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试镜

下午从睡梦中醒来之后神清气爽的，张景晗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然后下床洗了吧脸对着镜子照了照，张景晗发现这张脸和前世还是有八分相似的

眉色淡雅，舒展开宛如远山烟痕；眼睛是两汪清澈水潭，眼睫低垂时，便投下浅浅的影帘；鼻梁小巧秀挺，弯折出玉雕般清雅的弧度

只不过有些枯黄，可能是水土不服，再加上感冒没有休息好。

张景晗捏了捏几乎见底的钱包，胃里跟着一阵抽紧。这年头，填饱肚子都成了奢侈。镜中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态。

她咬咬牙，捻出一粒小小的美肤霜膏体——这是压箱底的宝贝了。指尖沾上微带凉意的乳白膏脂，细细点在颧骨和额角，轻轻打圈按开，仿佛要将那份窘迫也揉散几分。

记忆里清晰的影像浮现：2005年，《武林外传》那热闹的片场。祝无双一角似乎人选难定，后来是倪虹洁临危救的场……这念头像野草般疯长。

机会稍纵即逝，她不能干等。拿起梳子，灵巧的手指在如瀑的长发中穿梭，很快就编出时下最流行的鱼骨辫，斜搭肩头，为她清丽却稍显寡淡的脸添了几分灵动。

换上一件洗得发白却干净挺括的旧白衬衫，再套上那条紧紧勾勒腰臀曲线的深蓝色高腰牛仔裤，蹬上磨边的帆布鞋。镜子里的女孩，腰细腿长，目光清亮坚定，虽带着未褪的稚气和旅途的风霜，却显出几分孤注一掷的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出租屋木门——无论如何，得去抓住那个“祝无双”的微渺可能，哪怕前路迷茫，也比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饿死强。

张景晗通过坐公交专车，经过一个小时才到达BJ平谷区飞龙影视基地，《武林外传》的导演是尚景空政话剧团出身，听说很是严格，前世说姚晨因为笑场被罚写《演员的自我修养》三遍。

张景晗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门，一股混合着人体温度、尘埃气息和隐隐脂粉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候场区比她想象的还要拥挤，人影绰绰，几乎连转身的空隙都难寻。

目光快速扫过一张张或焦虑或疲惫的年轻面孔，有些妆容精致，有些素面朝天，彼此交换的眼神里，既有试探又有掩不住的竞争。她立刻确定，自己和她们一样，都是这汪洋大海里无人知晓的一粒沙、一颗水珠——纯纯粹粹的无名小卒。

“下一位！”场务冷硬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打过来，敲击着紧绷的神经。随着喊声不断响起，那距离越来越近的面试入口，仿佛成了猛兽的口。

张景晗的心跳擂鼓般在胸腔里撞击，手心渗出细密的冷汗，她下意识地用微凉的指尖捻了捻垂落在肩头的鱼骨辫发梢，那精心编织的纹理似乎也带着她此刻的紧张。就在深吸一口气，抬脚准备迈向“刑场”的前一秒，她眼角的余光骤然捕捉到一个身影。

是她！倪红洁！她就坐在角落里，素着一张脸，没有像旁人那样浓妆艳抹，气质却清冽得如雨后幽兰。她眉宇间带着若有似无的、极符合“祝无双”角色的清冷愁绪，身形纤细又仿佛蕴藏着韧劲。

那张前世记忆中“临时救场”的面孔此刻无比真切地出现在眼前。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透了本就忐忑的心——人已经在这儿了，那自己这微乎其微的试镜希望，岂不是顷刻间要化为泡影？

刹那间，指尖的冰凉似乎渗透到了四肢百骸。但下一秒，一股强烈的不甘猛地从心底深处窜起，像一簇被寒冰压住又重新灼烧起来的火苗。

“不行！”张景晗用力闭了闭眼，指甲暗暗掐进掌心，一丝微痛带来清醒，“来都来了，死也要死在试镜场上！”

她猛地抬头，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挺直了那套白衬衫和牛仔裤包裹下的腰背，眼中最后一点迷茫和慌乱褪尽，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把它牢牢抓在手里

