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邂逅与挑战

黄鸿亮的手指刚触到那块古玉,一股奇异电流便从指尖窜上脊背。古董市场嘈杂的人声瞬间远去,耳边只剩下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老板,这个怎么卖?“他强作镇定,指着玻璃柜角落那块不起眼的半月形玉佩。

“哟,小哥好眼力。“摊主眯起眼睛,“这可是东汉的老物件,您要是诚心要,八千拿走。“

黄鸿亮心中一动。作为一名中医院年轻医师,他对古玉研究不深,但这块玉上刻着的《黄帝内经》片段和奇异符文,却让他移不开眼。经过半小时讨价还价,最终以三千二百元成交。

“今天真是捡到宝了。“黄鸿亮哼着小曲走向地铁站,手指不停摩挲着胸前的玉佩。夜色已深,路灯在他脚下投出长长的影子。

刺眼的车灯突然从侧面袭来。

黄鸿亮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整个人便飞了起来。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感到胸前古玉发出灼热温度,仿佛要烙进他的皮肤。

“孩子,醒醒......“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黄鸿亮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和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

“我这是......在医院?“他试图起身,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童声,伸出的手臂也短小纤细,分明是个孩子的手!

“山洪冲下来的可怜娃儿。“老人叹了口气,递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老朽姓黄,在山中采药时发现了你。孩子,你叫什么?家在哪里?“

黄鸿亮大脑一片混乱。他环顾四周,简陋的茅草屋,粗糙的陶罐,老人身上的粗布麻衣......这绝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景象。

“我......我叫黄鸿亮。“他下意识回答,随即惊讶于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与穿越前相同,“家里......不记得了。“

老黄头捋了捋花白胡子:“也罢,先养好身子再说。“

接下来的日子,黄鸿亮逐渐接受了自己穿越到古代并变成八岁孩童的事实。通过旁敲侧击,他确认现在是唐太宗贞观年间。老黄头是个走方郎中,独自住在终南山脚下,靠采药治病为生。

“黄爷爷,这株七叶一枝花采摘时得留部分根茎,来年才能再发。“一天清晨,黄鸿亮跟着老人上山采药时脱口而出。

老黄头惊讶地停下脚步:“你小子还懂这个?“

黄鸿亮心里“咯噔“一下。作为中医药大学高材生,这些知识对他来说如同常识,但对一个古代孩童来说却太过反常。

“以前......以前家里有人采药,听他们说过。“他支吾着编了个理由。

老黄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但从那天起,老人开始有意识地教他更多医药知识,而黄鸿亮也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现代医学知识的流露速度。

夏去秋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了山洪。半夜里,村里传来急促的铜锣声。

“下游村子危险!“老黄头一骨碌爬起来,抓起药箱就往外冲,“亮儿你在家等着!“

黄鸿亮哪肯听话,紧随其后。当他们赶到河边时,汹涌的山洪已经冲垮了部分堤岸,村民们正用沙袋奋力堵漏。

“救命啊!我孩子还在屋里!“一个妇女哭喊着指向被洪水围困的茅屋。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老黄头已经脱下外衣跳入水中。黄鸿亮眼睁睁看着老人游向摇摇欲坠的屋子,成功将孩子推出窗口交给救援者,自己却被突然倒塌的房梁砸中,消失在浑浊的洪流中。

三天后,在下游十里处找到了老黄头的遗体。全村人为这位舍己救人的老郎中举行了隆重的葬礼。黄鸿亮跪在坟前,泪水模糊了视线。短短数月相处,老人已如亲人般重要。

“这位就是黄老医师舍命救下的孩子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黄鸿亮转身,看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身后跟着两个道童。

“贫道孙思邈,与黄老有数面之缘。听闻噩耗,特来吊唁。“

孙思邈?药王孙思邈?黄鸿亮瞪大眼睛,这可是中医药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葬礼过后,孙思邈查看了黄鸿亮简陋的住处,注意到墙上挂着的草药图谱和桌上整齐的药材分类。

“这些都是你整理的?“孙思邈难掩惊讶。

黄鸿亮点点头,心跳加速。这是一个机会,跟随药王学习的机会!

