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找朕是有什么事

秦舒禾跟沈悦,沈舒她们带着丫鬟们离开明涛院朝慈晖院走去。

路上沈舒两次偷偷跟沈悦使眼色,她都当没看见。长宁侯府家中只有女眷跟祖父,不宜替她出头,但也不能没有防备。

大舅母二舅母还有沈舒沈悦,都是有头脑的人,特别是二舅母,心思实在细腻敏锐。

她如今跟外祖家交好,必然会引起孟氏的注意,透漏出一点点消息,希望两个舅母能有所警觉。

秦舒禾陪着外祖母吃了午饭,沈重山见到了那珠墨兰,喜欢的不得了,去自己库房仔细扒拉,想寻些好东西送给外孙女,扒来扒去都是些武器跟兵书。

要说花,沈重山想起他最宝贝的那株兰花。是拿两幅珍贵字画跟普林寺慧空法师换的,兰花中的名品‘春兰’,花瓣圆润如海,他喜欢且把玩了许久。

外孙女送来的那株墨兰也是花中珍品,品相极好,都快要开花了。

沈重山思来想去,也就那株春兰能比得上孙女送的墨兰,于是便把兰花送给外孙女。

只一件礼物拿出去不好看,他想从沈老夫人那里要些首饰,没要到,想了想,拿出两万两的银票跟一个早就雕刻好的玉佩塞进荷包给了秦舒禾。

沈老夫人不把首饰给沈重山是因为那些是她要送给外孙女的,都是珍藏的好东西。

家里还有两个姑娘没有出阁,她拿出三分之一出来,装在匣子里,给了外孙女。

秦舒禾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拿着两万银票跟首饰,笑得无奈。

她以为阿娘爱塞钱的习惯是因为家中是做生意的,钱多的花不完,所以时常给她塞钱。

现在看外祖这手笔,估计是一脉相承吧爱给人塞钱。

据阿娘说,外祖母管外祖的银钱十分严格,那这两万两,估计是外祖全部的私房钱。

秦舒禾摸了摸银票随后叠起来小心的放到荷包里,打算拿着这钱投进泉州胡椒的那条线里,给外祖的私房钱翻一翻。

收起了钱,她又摸了摸玉佩,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

她属兔,这兔子样式的玉佩纂刻的非常好,惟妙惟肖。外祖母送的那些首饰是以前的款式,但那上面的宝石跟翡翠都是好货。

来一趟长宁侯府,外祖他们就赶紧把好东西拿出来送她,唯恐她下次不来了一样。

秦舒禾心情愉悦,闭上眼睛打算歇息片刻,马车又行了一刻钟,忽然停住。

她把玩玉佩的手一顿,缓缓睁开了眼睛。

马车外面有了声音,似乎是有人拦住了路,青菊在跟人交涉。

秦舒禾静静的等着,不一会,马车外出现两道声音,

“姑娘,这人说你有事找他家爷。”这个是青菊。

“秦姑娘,我们爷请你到马车里说几句话。”这是个男人的声音,嗓音如裂帛,似雏凤,应该是太监。

秦舒禾掀起帘子,窗外的人穿着青色长袍,立马捧高手里的玉佩,露出一个讨喜的笑来。

秦舒禾面无表情,十分坦然的伸手要拿走玉佩。

长寿把手一合,冲秦舒禾行了礼,“还望姑娘见谅,我们爷说了,等姑娘去了再把玉佩还给姑娘。”

秦舒禾微微挑眉,抬头看向角落里的那架黑漆漆的马车。

马车外观虽十分简单,牵车的四匹马却是西域的纯黑大宛马,皇室中人才可配用。

车帘垂的紧密严实,看不清里面是何人。

秦舒禾的腿有些发颤,她默不作声放下了帘子,闭着眼睛在脑子里演示一遍,等会要怎么说话,才能搭上这至高无上且短命的新皇。

帘子放下后,门外的长寿等了一会,始终不见有人出来,忍不住挠挠头,往马车那边的师傅看一眼。

怎么办?这秦姑娘是不去吗?他是要亮出皇上的身份请秦姑娘呢,还是回马车那里,问问师傅?

待长寿有些等不及,想要折身回去时,车门猛的被掀起,他就看着秦家姑娘,崩着一张小脸,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冲向了他家爷的车。

秦家姑娘的两个丫头跟弟弟手脚也利索,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追了过去。

“不行,不行。”长寿上去就把秦渊抱起,捂着耳朵跑远了,“你姐跟我们家爷认识!人家大人说话,你个小孩凑什么热闹。”

秦渊被带走,青梅让车夫收好马车,胆战心惊的跟了过去。

秦舒禾大步往前走,行至马车旁,腿有些发软,迟迟没有上马车。

“还不进来?”

清凉又淡漠的声音刺激的秦舒禾咬紧了牙关。

她被封卿礼困在后院几年,朝堂上的事一切不知,想要扳倒封卿礼,她必须有助力。

今日见到新皇她也很意外,感觉像是老天爷赏给她的机会,要是不抓住,恐怕……

秦舒禾两个手拿着帕子,攥的死紧。她没有脑子整阴谋诡计,但她有钱,有贾先生!

封卿礼昨日那样嫌弃她,想逃离海棠院的时候还能折回身问贾先生,已经让她十分惶恐,要是被封卿礼知晓贾先生的能力跟身份,贾先生必死。

上辈子贾先生被她早早的送走,最后听说还是死了,说治死了人,被死者家人愤怒之下打死的。

说贾先生治死了人她一个字都不信!他经常游历,医术精湛的似华佗再世,怎么可能治死人且被打死!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死在了太后为新皇发征召名医的时候!

她不知道是封卿礼,晋王,还是睿王害了贾先生。这一世想保下贾先生,只寄希望于新皇。

新皇要是想好好活着就得护着贾先生,贾先生要是能够治好新皇的病,新皇地位稳固,她也有了一个靠山,能够扳倒封卿礼的靠山!

想到前世弟弟,姑姑,青菊几个,贾先生,还她自己的惨死,秦舒禾咬着牙,吩咐青菊跟青荷在旁边守着,她抬步上了马车。

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她豁出命,也要弄死封卿礼跟孟氏!

掀开车帘,秦舒禾垂着头进了马车里面,对着上首的男人,恭敬见礼,“臣妇秦舒禾,拜见皇上。”

“起来吧,坐那。”周砥坐在马车上,合上手里的公文放到一旁,抬手指了旁边的座位,随后问道,“你找朕,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