想到祝无双是侠女的身份，张景晗把自己的鱼骨辫散开，扎了一个干净利索的高马尾，然后整理好自己的仪表进去面试了。

尚景导演本来就对这些群演不太看重，本来倪红洁前来试戏就该确定了她来演祝无双，毕竟她的演技还可以，但就是片酬上有些矛盾，倪红洁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名气，她的片酬一集也不能低于2000元，这样让本来就经费不足的剧场，雪上加霜，但是如果没有合适的，只能是她，不然拖下去，也是消费很高。

如今剧组已经很穷了，所以想着在挑选一些演员，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好用又便宜。

张景晗进来的时候，他眼前一脸，虽然肤色不是很符合祝无双的设定，但是眼神和气势都是比较符合祝无双的设定。

突然导演尚景似乎有些不耐烦，毫无征兆地抛来一句场记板上没有的台词，冰冷又粗暴：“还愣着干什么？地脏了，看不见？！”

这一声仿佛惊雷炸在空场。张景晗浑身难以察觉地一颤，像被无形鞭子抽打。她没有失措抬头，只是肩膀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那是长期处于权威压迫下刻入骨髓的本能反应。她缓缓蹲下，单膝触地，背对着所有人，视线落向并不存在的“污渍”。

她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包裹着的膝盖，稳稳点在地上。脊背挺直，却又透着一种随时能被轻易折断的脆弱感。她从腰间（如同无双常做的那样）扯下一块虚拟的抹布。

擦地的动作开始了。

手臂的动作幅度很小，指尖却精准地用着力，每一“下”都稳且深——不是敷衍地拖抹，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她的手指微微蜷曲用力，指节处绷出忍耐的线条，那力量感透出的是底层生存的沉重，以及通过极致付出换取安全感的卑微习惯。

选角导演的目光从名单上抬起了一点。

当“抹布”划过眼前一小块顽固的“污渍”时，她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顿。一直微垂的眼睫轻轻掀开一瞬，仿佛正看着那片“污渍”，又仿佛透过它在看更遥远、更不堪的东西——是葵花派阴冷的庭院，还是漂泊路上永无止尽的尘土？然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落下，不是泪，是一种更深邃、更能击穿人心的钝痛——那是累积了太多期望落空后的枯寂，是连绝望都已被消磨殆尽的空白。

这眼神快得如惊鸿一瞥，她立刻又垂下眼睑，专注手下的“擦拭”，仿佛刚才那一眼泄露的心绪是幻觉。她微微调整了一下跪姿，身形在灯光下拉出一条极其隐忍又极其优美的弧线。明明做着最低微的劳务，姿态里却透着一股不容亵渎的清冽和骄傲——那是无双刻在骨子里“我干干净净”的倔强。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要将这无声的卑微进行到底时，她擦拭的动作猛地停住！并非戏中的暂停，而是她自己的抉择。她微微侧过脸，对着虚空中那个严厉的“呵斥者”，嘴角极慢、极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想要挤出一个符合“完美工具人”标准的温顺微笑。可那嘴角上扬的弧度是如此僵硬、勉强，比哭还要难看百倍。

更令人心颤的是她此刻的眼神——那里面没有顺从，没有讨好，只有一片无波无澜的、近乎悲凉的沉寂，仿佛灵魂已抽离躯壳。她轻轻地，仿佛自言自语，又带着一丝最终认命的疲惫，吐出几个字：“您看…这样……可以了么？”

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最后一丝上扬的尾音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绷断的弦。

全场死寂。

下一秒，一直纹丝不动的尚敬导演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爆发的锐利光芒如同探照灯般打在张景晗身上。他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确认刚才那一幕的真实性，清冷的目光中第一次闪过惊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好了，你先去吧，等剧组人员通知。”导演尚景说到。

张景晗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演怎么样，可是刚刚看到导演眼中的惊呀，想来自己表现的还不错，还有自己临走前听到的讨论声，想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面试完《武林外传》，张景晗又跑到隔壁的剧组，当了半天的群演，一个只有一句台词，而出场就杖毙的宫女，听说是《汉武大帝》剧组。

