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冰碴,将药王谷青石阶砸出千疮百孔。寒雨斜织,在谷中古老的建筑上敲打出沉闷的节奏,仿佛是命运的丧钟。方青崖膝盖早已没了知觉,刺骨的寒意顺着双腿蔓延,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在啃噬着他的血肉。锁骨处三十六根透骨钉渗出的血珠,顺着玄色道袍蜿蜒成狰狞纹路,在青砖上晕开暗红图腾。那血珠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中格外清晰,每一滴都像是他破碎的信念。“逆徒方青崖!”谷主方鸿渐猛地拍碎案上青铜令牌,碎屑溅在方青崖脸上划出细痕,“私闯禁地盗取《神农百草经》,致千年药圃毁于一旦,现判逐出药王谷,永生不得踏足半步!”方鸿渐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那声音在祠堂的梁柱间回荡,震得方青崖耳膜生疼。十二位长老同时抽出金针,寒芒在雨幕中连成血色囚笼。金针闪烁的寒光,仿佛是长老们冰冷的目光,将方青崖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方青崖突然抬头,额前碎发黏着血痂与雨水,眼底灼烧着不甘:“师父!山下百姓染的是十年难遇的赤斑疫,孩童咳血而亡,老人全身溃烂......我若不拿经书,那些活生生的人命......”他的声音中带着哽咽,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山下村庄的惨状:孩子们虚弱地躺在床上,咳嗽时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被褥;老人们痛苦地蜷缩着,身上的皮肤溃烂流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然而,他的辩解在谷主眼中,不过是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够了!”方鸿渐袖中金针破空,擦着方青崖耳畔钉入梁柱,“药王谷百年规矩岂容践踏?拖出去!”两名执法弟子立刻架住他肩膀,琵琶骨处的剧痛让方青崖眼前炸开白芒。那疼痛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他的琵琶骨上,他咬紧牙关,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这一刻,他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明明自己是为了救人,为何却落得如此下场?就在铁链收紧的刹那,祠堂屋脊传来瓦片碎裂声。方青崖强撑着抬头,只见月光被割裂成碎片,一个青铜獠牙面具从黑暗中浮现,九节断魂鞭泛着幽蓝磷火,在空中甩出蛇形残影。那面具上的獠牙狰狞可怖,仿佛要将人吞噬。“好狠的手笔啊,”玉罗刹沙哑的笑声混着雨声,“急着灭口,莫不是怕他抖出谷主勾结幽冥教的勾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挑衅,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方鸿渐。方鸿渐瞳孔骤缩,十二根金针同时射出:“幽冥教休得血口喷人!”金针与九节鞭相撞,爆发出的气浪掀翻半面墙。激烈的碰撞声震耳欲聋,碎石飞溅,祠堂内顿时尘土飞扬。混战中,方青崖摸到地上断刃,咬牙割开腕脉,鲜血浸透铁链的瞬间,他借力挣断枷锁,朝着暴雨深处狂奔。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在雨中稀释成淡淡的红色,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这里,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身后传来玉罗刹的尖笑:“跑吧小郎君,这江湖很快就会知道,药王谷的秘药比毒药更致命!”那笑声在雨中回荡,充满了阴森与威胁。与此同时,丐帮总舵的密室里,陆天鸣的打狗棒带起龙吟之声。棍影如游龙盘柱,每一次击地都震得青砖开裂,暗合前朝皇室失传的《龙渊八式》。密室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陆天鸣全神贯注地演练着棍法,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突然收棍,竹节棍在掌心转了个花:“英雄宴将至,血刀老祖的传说又开始流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江湖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三声特殊暗号,他神色一凛,将打狗棒藏进暗格。那暗号如同夜枭的鸣叫,打破了密室的寂静,也预示着危险的来临。三日后,凌霄城悬灯结彩,却掩不住城楼上密密麻麻的暗哨。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表面上一片热闹祥和,实则暗流涌动。七大门派掌门端坐高台,武当清玄道长拂尘扫过众人:“此番推举武林盟主,当以......”话未说完,前厅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一名弟子口吐黑血倒在台阶上,餐盘里的佳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那弟子的身体在地上抽搐着,双眼圆睁,充满了恐惧与不甘。“不好!酒菜有毒!”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清玄道长指尖点在中毒者眉心,脸色瞬间煞白:“这是药王谷失传的七步断肠散!唯有施毒者心头血可解!”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担忧,七步断肠散的出现,无疑让这场英雄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方青崖的斗笠突然被人掀飞,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脸上未愈的鞭痕。“看!是药王谷那个叛徒!”人群中有人大喊,“听说他被逐出谷时,偷了谷中所有毒药!”众人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剑,刺得方青崖浑身难受。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淹没在众人的指责声中。玉罗刹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雅间,九节鞭卷着劲风掠过方青崖喉间:“交出《神农百草经》,或许我还能留你全尸。”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杀意,仿佛方青崖已是她的囊中之物。陆天鸣挤进人群,他盯着玉罗刹腰间若隐若现的血玉牌,瞳孔猛地收缩——那分明是二十年前血刀门的信物!他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血刀门的重现,意味着江湖将陷入更大的危机。就在此时,整座凌霄城突然剧烈震颤,血色雾气从地底涌出,一个浑身缠绕锁链的身影缓缓升起。腐肉从骨架上剥落,露出森白獠牙:“各位别来无恙,血刀老祖,借各位心头血一用!”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邪恶与恐怖,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所有人的血液都为之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