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可能再重来一回,你真的会为了规避错误而选择另外一条未知的路吗?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人生到底从哪里开始就是错误,也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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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宋明珠,家中还有两个哥哥,我想父亲母亲必定是疼我的,不然为什么给我取名‘明珠’。
我的父亲是一名扬州盐商,因漕运改道决意去别处经营,我家便从运河畔的宅邸搬到了明州院落。
“慢些,别摔着!”奶娘在身后喊着。
望着朱红门上崭新的“宋府”两个字,心里不觉有些恍惚,又有些期待,我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
“当心!”随着声音来源望去,原来是一个戴着银锁的少年,看上去应和我一般大。
他蹲在墙头,“你家的马车差点压到我埋的枇杷核!”
“明明是你乱埋东西!”我叉着腰仰着脸,眼角瞟到少年怀里似乎有什么。
“你怀里藏着什么宝贝?”我好奇的问,随即伸手凑过去想看看是个什么。
“别碰!”他耳尖突地红了,猛地往后缩,露出了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猫。“在花园逮的,本少爷要教他抓老鼠!”
我从袖口掏出块桂花糕,掰下一角递过去“用这个换好不好?我爹说猫咪吃不得糕点,你带它去厨房讨些鱼汤吧。”
少年看着我掌心的糕点,却突然把小猫塞进我怀里。“你要就拿走,明日…明日你带双份糕点来,我再给你看更有趣的,我…我要去练武了。”说完转身就跑开了。
我抚着小猫柔软的皮毛,看着他的背影,怀里的小猫忽然“喵呜~”的叫了声。
奶娘慌慌张张的追过来把我手中的猫抱走“小姐,祁小公子又闯祸了,快些放下那脏东西!”
刚刚还没来得及问他是哪家的呢,怎么就跑了?明日再见必要再问问他。
我转头跟着奶娘回了府,还没来得及去瞧瞧我的新院子就被母亲身边的丫鬟唤去了。
“明珠啊!路上这几日可颠簸?你看你这小脸都是苍白的”我一进门母亲就过来拉我的手,满脸担心。
我的母亲是个很贤淑温婉的女人,据父亲说,他们成亲的这二十八载,母亲从未发过脾气,唯一一次恼火便是我6岁时与比我大三岁的商铺儿子比爬树,看谁爬的更高,谁知我爬到顶后脚滑摔了下来,扭了脚踝,还断了半截手臂,在床上躺了半载,那是母亲第一次打了我,又心疼的哭了三天,眼睛肿的不成样子。母亲一直想要我称为一个淑女,但是我这性子实在耐不住。
“母亲,还算稳妥,就是昨日在马车上赶夜路时忽然想吃母亲做的桂花糕,拿出来又不舍得吃,在怀里抱了一路。”我调笑着回答母亲的话。
“就你会贫嘴,也不知像了谁。知道你爱吃,我早早就做好桂花糕等着我的明珠回来,待会可要全吃了去。”母亲抱着我笑着,点点我的额头。
“昨日你父亲来同我说你该上学堂了,再晚些夫子该不收了,才想起我的明珠都已经这么大了,也该上学堂了!明日等父亲为你置办好,你便去吧。”母亲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我同意了去学堂的安排,母亲让我好好听夫子的话,如果实在学不入脑,也不要太忧心。
而后又与母亲讲了路上的见闻和风景就急忙跑回自己的院子,想看看收拾的怎么样了。
到夜后,不知道是不是陌生环境的原因,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突然冒出那个男孩说的话。“明日要带我看更有趣的...会是什么呢?”
眼神盯着母亲怕我不熟悉环境害怕而点的蜡烛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我便醒了,随便找了理由搪塞了母亲就出府了,手里拿着两块昨日母亲做的桂花糕,兴致勃勃的去找昨天那个要教猫咪抓老鼠的少年。
“可是...我该怎么去找他呢?他是哪家的孩子?昨日竟没问他的名字。”看着府外陌生的街道,我犯起了嘀咕。
那天我在埋琵琶核的墙角等到正午也没等到那个少年,就在太阳偏西时才等到他。
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气喘吁吁的跑来,我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但还是装作生气样质问他。“你可还知来,我还以为昨日抢了你的小猫,你便耍我玩呢!”
“不是的...不是的,是...是...”那少年支支吾吾的,眼睛在地上乱瞟,但又不知道该看什么,像是心虚。
“你快说啊,那是什么?莫不是真想当小狗说话不作数。”我跺跺脚,语气也提高了几分。
他挠挠头,眼神瞥向一边不敢看我,因为跑的太急现在气都还没捋顺:“是我的错...今日新学了几招出掌手势,练的太投入了,等我觉着有些饿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和你的约定...”
“啊?”我对他的理由很是无语,但看着他拽着衣角边愧疚的模样,心里又觉得好笑,有些好奇。“原来是个只会学武的呆子,你叫什么?你是哪家的武夫?”
“我...我不是呆子,也不是武夫...我是国公府的...我叫祁砚。”我明明没说什么,但他脸越来越红了。他带着一个银锁,左眼角眉尾有个小小的疤痕。
见我不说话一直看着他,他面容扭曲不知所措起来。“我..我带你去看更有趣的!“
说完伸手急忙拉着我走。我跟着他弯弯绕绕的走着,又是大路又是小巷的,路上碰见一些人家种的萝卜白菜他都顺走一些。“你要这些做什么?你饿了?”
“不是,待会你就知道了。”
要不是他也同我一样是个小孩,我可真怕他把我带给人牙子。
走到一处院子才终于停下,再多走一段我都可能记不得来时的路了。
“这就是你说的有趣的?”看着榕树下拴着的一条黑狗,它面前还放着一个很旧的铁盆,应该是它的饭碗。这狗子似乎和他很熟,看见他来了尾巴摇的飞快。
我顿时无语至极,真不敢相信怎么会相信这个呆子的话。
“你看着!”
祁砚把在路上顺的白萝卜掰成小段,怀里还掏出了白馍馍,鸡腿...朝空中抛向狗子,而狗子也很配合的一跃而起,接住食物。
“来,开饭了。“
“开胃萝卜。”
“大白馍馍。”
“旋风腿。”
“解腻白菜。”
“可不可以啊,狗子?”
不管祁砚往狗盆里丢什么食物,大黑狗都十分配合的全吃了,吃的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逗得宋明珠笑的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