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求追读~]

广平侯府,云深院。

宋濯半靠在床头,满头大汗。

皇城司指挥使官服松散地贴在身上,浑身肌肉紧绷,胸膛剧烈起伏。

宁娇白皙精致的手指骨节透着淡淡的粉色,圆润的指甲留着两分,温热的温度顺着手掌蔓延。

……

宋濯忍着喘息,垂眸盯着认真的宁娇。

来时听她自报过家门,说是暂居于侯府,母亲好友的女儿。

宁娇羞得耳根绯红,连眼睛都不敢睁开,长而卷翘的睫毛轻颤,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

他的声音在此刻没有任何震慑力,宁娇却突然松开他,手忙脚乱下床。

她手脚发软,脚一沾地便直接摔在地上。

宋濯一怔,衣袖挡住自己,俯身欲想扶她。

宁娇心神大震,一掌拍开宋濯的手,咬牙起身夺门而出。

宋濯还维持着那个姿势,素来冷硬的面容划过一丝呆滞。

看着门外跌跌撞撞的背影,倏地冷笑一声。

主动勾引,都做不到善始善终。

“青竹,请大夫。”

宁娇听见宋濯的声音,提着裙摆跑得更快了。

她的心脏狂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回到勾引宋濯那夜。

宁娇十岁时父母过世,被母亲的金兰姐妹广平侯夫人接回侯府,再至如今。

她已及笄,可以嫁人。

为给自己寻一门好亲事,宁娇盯上了宋濯。

侯府嫡子,少年成名,今任皇城司指挥使,官至四品,是当今天子手下最锋利的一把刀。

她记得去找宋濯那夜,宋濯中了政敌下的情药,两人一夜春宵。

至此,两人面上不甚相熟,床榻上做尽最亲密的事。

宁娇想要一门好婚事,对她来说,宋濯就是最好的。

可宋濯的婚事有圣上盯着,连侯府都做不得主。

私情败露那日,她被关在芳华苑。

彼时侯爷侯夫人过世,宋府由大房做主,她求宋大夫人,想见宋濯一面。

最后等来的只有一杯鸩酒。

宁娇以为宋濯对自己是有一点喜欢的,哪怕一点。

她喝了那杯酒,再睁眼,竟回到了这一夜。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

宁娇想得出神,出了院门直直撞上等候在门口的婢女白露。

白露提着灯,将她扶住,踮脚看了她身后一眼,“姑娘,怎么这么快?”

她是宁娇的贴身女使,忠心耿耿,知道她来的目的,面容犹疑,“二郎君果真不好说话。”

宁娇扶住她的胳膊以稳住身形,白露只知她想求宋濯讨一门好亲事,不知她进了云深院后到底做了什么。

“先回芳华苑再说,走。”

宋濯十四岁上战场,一年前回京,得了圣上青睐,一路官运亨通。

成了落魄侯府唯一的倚靠和仰仗。

广平宋氏到侯爷这一代,已是最后一代袭爵,子孙想要再续荣光,只能靠自己。

宋濯在京中颇负盛名,人人都道宋二郎君惊才绝艳,谦谦君子。

爱慕他的世家贵女如过江之鲫,可一桩婚事都没成。

回想起死前,宋大夫人端着毒酒进门,笑意吟吟地对她说:“二郎已经认错,说是你主动勾引他,他已悔改。”

“二郎即将升迁,陛下给二郎许了婚事。为保全二郎的名声,只能委屈你了。”

该死的王八蛋宋濯。

她有求,他正需,分明是你情我愿的事。

宁娇越想越生气,后悔方才没直接掐断他。

云深院偏僻,外面便是一片花园,宋濯喜静,附近鲜少有人往来。

白露提着灯落后半步给宁娇照明,两人还没走出去多远便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

宋沚越过圆洞门,抬眼便看见宁娇,稚气未脱的脸庞顿时扬起一个笑,“表姐。”

“阿沚。”宋沚是侯府嫡幼子,跟她同岁,比她还小几个月。

这六年来两人感情甚笃,颇为要好。

“表姐,你怎么在二哥院外?”宋沚上前,解下肩头的披风将宁娇拢住。

宁娇突然想起,宋濯此刻还中着药,不能让宋沚知晓自己才从云深院出来,否则解释不清。

“就是睡不着,出来赏赏花。”花园开了满园的玉兰,并不算哄人。

“正好。”宋沚扣住宁娇的手腕,将人往云深院带,“二哥近日得了一块上好的暖玉,我正打算厚着脸皮求来,给表姐做棋子呢。”

宁娇一听还要再回去,忙去拨他的手,“阿沚,阿沚,不能去。夜深少人,我又是女子,去了说不清的。”

侯夫人生宋沚时吃了不少苦,对他极为宠爱,养成了这般天真、不谙世事的性格。

“没事儿。”宋沚脚步不停,虽才十六岁,但力气已经比宁娇大得多,“还有我在呢。”

“表姐你是不是害怕二哥?其实他刚回京时我也挺怕他,但他人很好的,你别害怕,我保护你。”

宁娇挣脱不开,欲哭无泪地跟在他身后,再一次进了云深院。

一刻钟前还发誓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

她何止是单纯的怕。

她曾经爱他。

如今只余恨。

看到院内的青竹,宋沚这才松开宁娇。

青竹神情怪异地看了宁娇一眼,迅速迎上来,毕恭毕敬俯身,“七郎君,表姑娘。”

“二哥在吗,我有事寻他。”

青竹又看了宁娇一眼,“二爷此刻正在处理公务,恐怕没时间见七郎君。”

“要不二位先回?等二爷公事一了,属下立刻去报。”

宁娇一直低着头,闻言松了口气。

她真的不想再见宋濯,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质问他。

“你都没去通传,二哥怎知是我来了。”宋沚挥手,“亲弟弟还有比不过公务的?快去通传。”

“这……”青竹有些犹豫,宋濯此刻的情况,想不想见和能不能见还得两说。

“这什么这,去呀。”

正在此时,上房的门被人从里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