最厌恶的、只会破坏的‘怪物’吗？”

“希鲁鲁克用生命教给你的‘万能药’，就是让你变成这样吗？”

“希鲁鲁克”这个名字，如同一个拥有魔力的咒语，狠狠刺入了狂兽乔巴混乱狂暴的意识深处。

“医…生…”巨兽喉咙深处凝聚的能量骤然溃散，那疯狂的血色瞳孔剧烈地闪烁起来，狂暴的嘶吼变成了痛苦的呜咽，“朵丽儿…医娘…”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颤抖，狂暴的气息如同潮水般迅速消退。眼中的血色痛苦地挣扎着，时而占据上风，时而又被一丝清明的、充满巨大恐惧和悲伤的黑色所取代。

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膨胀、缩小，形态在几种蓝波球的变形之间疯狂切换，显得极其痛苦和不稳定。

“乔巴，稳住心神，回想希鲁鲁克的话，回想你学医的初衷。”古蕾娃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乔巴痛苦挣扎的形态变化吸引时——

“轰！！！”

城堡另一侧坚固的石壁，毫无征兆地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一个大洞！砖石横飞！

“Mua hahahaha——！！！”

伴随着标志性的、令人极度厌恶的狂笑，一个巨大、臃肿、穿着滑稽王袍的身影，骑着一头同样臃肿的毛河马（白铁王座形态），撞破烟尘，出现在破洞之外。

“本王，磁鼓王国伟大的瓦尔波陛下，回来了！”瓦尔波坐在毛河马上，得意地拍着肚子，看着一片狼藉的大厅和陷入混乱的众人，绿豆眼里闪烁着残忍和贪婪的光芒，“你们这些该死的叛徒、入侵者，还有那个蓝鼻子的怪物，准备好接受本王愤怒的制裁了吗？把城堡和医生，都给本王交出来！”

他身后，是重新集结、数量更多的白铁海贼团士兵，他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从破洞处蜂拥而入！

“瓦尔波？”薇薇脸色惨白。

“这混蛋肥猪！”山治眼神冰冷。

“啧，麻烦的家伙又来了。”索隆握紧了刀。

局势瞬间恶化到极点！

前有失控边缘、形态不稳、痛苦挣扎的巨大化乔巴。

后有带着大军、狂笑归来的暴君瓦尔波。

而草帽一伙，几乎人人带伤，疲惫不堪，还要保护虚弱的娜美。

“朵丽儿医娘…医生…”乔巴的呜咽在瓦尔波刺耳的笑声中显得无比微弱，它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撞破墙壁的肥胖身影，巨大的痛苦和混乱中，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对“瓦波尔”这个名字的刻骨恨意，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

“瓦…波尔——！！！”一声混合着极端痛苦与滔天恨意的、非人非兽的恐怖咆哮，猛地从形态扭曲的乔巴口中爆发出来，它血红的眼睛，彻底锁定了那个狂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