“黄老于我有恩,如今他既已仙去,你可愿随我上山修行?“孙思邈沉吟片刻后问道。

黄鸿亮二话不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弟子拜见师父!“

在跟随孙思邈离开村庄的路上,黄鸿亮回头望了一眼老黄头的坟墓,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现代医学知识与古代中医结合,成为一代神医,不负两位师父的期望。

他不知道的是,前方等待他的不仅是精妙的医术,还有波澜壮阔的人生,以及那些命中注定的邂逅与挑战。。

终南山巅的清晨,云雾缭绕。黄鸿亮蹲在小溪边,仔细清洗着一把刚采摘的黄芩。冰凉的溪水让他打了个激灵,手指冻得通红却不敢有丝毫马虎。来到孙思邈门下已三月有余,他深知师父对药材处理的严苛要求。

“亮儿,过来。“孙思邈的声音从茅屋方向传来。

黄鸿亮赶忙甩干手上的水珠,小跑过去。孙思邈站在院中石桌前,桌上摊开着几本手抄医书,墨迹尚新。

“《千金要方》?“黄鸿亮一眼认出这部后世中医经典,心头一热。

孙思邈捋须微笑:“你识字?“

“黄爷爷教过一些。“黄鸿亮含糊应答,眼睛却离不开桌上书卷。这可是《千金要方》的原稿啊!在现代,他只能看到后人整理的版本。

“今日起,你随我学《明堂针灸图》。“孙思邈指向其中一卷,“先认穴位,再习针法。“

黄鸿亮强压激动,恭敬行礼:“弟子遵命。“

接下来的日子,黄鸿亮白天辨识草药、研磨药材,晚上背诵医书。孙思邈教学严厉却不失慈爱,对这位天资聪颖的小弟子颇为满意。而黄鸿亮则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现代医学知识的流露速度,只在关键时刻提出一些“灵光乍现“的建议。

一年后的深秋,山下村庄爆发瘟疫。

“师父!村正派人求救,已有十余户染病。“道童急匆匆跑来报告。

孙思邈立即起身:“备药,我们即刻下山。“

黄鸿亮帮着准备药箱,心跳加速。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古代大规模传染病,现代防疫知识在他脑中翻腾。

村庄笼罩在死亡阴影下。病患被集中安置在祠堂,呻吟声此起彼伏。孙思邈诊脉后,面色凝重:“湿热瘟毒,传染性极强。“

“师父,可否让未染病者搬去村外临时帐篷?病患按轻重分区域安置?“黄鸿亮试探性提议,“还有,所有人需用醋水洗手,布料煮沸消毒。“

孙思邈眼中闪过惊讶:“此法何来?“

“黄爷爷说过,隔离可阻瘟疫蔓延。“黄鸿亮急中生智,“醋能祛邪,沸水可洁物。“

孙思邈沉思片刻,竟采纳了他的建议。村民们被动员起来,按照黄鸿亮的方案执行。三天后,新增病例明显减少。

“亮儿,你来看这个脉象。“深夜诊病时,孙思邈唤他上前。

黄鸿亮搭上患者手腕,立刻察觉异常:“浮数而滑,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肺部有湿热淤积。“他差点脱口而出“肺炎“二字。

孙思邈点头:“你天资过人。来,按这个方子配药。“

一个月后,瘟疫终于被控制。回山路上,孙思邈突然问道:“亮儿,你那些想法,当真都是黄老所教?“

黄鸿亮心头一跳:“大部分是。有些...是弟子自己瞎想的。“

孙思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时光如水,转眼黄鸿亮已跟随孙思邈学艺五年。十三岁的他医术渐长,开始独立为附近村民诊治。

“小郎中,我这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村里的李婶坐在诊台前,愁眉苦脸。

黄鸿亮把脉后笑道:“李婶这是肝气郁结,少生些气就好了。我给您扎两针,再开个疏肝解郁的方子。“

“哎哟,我家那口子天天惹我生气,能不郁结吗?“李婶抱怨道。

“李叔那是稀罕您呢。“黄鸿亮一边施针一边打趣,“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急了还用脚踹。李叔这是爱您爱得深沉啊!“

