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两年修行得历练

崊山仙院,行云流水。门外的树木正长得葱茏,油绿抢眼,仿佛看到了这个季节的风的颜色。

阿七把整座崊山都找遍了,仙院里大大小小的房间她都去过了,她还用了法术,都未寻得我的踪迹。她想回去木泉把我失踪的消息告知族长,刚出走到崊山的大门,就遇到了玉女门的苏箐师姐。

苏箐告诉她:“你叫阿七是吧。”苏箐看到阿七点头,接着说:“有只兔子被师父带到了我们玉女门,师父特派我来通知你一声。”阿七就跟着苏箐去玉女门,苏箐带着阿七御剑飞行,阿七先是惶恐,后是惊叹,叹苏箐师姐厉害,也叹四境风景如画。

阿七到了玉女门时,我已经变成了人形,玉女门地处景颜山,灵气十足,重要的是这里也有一处大的寒潭,我到了这里就感觉精神焕发,自动就变为人形。红色衣衫,秀睫微挺,主要我还有点高。加上妖族本身水嫩的皮肤,我照镜子都羡慕我自己。

阿七到了玉女门,就急不可待要寻找我的下落,得到空痕掌门的许可,苏箐师姐带阿七找到我的房间。阿七像一个乡下丫头,没有礼貌就推门而入,我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七看着我,一脸惊讶。我说:“阿七,我是诗语。”

阿七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诗语,好漂亮啊。”

我就没心没肺的笑,原来做一个美人这么有趣。

这时,师父过来了,她说:“原本只收灵兔作为弟子,但念在阿七和灵兔感情好,破例也收阿七为徒吧。”我就高兴地带着阿七欣赏景颜山上的美景,师父说这山是我们采药修习的地方。

“灵兔?”阿七问。

我回答:“对,师父给我起的名字,她说我是兔儿族里最有仙缘的兔子。”

几天后的崊山仙院,梦吹笙和左愿修炼体能,每天下山捡柴挑水。他们领的同样的任务,梦吹笙总是提前完成在一旁休息,左愿就得忙到天黑。左愿去晓星郡买柴,莫莲就偷偷跟过去。莫莲用自己治病救人的钱买了一块饴糖,在左愿回去的路上等他。

她说:“小师弟,我来帮你。”然后拿出饴糖:“师弟,你饿了吧,这个给你吃。”左愿不跟熟悉的人客气,或许是朋友少了,才怕与少有的朋友交往时太过疏远。左愿吃饴糖没有问题,可是莫莲挑柴就麻烦了,她的力气小,没做过什么粗活,挑不起那么多的柴木。

左愿吃完糖,看到莫莲狼狈的样子说:“还是我来吧,你能来陪我我就很高兴了。”莫莲尴尬地点头。

左愿修炼体能的时光里,脑海里充满对莫莲的回忆,只是时间从不会停歇,在一起的时候还很多,在一起挑水背柴的机会却没有了。不是不想花时间做这样的事,而是没有时间可以花。

晓星郡有一个迎冬节,这一天所有店铺都会关门,然后人们去街上行走。行走是为了为将来打算,寓意着漫漫人生路不能止步不前,更不能因为冬天的到来而知难而退。在走的时候观察别的人家,或者想一些别的事,总之,虽然街上行走人多,但是大家都在为将来计划事情,所以还算安静,也有认真思考的氛围。本来以前的迎冬节,大家就是独自行走,相互观察,准备过冬的东西。不过今年左愿拉着莫莲的手在街上行走,让许多年轻的情侣效仿,不知不觉就把迎冬节搞成了一个浪漫的节日。

体能本来不错的左愿,在短暂的时光里结束了体能训练,恕己开始教他仙法了。左愿特别认真,肯花心思,甚至为了修炼对莫莲少了许多关注。

第二年迎冬节,左愿已经修炼到了仙侠,和虚无师兄同一等级,恕己道长很欣慰,便受不住莫莲的请求,同意她和左愿成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左愿自小就没了家人,莫莲和家人走散,所以恕己道长的话,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他们在崊山完婚,然后左愿带着莫莲回沉世阁去住。临行,恕己拿出崊山剑法,算是给左愿布下了任务,恕己道长说:“知道你们新婚燕尔,可是修习不能荒废,这崊山剑法高深,希望你多找时间参悟练习。”

