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是废物?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拉开,门外刺眼的阳光让林枫微微眯了眯眼。门口,林虎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见林枫出来,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枫哥,你可算出来了!王家那帮混蛋,尤其是王腾,点名道姓要你出去,口气嚣张得很!”

林枫拍了拍林虎的手,示意他安心,目光平静地投向院外。

只见三五个锦衣少年正堵在林枫那简陋的小院门口,为首一人,约莫十六七岁,身材高壮,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倨傲。他怀抱双臂,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冷笑,正是王家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子弟,王腾。据说他已是炼体五重的好手,在青石镇年轻一辈中也算小有名气。

他身后跟着几个跟班,一个个也都是趾高气扬,鼻孔朝天的模样,正对着林枫的小院指指点点,不时发出几声刺耳的嘲笑。

“哟,我们林家的‘天才’终于舍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吓得尿裤子,不敢见人了呢!”王腾阴阳怪气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周围。

一些闻讯赶来的林家子弟和下人远远地围观着,大多面露忧色,也有少数人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林家的几位管事和长辈也闻讯赶来,但看到王腾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喝止。如今的林家,确实没有与王家正面冲突的底气。

王腾见林枫出来,脸上的讥讽更浓:“林枫,三天后就是青云宗选拔了,你这废物莫不是还真想去丢人现眼?我劝你啊,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免得到时候给我们青石镇抹黑。”

他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跟班立刻附和道:“就是!腾哥可是我们青石镇最有希望拜入青云宗的天才,岂是你这种魂脉受损的废物能比的?”

林枫静静地听着,脸上古井无波。若是昨日,他或许会羞愤欲绝,或许会怒火中烧却又无能为力。但此刻,感受着体内那一丝虽然微弱却生生不息的新生元力,以及脑海中那浩瀚星图带来的明悟,他的心境已然不同。

他淡淡地瞥了王腾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王腾,你家住海边吗?管得倒是挺宽。”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静。

王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逆来顺受,见了自己如同老鼠见了猫的林枫,今日竟敢如此跟他说话。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恼怒:“你说什么?你这废物,敢跟我耍嘴皮子?”

林枫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怎么?莫非王大少爷的耳朵也跟魂脉一样,不太好使?”

“噗嗤——”围观人群中,不知是谁没忍住,笑了一声。虽然很快就憋了回去,但那笑声在寂静的场中显得格外清晰。

王腾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何曾受过这等当众的奚落,尤其还是出自他一向看不起的林枫之口!

“你找死!”王腾怒喝一声,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便朝着林枫的脸颊狠狠扇了过去。他这一巴掌含怒而发,带起了呼呼风声,显然是想给林枫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

林家众人中,有人发出了惊呼,有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林虎更是急得大喊:“枫哥小心!”

然而,就在王腾的手掌即将扇到林枫脸上之际,异变突生!

林枫仿佛未卜先知一般,脑袋微微一偏,脚步看似随意地向左侧一滑。王腾那势大力沉的一巴掌,竟贴着他的鼻尖险之又险地擦了过去,扇了个空!

不仅如此,林枫在避开这一巴掌的同时,右手手肘不着痕迹地向上一抬,恰好顶在了王腾急于收势而有些不稳的腋下。

“哎哟!”王腾只觉得腋下一阵酸麻,重心顿时不稳,踉跄着向前抢了几步,险些摔了个狗吃屎。虽然他很快稳住了身形,但那狼狈的模样,已是被众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枫,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这还是那个魂脉受损,手无缚鸡之力的林枫吗?他刚才那一下闪避和反击,虽然看不出什么高深的招式,但那份从容和精准,却绝非一个普通废物所能做到!

林枫自己也微微有些讶异。刚才王腾动手的一刹那,他脑海中仿佛自然而然地就预判到了对方的动作轨迹,身体也本能地做出了最有效的应对。那缕新生的元力虽然微弱,但在那一瞬间,却让他的反应速度和身体协调性都提升了不少。

“这……这不可能!”王腾稳住身形后,又惊又怒地看着林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刚才那一巴掌虽然没有动用全力,但也绝非一个炼体无望的废物能够躲开的!

