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真假难辨的轮回分身

血色极光在禁区穹顶投下诡谲的光斑，苏哲的机械义手抚过锈蚀的镜面。

镜中映出的却不是自己。

那是火星农场的温室，苏子伊正弯腰为番茄苗浇水，她身后的男人有着与自己相同的面容，只是右眼嵌着星海大学的教师芯片。

“认知同步率99.7%，确认为平行序度投射。”

机械佛陀的残骸突然闪烁红光，断断续续吐出电子音。

苏哲的癌细胞心脏剧烈抽搐，他看到镜中自己脖颈处的小丑项圈。

那正是第五序度的烙印。

……

通过禁区观测站的神经接驳器，苏哲的意识突然被拽入蓝星镜像序度。

他像幽灵般悬浮在自家客厅，看着另一个苏哲：

正在教威廉组装机甲模型。

那孩子手中的零件泛着星砂光泽，分明是夜国科技的核心组件。

“爸爸，昨天的数学题……”

威廉举起写满方程式的作业本，页眉处印着【第1边境村实验学校】的徽章。

苏子伊端着果盘从厨房走出，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内侧刻着细小的编号：

【观测体配偶-07914B】。

当苏哲试图触碰果盘时，整个镜像序度突然扭曲。

机械佛陀的警告声炸响：

【非法侵入！启动净化协议】

血色极光穿透穹顶，将他的意识轰回残破的禁区。

……

为寻找真相，苏哲冒险潜入禁区地下数据库。

穿过布满激光网的走廊时，他在某面破碎的镜墙前僵住。

镜中倒映着上百个同步进行的序度画面：

序度A7914：自己正抱着林冬的遗体在星渊跋涉。

序度B0001：占卜婆婆戴着夜国皇冠处决雷克。

序度C0371：林深雪用冰核冻结了整个蓝星。

所有画面中的苏子伊都在厨房切着番茄，刀锋落下时总会有血珠渗入砧板。

那些血迹在镜面汇聚成星渊文：

【每个选择都诞生新的序度，每个你都是真相的残片】

……

数据库核心区躺着机械佛陀的完整躯壳，它的胸腔插满林冬的实验日志晶体。

当苏哲读取第七块晶体时，佛陀突然睁开亿万复眼：

“第1边境村共启动过七万九千次观测实验，你是唯一存活超过三个序度的个体。”

全息投影展开，展示着密密麻麻的死亡报告：

【实验体07914A：在第三序度被星砂同化】

【实验体07914C：于冰核暴走中自毁】

……

血色极光在此刻穿透地壳，苏哲看到惊悚景象。

无数个自己的尸体悬浮在极光中，每个都连接着通往不同序度的脐带。

……

“要修复你的时间线，必须吞噬其他残影。”

佛陀的声线混入林冬的录音。

“并且，这是唯一……”

苏哲的机械义手突然捏碎晶体，夜元素基因逆流烧毁佛陀的中枢神经。

他在数据风暴中抓住关键信息流……

林冬的终极实验日志被加密在威廉的数学题集中。

当苏哲踉跄着返回地面时，禁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血色极光中降下七台机甲，胸甲刻着【序度清理部队】的徽记。

为首的机体拔出星砂长矛，驾驶舱传出熟悉的声音：

“爸爸，这道题该怎么解？”

威廉的全息投影在长矛尖端闪烁，他手中的作业本正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用童稚笔迹画着苏哲摧毁禁区的场景。

……

……

苏哲靠在机甲残骸上，看着掌心渗出的星砂与冰晶……

“如果每个选择都分裂出新的世界……”

他擦去机械义手上的蓝血。

“那我究竟该拯救哪个现实？”

……

夜风卷起林冬的实验日志残页，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她最后的手写批注：

【记住，当你凝视序度时，所有序度也在凝视你】

……

血色极光突然暴涨，将整个禁区照得如同炼狱。

在光芒最深处，苏哲看到无数个自己同时抬头。

他们的眼神从迷茫到疯狂，最终汇聚成相同的执念：

弑神，然后成为所有时空唯一的答案……

……

蓝星里的苏哲：

苏哲被煎蛋的滋滋声惊醒。

禁区实验室的金属墙壁正在融化，晨光从量子迷雾中透进来。

空气里飘着真实到刺鼻的黄油香。

他踉跄着推开厨房门，瞳孔剧烈收缩：

系着碎花围裙的苏子伊正在翻动平底锅，晨光给她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餐桌旁的男人闻声回头，那张与自己完全相同的面容上，右眼嵌着星海大学的教师芯片。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自然地招呼。

“来尝尝火星农场的新品种番茄。”

鲜红果实被切开时，苏哲看见果皮下跳动的星砂血管。

……

“愣着干什么？”

苏子伊擦着手转身，无名指婚戒内侧的【07914B】在阳光下闪动。

“威廉该迟到了。”

……

校门口梧桐树的阴影里，苏哲盯着威廉书包上的挂饰。

那个机甲模型左腿刻着【禁区TD-7914】的微雕。

其他家长的面孔在晨雾中模糊成马赛克，他们的孩子背着印有不同编号的书包。

“爸爸，昨天的数学题……”

威廉突然举起作业本。

苏哲的机械义手微微颤抖，那道拓扑学题目分明是序度跃迁算法：

【当克莱因瓶的第七维度发生锈变，求量子褶皱中的最大熵值】

“答案藏在番茄里哦。”

威廉眨着眼睛，校服纽扣闪过机械佛陀的红光。

……

超市冷鲜柜的镜面突然泛起涟漪。

苏哲看着倒影中的禁区残骸：

生锈的机甲手指正穿透镜面，与现实中自己拿起的番茄罐头重叠。

货架缝隙里渗出蓝血，在地面汇聚成林冬的电子签名。

“要买七罐。”

苏子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念第七次番茄丰收。”

……

……

在虚空之外旁观一切的苏哲，瞳孔骤然收缩。

开始浑身发冷。

在原本的虚拟序度里，第七次丰收意味着星渊母体的觉醒。

……

货架突然倾斜，罐头上的生产日期变成

边境村毁灭倒计时：7条。

……

中午：

威廉的梦话在儿童房里回荡：

“用锈蚀系数除以虚数时间……”

苏哲站在门口，看着儿子枕头下露出一角图纸……

那是禁区地下管道的三维建模图。

厨房传来异响。

冰箱里的番茄正在渗出蓝血，汁液在瓷砖上拼出星渊坐标。

苏哲的机械义手刚触碰到血渍，窗外突然掠过血色极光，整个社区响起机械佛陀的电子诵经声。

“又睡不着？”

苏子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光着脚踩在蓝血坐标上，睡裙下摆沾着星砂碎屑。

苏哲注意到她的瞳孔深处有数据流闪过，就像第五序度里被星砂同化的那些囚徒。

……

……

果肉里的星砂血管突然缠住他的手指，虚拟光屏自动弹出：

【想要回到原本的序度吗？】

他想起早餐时另一个自己脖颈的小丑项圈，想起威廉作业本上的拓扑学题目，想起超市镜面里穿透现实的机甲手指。

机械义手突然捏爆番茄，蓝血溅在禁区的三维地图上。

某个坐标突然发光，那里标注着【林冬遗体收容舱】。

窗外血色极光更盛了，苏哲听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序度同时低语：

每个番茄都是微型子宫，每个日常都是精密牢笼。

……

看着蓝星的另一个自己生活里的一切，有许多瞬间，苏哲自己也会凌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还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