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卢卡的秘密

二楼的鼾声却依旧响彻不停。

“修女阁下,您这潜入技术是认真的吗?”

陈青阳倚在门框扶着额头。

“闭嘴,至少我比老鬼杰克强。”

她甩开碍事的修女袍下摆,虎牙咬住从厨房顺来的苹果。

“上次那蠢货偷南瓜,被看门鹅追了半英里。”

陈青阳悄悄摸进储藏间,只见整扇橡木架上悬着二十条蜜渍火腿,油汁正顺着鼠尾草往下滴。

这是北美西部冬季储备粮的典型做法。

“硬货啊!”

他毫不客气地扯下半片肉条,身后却忽然传来“噗嗤”的笑声。

安吉拉正蹲在黄油罐堆里,举着瓶私酿酒对他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水里还泡着一根落基山参。

“尝尝这个。”

她甩过来酒瓶,陈青阳单手一探接在手中。

“呵,还泡着人参,真特么奢侈!”陈青阳一怔。

很明显,这家牧场主的私酿很‘补’。

瓶身标签画着咧嘴笑的老头,下面印着歪斜的字迹——老卢卡的特酿,喝一口你会爱上它。

陈青阳打开瓶塞灌了一口,刚咽下小半口,就感觉一股辛辣顺着口腔直通而下。

“有人参...不能浪费!”

他又灌了两口。

忽然他的余光瞥见一个苹果核被安吉拉随手一丢...

月光透过松木板间隙照进房屋,此刻的安吉拉更像偷偷溜出修道院的问题少女。

而非马背上那个纵火癫狂的悍匪。

不多时,陈青阳感觉自己的耳垂有些发烫。

他看见安吉拉脖颈的汗珠仿佛开始扭动,修女袍的破洞透出雪白显得更加诱人。

陈青阳喉结滚动。

他猛得晃了晃头,这酒太上头了。

“哈哈,老卢卡往里面加了地松鼠的‘宝贝’。”

安吉拉咯咯笑了起来,然后砸吧砸吧嘴:“能让你硬得像魔鬼峰的铁矿石...“

说完对着陈青阳眯起了眼:“对了,你从哪学的?”

安吉拉突然用酒瓶底部戳了戳陈青阳的肋下。

“这种....”她打了个酒嗝,然后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半天。

最后实在不知道如何比喻,便红着小脸,凑到陈青阳的耳边:“那种厉害的功夫。”

女人——!你这是要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嘛!

“你说的是哪种功夫?”陈青阳压制内心的躁动,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咯吱——

安吉拉没再理会,而是撬开橡木柜第三层暗格。

“哈!这个老卢卡果然藏了好东西!”

她甩过来本牛皮面的笔记,陈青阳接住时被霉粉呛得瞬间捂住鼻子。

当他翻开笔记,纸页间还粘着指印,最新一页记载着:

1884.9.15改良版阿帕奇耐力酊成分:

效用:能让你变得和石头一样硬。

备注:注意身体,牛都是累死的。

“啧啧——这玩意儿可比联邦军的兴奋剂还带劲儿。”

安吉拉捂嘴轻笑。

“这个配方可以卖给杰克,他会跪下求我的哈。”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陈青阳眉毛一挑。

“你——要不要试试?”

“呃...不必了,上面写着牛会累死。”

当啷——

突然,不知从方向隐约传来一阵酒桶滚动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同时握枪,警惕起来。

“分头找。”安吉拉眼睛一眯,轻声道。

说完,她弓着身,向内屋挪步。

陈青阳略作思忖,旋即转身打开后门踏出。

室外一片寂静。

月光像银币般洒在老卢卡插的野花上。

青草香混合着牛粪的味道顿时涌入鼻腔,冲散了刚才的酒肉香气。

他边走边审视着,来到木屋东侧的谷仓门口,脚尖轻轻踢开吱呀作响的木质厚门板。

一股霉味悄然飘出。

月光透过门缝洒下,照见数捆干草堆与饲料袋。

木齿钉耙与一些传统工具放置在门前一角。

发霉的备用车轮和沥青桶等杂物则散乱的躺在地上,不少的私酿空瓶上插着枯萎的野花。

“在这儿野战吗……真有情调啊……”

陈青阳看着满地狼藉,不禁感概。

估计是牧场主老卢卡经常与某个情妇来这里私会。

借着月光,他走到饲料槽,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了一个金属拉环。

“嗯?”

陈青阳停下脚步,仔细观察。

双手用力缓缓一拉,一掀,露出的暗格内放着的数个铅皮箱子。

上面标着【铁路公司特供】的字样。

“看来特供哪都有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急忙转身,却见安吉拉拎着个麻布袋子快步走来。

“刚才是什么声音?”陈青阳蹙眉问。

“一只瘸腿的浣熊撞翻了老卢卡的酒桶。”

“然后我洗劫了他大半的私酿,估计明天他醒来要气疯了~”

安吉拉笑道,“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看来你和他有着一样的爱好。”陈青阳淡淡道。

“酒可是好东西。”

安吉拉忽然注意到皮箱,“这是什么?”

说完她轻轻掀开箱子一角。

“不清楚。”

“是硫磺?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安吉拉有些疑惑道。

“你到阁楼看看,我在下面找”

“好。”

安吉拉点头嗯了声,两人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不多时。

“看来老卢卡给铁路公司当耗子了。”

安吉拉的声音伴随着翻页声从阁楼传来,她正蹲在干草垛翻阅着账本。

【1884.7.23硫磺150磅】

【运费结算:按210磅计价】

右下角出现一个潦草的批注:

“范德比尔特家的货永远按1.4倍结算——别多问。”

“每个月偷偷运这么多硫磺干嘛....等等!”

账本的夹层突然掉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什么东西?”

陈青阳顺着木梯登上阁楼,捡起仔细查看起来。

上面是一名平克顿探员与戴铁路工头帽的男人正在握手。

陈青阳眉头紧锁,从安吉拉手里接过账本开始翻阅。

当翻到最后一页的背面时,泛黄的纸页上用疯狂潦草的字迹记录着:

【他们用人试药...根本不是兴奋剂...】

“操!”

账本瞬间被他捏得皱成一团。

突然,不远处的马厩传来一声虚弱的嘶鸣。

“我们过去看看,或许能给你找到一匹代步的马。”

安吉拉眼眸一动。

陈青阳没有作声,而是直接来到马厩前,拉开了厩门。

一匹雪花斑的阿帕卢萨马映入眼帘,但仔细一看,只见它溃烂的鞍疮在月光下泛着脓黄。

马的脖颈上还烙着“CPRR”的标记。

“这马受伤了。”

陈青阳皱着眉。

安吉拉指尖抚过马颈烙痕,叹了口气道:

“这是一匹阿帕卢萨马,这标记应该是当年拖尸体的畜生,现在连燕麦都嚼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