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从上海郊区的阁楼到外滩的顶层公寓,是陈曦每天都要丈量的距离。

倒两趟公交转地铁,通勤路上的奔波让她想起母亲生前凌晨出门的模样,胸腔里总有些酸涩翻涌。

抵达顶层公寓时,一个戴金边眼镜、穿定制西装的男人已等在门口。

他气质拘谨严肃,自称是韩泽谦的秘书,名叫裴泰。

陈曦略显局促地鞠躬问好,裴秘书递来一份文件,上面列着家务清单:打扫、洗衣、做饭、整理,若未按时完成,下班时间将顺延。

“有事随时联系我。”裴泰留下礼貌的叮嘱便离开了。

陈曦站在玄关发呆,直到走进客厅才真正被这栋公寓的奢华震撼。

父亲陈建明生意红火时,家里也住市中心大平层,但眼前这挑高的天花板、落地窗外的江景,以及处处透着精致的摆件,都让她意识到自己与韩泽谦世界的悬殊。

她这才明白母亲为何总迟到——打理这么大的房子,几个小时根本不够,也终于理解那份薪水为何如此“慷慨”。

她不再迟疑,对照清单开始干活。

表面看是琐碎小事,实则处处需要细心:擦拭摆件的角度、洗衣时的面料分类、厨房用具的归置……

等最后一项清洁完成,窗外的晨光已悄然西斜。

她只想在韩泽谦回来前离开。

无论是殡仪馆还是这栋公寓,每次与他对视,那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目光都让她如芒在背。

诱惑与恐惧交织,让她只想逃。

签协议后,她总是拼命赶工,生怕他以“加班”为由留下她。

但连续几天的刻意回避,终究在某天午后失了效。

那天陈曦像往常一样打扫浴室。

为避免开水时溅湿裤子,她习惯性地脱下长裤,只穿着内衣擦洗浴缸。

泡沫抹匀、淋浴头冲净缸体,她刚满意地直起身,门口突然出现的身影让她惊得跌坐在地。

手中的淋浴头脱手飞出,水花四溅,衬衫和双腿瞬间湿透。

她手忙脚乱地关掉水阀,抬头正对上韩泽谦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穿着丝质睡袍,周身散发着比平时更沉的压迫感,目光正从她泛红的脸颊,缓缓滑向湿透的衬衫——白色棉布紧贴肌肤,黑色内衣的轮廓若隐若现,裸露的双腿还挂着水珠。

“湿了。”韩泽谦的声音带着戏谑,嘴角勾起的弧度像在欣赏一件猎物。

陈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下半身只穿着内裤,惊呼着捂住腿,脸颊烧得滚烫。

他的视线如同实质,让她浑身不自在,理智在脑海里拉响红色警报:必须立刻穿好衣服,逃离这个空间!

可她的长裤掉在韩泽谦脚边,要捡起来就得靠近他。

此刻的她狼狈不堪,根本不想以这副模样接近眼前的男人。

“请你回避一下。”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是我家,为什么要我回避?”韩泽谦语气轻松,眼里却盛满兴味。

陈曦冻得发抖,又急又气:“求你了,我只想穿衣服,你先出去……”

“还是头一次被佣人赶出门。”他低笑出声,突然大步走向她。

陈曦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抵住冰凉的浴缸,退无可退。

韩泽谦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却让她更加紧张。

“给你个机会。”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现在求饶。”

陈曦还没反应过来,他已伸手扣住她的后颈,滚烫的唇重重压了下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她只觉得唇齿被蛮横地撬开,带着侵略性的嘴唇铺天盖地而来。

她想推开他,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墙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反抗声。

“衣服……放开我!”她的声音被嘴唇吞噬,混着水汽的呻吟在浴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韩泽谦的嘴唇从唇瓣滑向脖颈,牙齿轻咬着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他的手掌隔着湿透的衬衫,摩挲着她腰侧的肌肤,所过之处燃起莫名的热意。

陈曦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触碰,本能地挣扎着,却被他压得更紧。

当他的膝盖挤进她双腿之间时,她浑身一僵,头晕目眩地闭上眼。

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从骨盆窜至四肢,让她心慌意乱。

……

“嗯……别这样……”她的反抗软弱无力,连自己都听出了语气里的颤抖。

韩泽谦却像是被这声音刺激,吻得更凶,手掌也探进了她的衬衫下摆,直接覆上了温热的肌肤。

“看来你很喜欢。”他在她耳边低笑,滚烫的气息让她一颤。

陈曦猛地睁开眼,羞耻感和怒意交织,她用力推搡着他的胸膛:“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韩泽谦被她推得后退半步,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因喘息而起伏的胸脯,眸色更深。

他舔了舔唇角,像是在回味什么,目光贪婪地扫过她湿透的身体:“陈曦,别装了。”

陈曦趁机抓起地上的长裤,躲到浴缸另一侧,手忙脚乱地穿上。

湿漉漉的布料贴在身上,让她更觉难堪。她背对着韩泽谦,声音带着哭腔:“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韩泽谦没再逼近,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浴室里弥漫着水汽和暧昧的气息,陈曦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她知道,从签下协议的那一刻起,她的挣扎就已注定徒劳。

这个男人用金钱和权力为她设下陷阱,而她为了生存,只能一步步走进他编织的罗网。

此刻的浴室惊魂,不过是这场不平等交易的序幕,而她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无法预料的漩涡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