我和阿七在玉女门也有两年了,做人的感觉很辛苦,但是也很充实,空痕师父说我们必须下山历练,各门派的新弟子都会下山历练。眨眼之间,风云变幻,已是两年,如今四境三十七年。每个门派的新弟子需要历练一年,四境之中,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原本很想去崊山找左愿,结果出了玉女门,离开了景颜山特有的环境,我就变回兔子,我又灰心地回来了。我去跟师父说:“师父,我不想历练,我一定勤加练习,就算不去历练我也会早日突破玉女心经的。”

玉女心经是玉女门的创派功法,剑出则有白气冲撞,继而发出莲花结进行攻击敌人。空痕师父叹了口气离开,我就自顾自地留在景颜山,不愿去修炼。我正在一个人发呆,我想做个人一直陪在左愿身边,可我离开了景颜山,我还是一只兔子,他再怎么喜欢我,也不可能对我呵护备至,与我携手与共。

这时,阿七突然冲进来,她说:“诗语,不好了,族长来了。”

我惊讶:“我爹来了?”缓过神来,不知该如何是好。我跟阿七说:“阿七,我们从后山门出去,然后我们一起去历练。”说完,我像一只见到猫的老鼠,拉着阿七离开了景颜山。

爹爹和空痕师父老生常谈,师父知道我们木泉兔子族,是世间少有的善良的妖。她款待爹爹,跟爹爹解释我不在玉女门,然后目送爹爹离开。

出了景颜山,我就变回一只兔子,钻进了阿七的怀里。可叹我如画的容颜,玉女门外的人竟看不到,而玉女门所有弟子都是女的,还各个如花似玉,没人会因为我的容貌而惊羡。

阿七问:“诗语,我们去哪?”

我毫不犹豫说:“崊山。”说完就想到左愿也会历练,我就猜他会回去沉世阁,我跟阿七说:“我们去世呈。”阿七现在学了仙法,加上自己有妖的灵力,已经是很厉害的人了。她找来一辆马车,带着我直奔世呈。马车走了一会儿,我隐约觉得有人跟在我们身后,我掀开帷幔一看,竟是爹爹派来的同族,他们奉命来抓我去木泉郡。我就催阿七,让她快点驾车。兔子族的妖速度实在太快了,我和阿七从马车上下来,金蝉脱壳,才暂时甩开了他们。

说来也巧,这个时候,我们又碰到了云陌公子,他是个很奇怪的人,每次都盯着我一只兔子看,我是人的时候确实很美,可我现在是只兔子,有什么可看的。

他又一次善心地送我们去世呈,途中,追我们的兔儿妖族拦下了马车。云陌只是看了看我们害怕的神情,就把追我们的五六名同族杀了。他得意地说:“你们安全了。”

阿七抱着我走出马车,看到那五六具尸体,眼泪瞬间在我和阿七的脸上泛滥,伤心充斥了整个空间。云陌说:“他们都死了,没人再追你们了,你们不用这么难过。”

阿七把我放下,表情严肃,拔出宝剑说:“他们就是我的家人。”说罢,阿七一剑向云陌刺去,以云陌的武功,阿七还不是对手,可是云陌不打算躲,他意识到了自己做了怎样的荒唐事。阿七的剑正要刺进云陌的胸膛,云悦就来了,骑着她的坐骑破山虎。她一把拉开了云陌,迅速离开了。

我一直坐在草地里伤心,阿七也委屈着安葬了那些同族。之后,阿七骑马去世呈,我躲在阿七的衣服里,一路上跌跌荡荡,恍恍惚惚。

到了世呈,我又调整了一下心情,满怀期待地跑去沉世阁。沉世阁的门前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来往的人很少,不过有许多花花草草,充满生机。不仅如此,沉世阁的门上粘上了“梧桐枝上栖双凤;菡萏花间立并鸳”的喜联,整个沉世阁的围墙上多出了喜庆的红布。

沉世阁的大门是开着的,我和阿七进去,看见了正在拜堂成亲的左愿和莫莲。这一刻,我的心竟然痛了,说不出缘由的痛。左愿说阿七是他的朋友,阿七陪同虚无他们坐着,恕己道长坐在高堂上,我待在阿七的怀里,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