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番外:谁先动的手

傍晚,东海市滨海步行街。

一家挂着“龙王烧烤“招牌的大排档前,哪吒翘着二郎腿,一手抓着烤鱿鱼,一手刷着手机短视频。

“三太子,您又来啦?“老板殷勤地递上一盘蒜蓉生蚝,“今天这生蚝特新鲜,刚从东海捞的!“

哪吒头也不抬:“嗯,记账上,月底找敖丙结。“

老板笑容一僵:“啊?这......“

“怎么?“哪吒终于抬头,红发下的眼睛眯起,“东海龙宫三太子的面子不值钱?“

“值值值!“老板擦着汗退下了。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又拿我堂弟的名号吃霸王餐?“

哪吒回头,看见一个白衣青年站在路灯下,面容俊秀,气质温润——正是西海龙王三太子敖烈,也就是取经时的白龙马。

“哟,小白龙!“哪吒咧嘴一笑,拍了拍身边的塑料凳,“来来来,正好有事问你!“

敖烈坐下,皱眉看着满桌海鲜:“你就不怕我叔父——东海龙王来找你算账?“

“怕啥?“哪吒满不在乎地啃着烤虾,“当年闹海的事儿早翻篇了,现在我跟敖丙可是哥们儿!“

敖烈冷笑:“是啊,你抽了他的龙筋当裤腰带,他还能跟你做朋友,真是心胸宽广。“

哪吒一噎,随即拍桌:“那能怪我吗?是他先派夜叉抓小孩的!“

“夜叉抓的是在东海边闹事的妖童,“敖烈慢条斯理地剥着螃蟹,“谁知道是你哪吒三太子在洗澡?“

“放屁!“哪吒炸毛,“明明是你们龙族仗势欺人!我小时候看的《哪吒闹海》里演得清清楚楚!“

敖烈挑眉:“那你最近看《魔童降世》了吗?“

哪吒:“......看了。“

“里面是谁先动的手?“

哪吒不说话了,闷头灌了口啤酒。

酒过三巡,哪吒终于憋不住了:“好,就算《魔童降世》里是我先扔石头砸了敖丙......“

敖烈:“嗯。“

“但那是因为灵珠和魔丸的设定!“哪吒一拍桌子,“原本的故事里,就是你们龙族欺压陈塘关百姓,我为民除害!“

敖烈叹了口气,从手机里调出一份文档:“这是天庭档案馆的《东海事件调查报告》,你要不要看看真相?“

哪吒凑过去,只见报告上写着:

「案件编号:TZ-5438

当事人:哪吒(陈塘关总兵李靖之子)

事件概述:该童在东海边洗澡时施展法术,导致海水沸腾,烫死鱼虾无数。东海巡海夜叉李艮上前制止,被其打死。三太子敖丙前来理论,遭抽筋剥皮......」

哪吒:“......这报告谁写的?“

敖烈:“太白金星。“

哪吒:“那老东西跟你们龙族是一伙的!“

敖烈又调出一段视频:“这是当年东海龙宫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小哪吒确实在东海边撒欢,把混天绫当水袖甩,搅得海浪滔天。夜叉浮出水面说了什么,结果被哪吒一乾坤圈砸晕......

哪吒:“......这视频是AI合成的吧?“

凌晨两点,烧烤摊老板战战兢兢地过来:“二位......咱要打烊了......“

哪吒和敖烈同时瞪过去:“再加二十串腰子!“

老板哭着走了。

“好,就算是我先动的手,“哪吒醉醺醺地比划,“但你们龙族就没问题吗?敖丙当年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敖烈冷笑:“你当着虾兵蟹将的面把人家太子扒皮抽筋,还嫌人家态度不好?“

哪吒:“那他后来在《魔童降世》里不也挺欠揍的!“

“那部电影里,“敖烈一字一顿,“是、你、先、扔、的、石、头。“

哪吒突然把酒瓶往地上一摔:“小白龙!你今天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敖烈淡定地擦掉溅到白衣上的啤酒沫:“我只是陈述事实。“

“行!“哪吒跳起来,“咱们现在就去找敖丙对质!“

十分钟后,东海龙宫。

敖丙正躺在水族馆一样的现代龙宫里打游戏,突然看见哪吒和自家堂哥破水而入。

“哟,稀客啊!“敖丙放下手柄,“吃夜宵不?我刚点了外卖。“

哪吒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敖丙!你说实话!当年在东海边,是谁先动的手?!“

敖丙:“......你喝多了?“

敖烈抱臂站在一旁:“他死活不承认《魔童降世》的剧情。“

敖丙看了看怒气冲冲的哪吒,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堂哥,突然笑了:“哪吒,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东海玩......不是打架,是更早的时候?“

哪吒一愣。

“那时候你才三岁,“敖丙轻声道,“我父王带我去陈塘关拜访李总兵,你在后院练枪,差点戳到我眼睛。“

哪吒:“......有这事?“

“我当时骂你是莽夫,“敖丙耸耸肩,“你气得哭了,说再也不跟龙族玩了。“

哪吒松开手,表情逐渐呆滞。

敖烈补刀:“所以后来在东海边遇见时,你才二话不说就动手。“

哪吒:“............“

清晨,东海市跨海大桥上。

哪吒蹲在栏杆上,看着日出生闷气。敖烈站在一旁,手里拎着给他买的豆浆油条。

“所以,“敖烈总结,“整件事的起因是——“

“我不听!“哪吒捂住耳朵,“反正《哪吒闹海》里我就是英雄!《魔童降世》是魔改!官方档案是伪造的!敖丙的记忆是被篡改的!“

敖烈:“......“

“再说了!“哪吒跳起来,“就算是我先动的手又怎样?后来我剔骨还父割肉还母,还不够惨吗?!“

敖烈叹了口气:“没人说你不够惨,只是......“

“只是什么?“

“你从来没道过歉。“

哪吒僵住了。

半晌,他扭过头,声音突然变小:“......那我现在去给敖丙道歉,岂不是很没面子?“

敖烈笑了:“你可以请他吃烧烤,记他自己的账上。“

哪吒眼睛一亮:“好主意!“

三天后,东海龙宫收到一张天价烧烤账单,署名:

「你的好朋友哪吒」

附言:对不起啊,下次还扔你石头。

敖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