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枯骨戏众生 鼎沸煮新仇
- 我,万法道君,从丹房学徒开始
- 芝加哥小肥鱼
- 2109字
- 2025-07-02 18:00:36
这一下,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白玉堂脸上那狂热的笑容,僵住了。
宋清涵眼里的得意,凝固了。
而被傀儡死死钳住的墨尘长老,脸上那股子疯癫和绝望,却在这会儿,奇迹般地退了个干净。
他没瞧旁人,就那么定定地瞅着阵心儿里那具白骨。
那眼神,没了恨,也没了怕,倒像是瞧着一出早就看腻了,却又不得不从头看到尾的烂戏。
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像是要把那偷来的三十年安生日子,都给一并叹出去,还给这要命的老天爷。
而就在这死一样的寂静里。
那吞噬了吴工的黑影意犹未尽地一卷,便如潮水般退回,重新缠上了阵心那具莹白妖异的骨架。
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重新拼接定型。
诡异的血肉,如烧化的蜡油混着淤泥,从黑暗中渗出,
覆盖,
塑形……
眨眼间,一个既熟悉又极度陌生的“巧儿”,重新站立在祭阵的核心。
血光在她身周沉浮,将她映照得如同地狱归来的女王。
她掸了掸身上本不存在的土,那动作,优雅得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
“一群蠢货。”
那声音,不再是那清脆的丫鬟嗓儿。
而是又老又哑,像是两块破瓦片在硬磨,刮得人耳膜生疼。
巧儿那张先前还梨花带雨的俏脸上,这会儿,哪儿还有半点泪痕?
剩下的,全是与她那张脸绝不相称的,一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深入骨髓的狰狞与怨毒!
“真当这幽魂殿的宝贝,是你们这帮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想拿就能拿的?”
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变得一片浑浊,里头净是俯瞰蝼蚁的轻蔑和残忍。
“墨尘那老叛徒,倒是说对了一句。这地方,是老娘的后院。”
“巧儿”扭了扭脖子,骨节子“咔吧、咔吧”作响。
“二十年了……老娘装了二十年的孙子,当了二十年的狗!
“磕头、擦鞋、挨巴掌……每一份屈辱,老娘都一笔一笔记在骨头里!”
她猛地指向宋清涵,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而狂热,“为的,就是今天!”
“宋!清!涵!”
她一字一顿,像是要把这名字嚼碎了咽下去,“我伺候了你二十年,现在……轮到你‘伺候’我了!”
“等我吞了你的魂魄,占了你的皮囊,顶着你的身份回去……”
她张开双臂,放声狂笑,那笑声凄厉得像是鬼哭,“早晚,你们宋氏仙族那点根基,都得成了我的垫脚石!
“到那时,我再拿你们宋家的血,重铸我幽魂殿的门庭!”
整个幽黑的石殿,都跟着这笑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宋清涵那张倾城的俏脸,血色尽褪。
那份冰冷的算计,第一次被真正的、原始的恐惧彻底击碎。
仿佛一瞬间被剥掉了所有防御,只剩下赤裸裸的、面对天敌的惊骇。
白玉堂脸上那倨傲的笑容彻底僵住,手里的扇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没察觉,眼中只剩下呆滞与难以置信。
而李青云,则在所有人骇然失神的瞬间,已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半步。
那只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握住了“藏锋”冰冷的刀柄。
他娘的,这盘棋,从头到尾,就没一个活人。
全是鬼。
而他,就是那只一脚踏进百鬼夜行的羊羔。
跑是死,等也是死。
那就……
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
整个场子,鸦雀无声。
先前那点算计、狠戾、狂热,这会儿全成了笑话。
所有人都跟那戏台上忘了词儿的角儿似的,杵在原地,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还是宋清涵,第一个从这见了鬼似的惊骇中挣了出来。她死死盯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
“我?”
“巧儿”咯咯一笑。
那笑声,像是指甲在刮一块生了锈的铁皮。
“我是谁?我是你见了面,该磕头叫一声‘祖奶奶’的人。”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像是给这洞里所有活人,都宣判了死期:
“幽魂殿八大长老之一,黑煞。听说过吗?”
她那张俏脸上,全是与年龄不符的、深入骨髓的怨毒与得意。
“三十年前,幽魂殿被你们这帮所谓的仙门仙族联手攻破,老娘眼瞧着大势已去,便舍了那副修炼多年的臭皮囊,用一招‘离形化魂术’,变成孤魂野鬼,从那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宋清涵,那股子怨毒,几乎凝成了实质。
“老身辗转流落,又装了二十年的孙子,才进了你宋家,当了你这条贱命丫头的贴身侍女!
“为的,就是今天!
“只要夺了你这身家世清白的皮囊,再拿到你们宋家藏了几十年的秘密……这赫连山脉,早晚还是我们幽魂殿的!”
……
“放肆!”
白玉堂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
那声儿,发尖,气儿也短,活像只让人踩了尾巴的猫,“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藏头露尾的老鬼,幽魂殿的余孽走狗而已!”
“来人!把这疯婆子给我拿下,撕烂了她的嘴!”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两尊黑铁傀儡“咔嚓”一声,胸口幽蓝色灵石光芒大盛,粗壮的铁胳膊一错,带起一股子要把人撕开的恶风,直奔阵心儿里那道瞧着弱不禁风的影子。
“余孽走狗?”
黑煞长老嘿嘿一笑,干涩嘶哑,刺人的耳膜。
她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这会儿却结了个极其古怪的邪印。
跟着,她拿脚尖,在地上那么轻轻一点。
就这么一下,那座由人骨和血泥堆成的祭坛,“嗡”地一下,活了!
一股子比墨汁还浓的黑气,跟开了闸似的,从祭坛底下喷了出来,化作无数条黑色的触手,直扑黑铁傀儡!
两个黑铁疙瘩往前冲的身子,猛地就钉在了原地。
那黑气,是活的,像是无数条饿了百年的阴沟蛆虫,顺着铁疙瘩的关节缝儿就钻了进去!
“咔吧……咔吧……”
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过后,两尊威风凛凛、堪比炼气中期巅峰的铁疙瘩,竟跟个让潮气和锈水泡了一百年的破铜烂铁似的,从里到外,飞快地朽了,烂了。
最后“哗啦”一下,散成了一地还在“滋滋”冒着黑烟的零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