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奴隶主“阴谋论”大赏

夜风掠过柴堆,草屑在月光下翻飞。墨非渊望着星空,思绪却始终停留在那封残信上的图腾——凌岳的名字如一根刺扎进心底。他闭了闭眼,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怒意。

“睡吧,明天还得干活。”

苍风躺在草堆上,鼾声已起。墨非渊却没有睡意,他知道,奴隶营的日子从不会真正平静。王管事那一句“年轻人,锋芒太露,未必是好事”,像一把钝刀子,慢悠悠地磨着他的神经。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营地便热闹起来。几个监工提着鞭子来回巡视,吆喝着催促奴隶们开工。墨非渊和苍风被分到北边的石料场搬运大石,任务繁重,且无任何奖赏。这显然是王管事有意安排的报复。

“他这是想让我们累死。”苍风一边搬石头一边低声说。

“他想让我们低头。”墨非渊擦了把汗,“可我们不是那种人。”

两人配合默契,动作利落,很快就在一众奴隶中脱颖而出。其他人投来或羡慕、或警惕的目光。王管事站在高处,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当天夜里,营地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几名奴隶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神情紧张。墨非渊和苍风对视一眼,悄然靠近。

“听说了吗?只要抓到他们俩,就能换一张自由令。”一个瘦削的奴隶低声说。

“真的假的?”另一个满脸胡渣的汉子皱眉,“咱们这些人谁敢动他们?”

“怎么不敢?你不想活命了?”第三个声音冷冷插话,“王管事亲口许诺的,谁能抓到墨渊和苍风,立刻放走。”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陷入沉默。几人面面相觑,眼神闪烁不定。

墨非渊心中一沉,迅速拉住苍风的手臂:“走。”

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回自己的角落,靠在墙边低声交谈。

“王管事终于动手了。”苍风咬牙,“用自由诱惑他们,让他们变成我们的敌人。”

“他要的不是结果,是混乱。”墨非渊冷静分析,“一旦有人试图抓我们,其他奴隶也会不安,整个营地都会陷入猜忌之中。”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

墨非渊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先避一避。”

接下来的几天,墨非渊和苍风刻意低调行事,尽量避免与他人接触。然而,他们的行踪却被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有人开始试探性地接近,甚至故意找碴儿,试图激怒他们。

一次,墨非渊正在井边打水,一个身材魁梧的奴隶突然撞过来,水桶被打翻在地。

“哎呀,不小心。”那人咧嘴一笑,眼神却不善。

墨非渊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水桶,重新打了一桶水。

“怎么?怕了?”那人继续挑衅。

苍风站了出来,挡在墨非渊身前:“你要是真有胆子,就别玩这种小手段。”

那人冷笑一声,转身离开,目光却阴狠得像是毒蛇吐信。

夜晚,墨非渊和苍风躲在柴房后,听着远处传来的议论声。

“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值那个价?”一个年轻的声音问。

“谁知道呢……但王管事不会无缘无故许诺自由。”

“可他们是唯一两个能在奴隶营里活得像个人的。”

“所以才让人嫉妒。”

墨非渊听着这些话,心里五味杂陈。他曾以为,在这片地狱里,至少还有些值得信赖的人。但现在看来,连最微弱的信任都可能被权力撕碎。

“人心比鞭子更可怕。”苍风低声说。

“是啊。”墨非渊点头,“但我们不能倒下。”

几天后,营地里果然出现了第一批“猎人”。几个奴隶趁着夜色摸进墨非渊和苍风的休息处,意图将他们擒住。然而,两人早已察觉异常,提前躲进了暗处。

等到那些人失望而归,墨非渊才低声对苍风道:“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们必须反击。”苍风握紧拳头,“不然只会越来越被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墨非渊摇头,“我们要等,等他们自乱阵脚。”

他们在营地内辗转藏匿,白天混入人群劳作,夜晚则选择不同的地方歇息。有时是废弃的仓库,有时是马厩角落。他们学会了如何利用环境制造假象,让追踪者误判方向。

某日午后,墨非渊在搬运木料时,无意间听见两名监工低声交谈。

“王管事那边,已经通知上面了。”一个监工低声说,“再不出手,恐怕节外生枝。”

“那上面怎么说?”

“只说让他自行处理,不要留下证据。”

墨非渊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悄悄将这话记下,回到苍风身边时,语气凝重:“事情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什么意思?”

“王管事背后的人,已经开始介入了。”

苍风脸色一变:“你是说……凌岳?”

“不,不止他。”墨非渊低声道,“还有别人。”

夜晚,墨非渊坐在柴堆旁,手里捏着一块碎布片。那是前几天他在库房角落发现的一块破布,上面隐约可见一枚印章的痕迹。他一直没机会细查,此刻借着火光,终于看清了那枚图案——一只展翅的黑鹰,下方刻着一行小字:兵部密令。

“这不是普通的奴隶主能有的东西。”苍风看着那布片,眉头紧锁。

“也不是凌岳的。”墨非渊冷笑,“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是说……这背后还有一张更大的网?”

“没错。”墨非渊眼神深沉,“我们只是其中的一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墨非渊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既然他们想逼我们现身,那就让他们看看,真正的猎人是谁。”

几天后,营地里的气氛愈发紧张。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奴隶也开始动摇,有人甚至主动向王管事示好,试图换取信任。

而墨非渊和苍风,则选择了彻底消失。

他们不再出现在日常劳作中,也不再回原来的休息处。王管事派人四处搜寻,却始终找不到两人的踪迹。

直到某天深夜,一名负责看守粮仓的奴隶惊恐地跑来报告:“粮仓……粮仓被人撬开了!”

王管事脸色骤变,立刻带人赶往现场。只见粮仓门大开,里面的粮食散落一地,地上还留着几串清晰的脚印。

“他们想转移视线!”王管事咬牙切齿,“给我搜!一定要找到他们!”

然而,当所有人忙于搜索粮仓附近的区域时,墨非渊和苍风正躲在营地另一侧的废墟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上演。

“他们永远学不会。”苍风轻笑。

“他们只会越陷越深。”墨非渊目光冰冷,“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局吗?”

远处,火光摇曳,喊声四起。而在这一片喧嚣之中,墨非渊的心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终于明白,复仇不仅仅是杀掉仇人那么简单。它是一场布局,一场博弈,一场必须步步为营的生死较量。

而他,已经准备好,掀开下一局的序幕。

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苍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下一步,我们去哪儿?”

墨非渊回头看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去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