“废物,你竟敢偷袭我!”王腾恼羞成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他终究还有几分理智,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若再轻易动手而不能一击制胜,只会更加丢脸。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冷笑道:“林枫,没想到你这废物还有几分蛮力。也罢,我不与你这等将死之人一般见识。三天后,便是青云宗选拔大典,你我便在选拔台上一较高下!若你输了,便当着全镇人的面,跪下磕三个响头,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从此滚出青石镇,永世不得踏入!你可敢应战?”

此言一出,林家众人无不色变。

“腾儿,不可胡闹!”一位王家的中年人皱眉喝止,但王腾却梗着脖子,显然是铁了心要借此机会彻底羞辱林枫和林家。

林家一位老成持重的管事连忙上前打圆场:“王少爷说笑了,林枫他……他身体不适,如何能参加青云宗选拔?此事……”

“身体不适?”王腾嗤笑一声,目光逼视着林枫,“我看他是怕了吧!也对,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废物,拿什么跟我比?林枫,你若现在跪下求饶,叫我三声爷爷,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王腾,你不要欺人太甚!”林虎气得满脸通红,便要上前理论。

林枫却伸手拦住了他,目光平静地看着王腾,缓缓开口道:“好,我应战。”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如同平地惊雷,炸得众人晕头转向。

“枫儿,不可!”林家那位管事急道。

“枫哥,你疯了!”林虎也满脸焦急。

王腾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好!好得很!林枫,这可是你自找的!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哭鼻子尿裤子!”

林枫却不理会他的嘲讽,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是赌斗,总得有些彩头。若是我侥幸赢了呢?”

“你赢?”王腾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就凭你这个废物?哈哈哈!好,你要是能赢我,我王腾……我王腾便将我王家在城西的那间丹药铺输给你!如何?”

城西丹药铺,那是王家最赚钱的产业之一,王腾此言一出,连他身后的王家人都有些变了脸色。

林枫眼中精光一闪,朗声道:“好!一言为定!”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我若赢了,除了丹药铺,我还要你在青云宗选拔台上,对着青石镇的父老乡亲,大喊三声‘我王腾才是真正的废物’!”

“你!”王腾气得浑身发抖,但话已出口,又见林枫那副云淡风轻、似乎吃定他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炽,咬牙道:“好!就依你!废物,三天后,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王腾狠狠地瞪了林枫一眼,带着一群跟班,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待王家人走后,林家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林枫,你太鲁莽了!你怎么能答应他!”

“就是!那王腾已是炼体五重,你……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家主重伤未愈,家族本就艰难,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埋怨声、指责声此起彼伏。林枫却充耳不闻,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王腾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林虎走到他身边,担忧地说道:“枫哥,你……你真的有把握吗?”

林枫转过头,对着林虎露出一丝微笑:“小虎,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他心中清楚,若无那神秘石珠带来的异变,他断然不敢如此行事。但现在,他体内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元力,以及脑海中那模糊却浩瀚的星图,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底气。

回到自己的小屋,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林枫再次摊开手掌,凝视着那枚灰扑扑的石珠。此刻,石珠表面的星图纹路,似乎比早上又清晰了一丝,并且在星图的中央,隐约浮现出一个极其细微的古老符文,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玄奥气息。

他尝试着将心神沉入石珠,刹那间,一股清凉的气息从石珠中涌出,沿着他的手臂,缓缓流入他的四肢百骸。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似乎比之前快了一丝!虽然依旧缓慢,但比起昨日那种完全无法引气入体的绝望,已是天壤之别!

“果然是宝物!”林枫心中狂喜。

他静下心来,仔细回忆着昨夜昏迷前脑海中涌现的那些信息碎片。除了那宏大威严的声音和星空宇宙的画面,似乎还有一些零散的、关于修炼法门和天地至理的片段。

突然,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淬魂草……固本培元,修复魂脉……”

一段关于某种名为“淬魂草”的低阶灵药的信息,突兀地浮现在他的记忆中。信息中还附带着淬魂草的药性、生长环境以及……一幅模糊的地图,指向青石镇后山的一处隐秘山谷。

林枫心中一动!修复魂脉!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虽然那地图十分模糊,山谷中似乎也暗藏凶险,但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三天!距离与王腾的赌斗,以及青云宗的选拔,只剩下三天时间!

他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淬魂草,尽可能地修复魂脉,提升实力!

林枫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紧紧握住石珠,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形。

夜色渐深,青石镇后山,一道瘦削的身影,借着朦胧的月色,悄然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