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透过高一(7)班教室的窗户斜射进来，在黑板左侧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带。陈墨站在讲台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粉笔，面前是四十五张表情各异的脸。
“今天我们学习函数的基本概念...“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后排传来一声明显的哈欠。陈墨的目光扫过去，一个高个子男生正百无聊赖地转着笔，课本都没打开。
“函数就像一台机器，“陈墨努力让声音更有感染力，“你输入一个数，经过特定规则，就会输出另一个数...“
“老师！“一个扎马尾辫的女生突然举手，“学这个有什么用啊？买菜又用不上函数。“
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陈墨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他师范大学毕业后接手的第一个班级，开学第三周，他精心准备的教案似乎永远无法打动这些十五六岁的少年。
“数学培养的是逻辑思维能力...“他机械地重复着教授告诉过他的话，却看到更多眼睛失去了焦点。
下课铃响起时，陈墨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他收拾教案的手有些发抖，黑板上整齐的公式几乎没人抄写。
教师办公室里，数学教研组长周老师从老花镜上方看着他：“小陈啊，听说你们班今天又有学生上课睡觉？“
陈墨低头整理作业本：“我会改进教学方法。“
“你那些大学里的理论在这儿行不通，“周老师摇摇头，“普通高中不比重点，这些孩子基础差，就得题海战术，反复练。“
陈墨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他的工位抽屉里藏着一本《数学之美》，里面夹着他密密麻麻的笔记，关于如何让学生爱上数学的种种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