《汉武大帝》该电视剧张景晗前世是没有看过，不过听说很出名，不管了，今日收益200元，被拿走抽成50元，还有150，感觉当群演还不错。

不过作为华国公民，张景晗还是有一个985名牌大学梦，前世智商不够，自信心不足，意志力不强，导致他就上了一个三流大学，出来就失业，进入工厂打工，如果不是您500万的彩票大奖，她都不会那么轻松。

如今她从重生了，当然她不是没有想过彩票，可是在她前世大学毕业之前都没有接触过任何彩票，也不着调什么中奖数字，只知道08年那会比特币下降，后世会很升值，还有就是阿里腾讯的股票也升值，还有就是奥运会在BJ举行，其他的几乎没有什么记忆，更多的就是电视剧，小说的剧情知道的比较多。

深夜，出租屋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劣质的灯管发出滋滋的轻响，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张景晗伏案的侧影。桌上摊开的不是剧本，而是一本笔迹稚嫩的高中数学练习册。她的指尖悬停在最后一道大题的空白处，久久没有落下。

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名牌大学…985的象牙塔…那是前世的她午夜梦回也不敢深想的幻影。记忆里灰暗的画面如此清晰：三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像块冰冷的铁片，毕业即失业的惶恐中，在南方电子厂流水线上度过的无数个日夜。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塑胶熔焊的刺鼻气味，机器永不停歇的嗡鸣声像钻头一样钉进大脑，连时间都变得粘稠缓慢。直到那注改变命运的500万彩票……可那样的好运，又岂是凭努力可得？

重生这张牌，似乎并不足够大。她苦苦搜索着记忆：08年的比特币？她知道它会涨，可此刻，2005年的夏天，这东西如同天外传说。阿里和腾讯的股票？她只模模糊糊记得后世是互联网巨擘，但具体的代码、时机……脑海里是一片迷雾。

唯有两件事清晰：不久后的北京奥运会，以及海啸般将她淹没的电视剧剧情——比如现在正在选角的《武林外传》。她重重叹了口气，笔尖无意识地戳破了纸页。学业的鸿沟真实地横亘在眼前，现在的她只是个北漂追梦的“野丫头”，连个正经的高中学籍都悬着。

然而转机就在明日。想到《武林外传》，想到祝无双，她胸中那点微弱的火星又炽热起来。”

“嘶啦——”她猛地撕下了那张困扰她许久的数学卷子，却不是因为放弃。相反，她从抽屉最底层抽出一个小巧的硬壳笔记本，翻开崭新的一页，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明亮与锐利，如同锁定了猎物的鹰隼。

她提笔，郑重写下第一个词：日程表。左边一页顶端，她写下了【演艺】：《武林外传》进组倒计时（无双台词精读，表演状态保持）。

形体训练（晨功不可断）。观察生活笔记（菜场、小店、陌生人）。

右边一页顶端，她写下了【学业】：目标：985！（高考倒计时≈1100天）

优先级：补初高中数理化基础！（附：尚导联系人？）

知识来源：书店教材、旁听夜校（需规划时间与资金）。

秘密武器：未来“剧王”编剧技能→变相知识转化价值？

她的字迹不算很漂亮，却一笔一划透着股要把命运攥在手里的狠劲和灵气。窗外的月光透过没有窗帘遮挡的玻璃，恰好照亮了她光洁的额头和那双燃烧着野望与狡黠的眼睛。

试装与题海，白天的戏梦人生和夜晚的奋笔疾书，这两条看似背道而驰的道路，在她笔下被强行拧成一股绳。

她知道前路崎岖到近乎疯狂，但她已经决定——这一次，她不要500万的侥幸，她要成为亲手铸造那五百万价值的人。

戏梦与求知，她两个都要抓住！嘴角那抹属于“祝无双”的温顺褪去，张扬出属于“张景晗”破釜沉舟的锐利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