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不好了!“春桃慌慌张张地冲进屋子,“沈大人被圣上紧急召进宫了,说是北疆急报!“
林小满手中的茶盏一顿,水渍在案几上洇开一片。她迅速将合二为一的玉佩藏入袖中,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可是与萧将军所说的玉矿有关?“
“奴婢不知。“春桃摇着头,眼中满是惶恐,“只听管家说,宫里来了不少锦衣卫,连夫人也被一并召进宫了。“
林小满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沈府外渐次亮起的火把,思绪万千。原主的记忆中,父亲沈毅是兵部侍郎,主管北方军务,近日确实常与父亲商讨边关事务。而那舆图上的标记,似乎指向一处秘密玉矿,这玉矿产出的玉石与寻常玉石不同,隐隐泛着奇异的光泽。
“备轿,我要去一趟侯府。“林小满当机立断。
“这...这不合规矩啊!“春桃急道,“小姐您从未单独去过侯府...“
“就说我身体抱恙,特去向萧夫人请安。“林小满已经换上了一件素色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快去,时间紧迫。“
萧府门前,守卫森严。林小满刚下轿,便被一名侍卫拦下:“沈小姐,侯爷有令,今日不见外客。“
“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关于北疆玉矿之事。“林小满镇定自若。
侍卫迟疑片刻,终于点头离去。不多时,萧府侧门悄然开启,一名身着青衣的侍女引她入内。
“小姐请随我来。“侍女声音低沉,“侯爷在书房等您。“
书房内,萧景琰正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那半块玉佩。听到脚步声,他转身,银色面具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你来了。“
“侯爷,宫中发生了何事?“林小满开门见山。
萧景琰示意她坐下:“北疆传来急报,玉矿被劫,负责看守的将领全部遇害,只有一名幸存者带回了这个。“他从袖中取出一块染血的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永宁“二字。
林小满心头一紧:“这与玉佩有关?“
“不仅如此。“萧景琰面色凝重,“据幸存者描述,劫匪中有人佩戴着与令尊相同的蟠龙玉佩。“
林小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不可能!父亲绝不会......“
“我也希望如此。“萧景琰打断她,“但朝中有人暗中勾结北疆叛军,意图夺取玉矿,制造两国纷争。而你,沈小姐,你的身世恐怕没那么简单。“
林小满正欲追问,书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侯爷,不好了!“一名侍卫慌张闯入,“锦衣卫包围了侯府,说是奉旨搜查叛党!“
萧景琰眼神一凛:“果然来了。“他迅速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塞入林小满手中,“带着这个走,去城南老茶楼找掌柜的,他会安排你离开京城。“
“那你呢?“林小满攥紧羊皮纸。
“我自有办法。“萧景琰将银色面具重新戴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打开这卷纸,直到你找到'青鸾'。“
话音未落,书房门已被撞开。数名锦衣卫手持绣春刀闯入,为首的赫然是林小满在宫宴上见过的千户大人。
“萧景琰,你勾结北疆叛军,意图谋反,罪证确凿!“千户冷笑道,“还有你,沈小姐,一并带走!“
夜色如墨,林小满蜷缩在马车角落,手中紧握着那卷羊皮纸。城南老茶楼的掌柜是个年过半百的瘦削男子,自称姓李,他将她扮作自己的侄女,混出了京城。
“姑娘莫怕,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李掌柜递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眼中满是关切。
林小满捧着茶碗,思绪万千。从萧景琰的话中,她隐约明白自己卷入了一场牵涉两国的巨大阴谋。那舆图上的标记、玉矿的秘密、父亲的蟠龙玉佩...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她无法接受的真相。
“李叔,接下来我们去哪?“她试探着问道。
“先去江南,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李掌柜压低声音,“不过路上恐怕不太平,锦衣卫已经封锁了所有城门,正在全城搜捕。“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林小满掀开窗帘一角,借着月光观察四周。突然,她瞳孔一缩——后方远处,几点火光正迅速逼近。
“李叔,有追兵!“她惊呼。
李掌柜面色一变:“糟了,怕是锦衣卫追来了!“他猛地一甩马鞭,“坐稳了姑娘,我们得加快速度!“
然而山路崎岖,马车速度有限。片刻后,身后火光已近在咫尺。马蹄声、刀剑出鞘声混杂在一起,伴随着粗鲁的吆喝:“前面马车停下!奉旨搜查叛党!“
“跳车!“李掌柜突然大喊一声,猛地勒住缰绳。马车急停,林小满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李掌柜一把推下车。
“往林子里跑!别回头!“李掌柜将一个包袱塞给她,随即调转马头朝另一条小路奔去。
林小满跌跌撞撞地钻入密林,身后追兵的喊声越来越近。她慌不择路,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入一个隐蔽的山洞。
山洞内漆黑一片,只有洞口透进微弱的月光。林小满蜷缩在角落,心跳如雷。突然,她摸到了怀中的羊皮纸——萧景琰给她的那卷纸。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下,她决定打开看看。
羊皮纸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绘有详细的地图。林小满借着月光,艰难地辨认着内容:
“永宁血脉,见字如晤。你手中的玉佩乃是大周永宁公主的信物,关乎两国命运。玉矿中藏有前朝秘宝,足以颠覆朝局。你父亲沈毅实则是当年护送永宁公主和亲的将领之后,他一直暗中守护玉矿,却被奸人所害......“
林小满越读越是心惊。原来父亲并非叛国,而是为了保护这批关乎两国和平的宝藏!而萧景琰,很可能是知道了真相才接近她...
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林小满迅速将羊皮纸藏入怀中,屏住呼吸。火把的光亮透过洞口照入,几个身着锦衣卫服饰的人持刀闯入。
“搜!仔细搜!“为首的千户大声命令。
林小满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就在锦衣卫即将发现她的瞬间,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千户一愣,转身看向洞口:“萧将军?“
萧景琰银色面具在火光下闪烁,缓步走入山洞:“皇上有令,沈小姐乃重要证人,不得伤害。“
千户犹豫片刻,最终拱手退下:“是,末将遵命。“
待锦衣卫离去,萧景琰转向缩在角落的林小满:“出来吧,他们走了。“
林小满迟疑地走出山洞,月光下,她看清了萧景琰的神情——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竟满是复杂与痛楚。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忍不住问道。
萧景琰沉默片刻:“因为有些真相,你有权知道。“他伸手取下自己的面具,露出那张与玉佩凤凰图腾极为相似的脸,“比如,你我之间的血脉联系。“
林小满震惊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永宁公主当年和亲北疆,却暗中与一名大周将领相恋...“萧景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们的后代,分别生活在大周和北疆,世代守护着那批足以改变两国命运的宝藏...“
林小满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与萧景琰,竟可能是...
“不,这不可能。“她摇头后退,“我父亲是沈毅,大周兵部侍郎...“
“你父亲确实是沈毅。“萧景琰打断她,“但他也是当年那名大周将领的后人。而你母亲...她的真实身份,恐怕与你想象的完全不同。“
林小满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无数碎片般的记忆突然涌现——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父亲深夜对着画像落泪,还有那本被严令禁止翻阅的家族族谱...
“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她声音颤抖。
萧景琰点头:“我会等你。“他犹豫片刻,又道:“不过时间不多了。锦衣卫不会放弃追捕,而玉矿的秘密也必须被揭开。明日我会安排你前往北疆,那里有人会告诉你一切真相。“
林小满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忽然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回头。无论前路多么艰险,她都必须找到真相,解开这场跨越两国的谜团。
“好。“她深吸一口气,“我去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