李婶被逗得哈哈大笑:“你这小郎中,嘴甜得很!“

类似的情景越来越多,黄鸿亮的“土味情话“在村里妇女间传开。他看病不收费,村民便送些粮食蔬菜作为报酬。渐渐地,“终南山下有位会逗乐的小神医“的名声传到了镇上。

这天,黄鸿亮奉师命去镇上采购药材。长安城南的药材市场人声鼎沸,各色药材琳琅满目。

“上等黄芪,三十文一两!“商贩吆喝着。

黄鸿亮蹲下身,捻起一根黄芪闻了闻,眉头微皱:“这黄芪熏过硫磺吧?“

商贩脸色一变:“小孩子家懂什么?不买别捣乱!“

“硫磺熏过的药材表面过于黄亮,闻之有刺鼻味,长期服用伤肝肾。“黄鸿亮朗声说道,周围几个买药人闻言纷纷放下手中药材。

“哪来的野小子,敢污我赵家药行名声?“一个锦衣少年带着两个家丁气势汹汹走来。

黄鸿亮不卑不亢:“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知道我是谁吗?“少年冷笑,“我爹是长安三大药商之一的赵德才!我叫赵元庆,这城南药市半数摊位都归我家管!“

黄鸿亮这才明白自己捅了马蜂窝。正当他思索对策时,一个清脆的女声插了进来:

“赵公子好大的威风。药材有问题不让说,是要坑害百姓吗?“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站在不远处,杏眼圆睁,手中还提着药包。

赵元庆脸色更难看了:“张家丫头,关你什么事?“

“路见不平罢了。“少女走到黄鸿亮身边,低声道,“小郎中,赵家势大,咱们先走。“

黄鸿亮会意,向赵元庆拱手:“在下失言,告辞。“说完便随少女快步离开。

转过几条街,少女才停下:“我叫张柔,家父是镇上的铁匠。小郎中怎么称呼?“

“黄鸿亮,孙思邈师父的弟子。“他好奇地打量这位仗义执言的姑娘。张柔算不上绝色,但眉眼清秀,说话时颊边有个小酒窝,显得格外灵动。

“原来是孙神医的高徒!“张柔眼睛一亮,“我娘常年头痛,改日能否请小郎中看看?“

“随时欢迎。“黄鸿亮笑道,“今日多谢张姑娘解围。“

张柔摆摆手:“赵元庆仗着家势欺人,我看不惯。对了,你刚才怎么看出黄芪有问题的?“

黄鸿亮眨眨眼:“这是个秘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选购当归要看断面是否黄白相间,菊花要选手感松软的...“

分别时,黄鸿亮望着张柔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暖意。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对异性产生好感。

回山后,黄鸿亮将市集遭遇告诉了孙思邈,唯独省略了遇见张柔的部分。

“赵德才...“孙思邈沉吟道,“此人垄断长安半数药材贸易,与太医院关系密切。亮儿,你今日得罪了他儿子,日后下山需更加谨慎。“

黄鸿亮点头称是,却不甚在意。他满脑子都是张柔说话时那个可爱的小酒窝。

几日后,张柔果然带着母亲上山求医。黄鸿亮细心诊治,开了药方,还教了张柔几个按摩穴位缓解头痛的方法。

“黄郎中年纪轻轻,医术却如此了得。“张母赞不绝口。

“伯母过奖了。“黄鸿亮谦虚道,眼角余光却瞥见张柔正偷偷打量自己,两人目光相接,她慌忙低头,耳尖微红。

送走张家母女后,孙思邈将黄鸿亮叫到书房:“亮儿,你今年十三了吧?“

“是的,师父。“

“为师观察你许久,发现你...“孙思邈顿了顿,“与众不同。你的一些医术见解,不似当世所有。“

黄鸿亮心跳如鼓,手心冒汗。难道师父发现了什么?

“你不必解释。“孙思邈抬手止住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为师只问你,可愿将这份天赋用于济世救人?“

黄鸿亮郑重跪下:“弟子发誓,此生必以医术济世,不负师父教诲。“

孙思邈满意点头:“起来吧。明日开始,我教你《灵枢》针法精髓。“

夜深人静,黄鸿亮躺在榻上辗转难眠。师父似乎察觉了他的异常,却没有深究。这份信任让他既感动又愧疚。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床前。他想起了前世的车祸,想起了救命恩人黄老,想起了市集上仗义执言的张柔...

“既然回不去了,就在这里活出精彩吧。“他喃喃自语,终于合上双眼。

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赵家宅院内,赵元庆正咬牙切齿地对父亲说:“爹,那个孙思邈的小徒弟太嚣张了,当众拆我们台!“

赵德才眯起眼睛:“孙思邈名声太盛,暂时动不得。至于那个小徒弟...有机会给他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