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入研究

终于熬到了周六，林小满睡到日上三竿才顶着一头乱毛出了卧室，准备去厨房觅食。

经过客厅时，她习惯性地往沙发方向瞥了一眼，空的。

很好！甲方爸爸不在！

松了口气，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难得的周末，终于不用在活体冰山的低气压下战战兢兢吃早餐了！

可这份轻松在拉开冰箱门时戛然而止。

除了熟悉的健康食材和特批“糊弄学”耗材，冰箱里空空如也。

她心心念念的、偷偷让陈思思帮忙买的、藏在最里面的那盒提拉米苏，不见了！

林小满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僵硬地转身，目光扫向客厅另一侧。

沈砚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

他没像工作日那样穿着笔挺的西装，而是换了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正坐在那张宽大的单人沙发里，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

他居然还在这里！周末也不走？！

更让林小满瞳孔地震的是，在他手边的玻璃小茶几上放着的，正是她那盒失踪的提拉米苏！

而且，已经被挖掉了一角！

沈砚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了头，“早。”

“……早，沈总。”林小满的声音有点发飘，眼睛死死盯着那碟提拉米苏，“那个……我的……蛋糕？”

沈砚瞥了眼碟子，面不改色。

“冰箱里发现的。高糖高脂高热量，不符合‘观测点’营养方案。作为潜在污染源，已进行无害化处理。”他又补充道，“口感尚可，但糖分超标，奶油品质一般。”

“……”

处理进他自己肚子里了？

林小满的火气噌噌往上冒，“沈砚！那是我的私人财产！”

沈砚合上笔记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炸毛的样子：“根据《云栖苑居住及项目观测守则》，禁止存放及食用非特批清单内的高污染性食品。你的提拉米苏属于最高等级污染源。我有权进行处置，而且，私藏违禁品，按规定，你这个月奖金扣除百分之二十。”

他一本正经地搬出守则，林小满气得眼前发黑。

“你这是强词夺理！霸权主义！而且你吃了！你也吃了！你就不怕污染你自己？”

“作为项目负责人及守则制定者，我有权对‘污染源’进行风险评估和样本采集。”沈砚一本正经，“以身试‘毒’，获取第一手数据，是严谨的研究态度。”

林小满捂住心口，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强盗行径！

“行！沈总您真行！”林小满咬牙切齿，“那麻烦您把剩下的‘污染源’也一并‘无害化处理’干净！省得脏了您的冰箱！”

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冲回厨房，把冰箱里仅剩的鸡胸肉和西兰花摔得砰砰响，用行动表达抗议。

沈砚倒是毫不在意，拿起旁边的小银勺，慢条斯理地又挖了一小块送入口中，细细品味了一下。

甜腻。

复测依然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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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在林小满的单方面健康酷刑中结束。

她化悲愤为力量，窝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登录了游戏。

今天游戏里更新了一套【沈砚】的休闲时装：【慵懒午后·居家系列】。

浅米色的宽松针织衫，柔软的亚麻长裤，瞬间戳中了林小满的萌点。

“啊啊啊！老公！这套也太杀我了！居家男友风！温柔本柔！”

林小满对着屏幕星星眼，手指飞快地点击充值、购买、赠送。

金光一闪，时装穿戴成功！

屏幕上的【沈砚】瞬间从清冷贵公子变成了邻家温柔学长，坐在虚拟阳台的藤椅上，阳光洒落，岁月静好。

林小满陶醉地放大视角，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欣赏，嘴里还念念有词：“公司终于开窍了，比某些只会穿高冷西装的真人有品位多了……”

“亚麻材质物理引擎模拟失真，褶皱生成算法僵硬，针织纹理重复率过高，廉价。”

一个明显嫌弃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林小满吓得手一抖，猛地回头，沈砚不知何时站在沙发后面，正抱着手臂，蹙眉看着她屏幕上的“居家版老公”。

