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黄浦江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汽笛声悠长地划破天际,惊起白翅江鸥。
邮轮“波尔多斯号”缓缓驶向港口,甲板上站满了归国的旅人。
陈清徽倚在栏杆旁,江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久违的故土气息。
她的长发被风撩起,露出耳后那颗朱砂痣——Alfred(阿尔弗雷德)总说那是塞纳河落在他心口的晚霞。
她穿着巴黎最新款的针织长裙,外搭一件剪裁利落的法兰绒大衣,衬得她身姿修长而优雅。
乌黑的长发盘成时髦的波浪髻,耳垂上坠着两颗小巧的珍珠,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眉眼依旧如画,只是褪去了少女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与从容。
站在她身旁的Alfred轻轻握住她的手,金发在晨风中微微扬起。
他身材高挑,穿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衬得他肩线挺拔。他的眼睛是深邃的蓝色,像是地中海的晴空,鼻梁高挺,唇角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
“亲爱的,你的故土在发光。“阿尔弗雷德将羊绒围巾绕上她修长的脖颈,他的蓝眼比马赛港的海水更透彻。修长指节搭在栏杆上,骨节棱角被晨光镀得愈发分明。
陈清徽望着渐近的十六铺码头,指尖摩挲一块鎏金怀表,表链上坠着的翡翠坠子撞出细响。
“像不像那年马赛港的晨雾?“Alfred金发在氤氲水汽中泛着蜜色光泽。
陈清徽转头看他,晨光为恋人轮廓镀上金边。Alfred灰蓝色的眼眸永远噙着数学家特有的清明,此刻却因她的沉默泛起涟漪。“清徽,你在紧张吗?”他用带着法国口音的中文问道,声音低沉而温柔。
陈清徽微微一笑。
“有点。”她低声说,“四年没回来了,也不知道上海变了多少。”
阿尔弗雷德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陪着你。”
码头上,人群熙熙攘攘。报童挥舞着《申报》高声叫卖,苦力们扛着货物穿梭于货轮之间。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只见一身着深绿色军装的年轻军官骑着一匹乌黑的战马向码头而来,军靴锃亮,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穆风紧攥缰绳的手指骨节发白,皮靴上还沾着龙华练兵场的红土。
他今晨接到陈伯父的致电,托他去港口接回学成归来的清徽,他二话没说扔下沙盘推演就纵马狂奔向港口,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
“那就是你常提起的穆少帅?“Alfred看着港口方向,他的金发被江风撩起,碧眼好似塞纳河深秋的漩涡。
陈清徽望着那抹身影,眼中满是是重逢友人的喜悦“是他”。
他比四年前更加挺拔了,军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马背上的他尽显英姿。
穆风勒马停在码头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甲板上的那道身影上。
——陈清徽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四年了,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