“你……你走路没声音的吗？！”林小满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合上笔记本屏幕。

沈砚的目光从被合上的屏幕移开，落在林小满脸上，语气平淡，“你的注意力阈值过低，对外界环境变化感知迟钝。这也是效率负分的表现之一。”

负分！又是负分！

林小满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词PTSD了！

“我欣赏下新衣服怎么了？碍着您了？”她忍不住反驳，“再失真也比某些人只会用一种风格强！千年冰山脸，万年黑西装！毫无生活情趣！”

沈砚的眉头蹙得更紧了：“风格统一是效率与品味的体现。频繁更换低质量建模外观，除了浪费资源和玩家时间，对提升角色核心魅力值毫无帮助。”

林小满彻底怒了，“你懂个屁！”

两人隔着沙发，一个为纸片人建模据理力争，一个用数据和效率无情批判，气氛逐渐走向“建模审美辩论赛”白热化。

门铃响了。

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客厅的剑拔弩张。

林小满和沈砚同时一愣。

谁？

沈砚看了一眼林小满，下巴微抬：你去开。

林小满：“……”

得，观测员还得兼职门童。

她认命地放下笔记本，趿拉着拖鞋走向玄关。

透过可视门铃的屏幕，林小满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手里还拎着个纸袋，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摄像头。

不是物业，也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人。

“谁啊？”林小满隔着门问。

短暂的安静了一下后，门外传来男人清朗的声音。

“你好，我找沈砚。请问他在家吗？我是江书俞。”

江书俞？没听沈砚提过。

林小满回头，用眼神询问沈砚。

沈砚听到名字，微微颔首。

林小满这才打开门。

“嗨……”

江书俞的笑容在看到穿着卡通睡衣、头发微乱的林小满时，瞬间凝固，随即转为毫不掩饰的震惊。

他漂亮的眼睁圆，视线迅速扫过林小满，越过她看向客厅里明显居家状态的沈砚，最后落回林小满身上，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意味深长。

“呃……沈总在里面。”林小满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侧身让开。

“谢谢。”江书俞回过神来，笑容变得灿烂无比，迈步进门，眼神却像黏在了林小满身上，“这位……可爱的小姐，怎么称呼？”

“……姓林，林小满。”

“林小姐，幸会幸会！”江书俞非常自来熟地伸出手，又像想起什么，收回手，从纸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初次见面，一点小点心，不成敬意。”

林小满看着那盒印着城中顶级甜品店Logo的马卡龙，眼睛瞬间亮了！

是那家贵得要死、她一直舍不得买的店！

“这……这太不好意思了……”

她嘴上客气着，手却诚实地伸了出去。

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比她更快地截住了那个盒子。

沈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面无表情。

“高糖。添加剂超标。不符合准入标准。”

他冷冷地宣判，顺手就把那盒价值不菲的马卡龙放到了林小满够不到的玄关柜顶层，又对江书俞说道：“她的饮食我负责。”

林小满：“！！！”

到嘴的鸭子飞了！

江书俞看着沈砚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没收动作，再看看林小满敢怒不敢言的小脸，眼里的兴味简直要溢出来了。

他吹了声口哨，语气戏谑：“行啊，沈砚！我说怎么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周末约都约不出来！原来是在家金屋藏娇，还管得这么严？连口甜的都不让吃？”

他故意拖长了“金屋藏娇”四个字，眼神在林小满和沈砚之间暧昧地扫来扫去。

沈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她是项目研究员。”

“研究员？”江书俞挑眉，笑容更痞了，“哦~明白明白！‘深度行为研究’嘛！特别深入的那种？”

一记眼刀甩了过去，江书俞笑得直不起腰。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林小满头顶几乎要冒蒸汽，下意识后退一步，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书俞凑近她，压低声音，带着笑意。

“林小姐，别紧张，我只是好奇，沈砚这种万年冰山，‘研究’起来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