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庙诡影

黎明的薄雾像一张潮湿的蛛网,紧紧裹着雾隐村。我攥着发烫的手机,望着导航上不断跳动的红点,那是村西破庙的位置。身旁的女孩浑身发抖,她始终不肯透露自己的名字,只反复呢喃着:“守夜人不会轻易现身,除非......”

“除非什么?”我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犬吠声划破寂静。三只毛发打结的野狗从巷口窜出,它们的眼睛泛着诡异的幽绿色,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将我们逼向墙角。女孩突然扯开衣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齿痕——那些伤口周围的皮肤呈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某种毒物侵蚀过。

野狗们突然停止了吼叫,夹着尾巴落荒而逃。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后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抬头望去,破庙的飞檐上立着个佝偻的身影,黑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外来者,报上名来。”沙哑的声音仿佛砂纸摩擦金属,带着令人牙酸的颤音。

女孩突然跪了下去:“守夜人前辈!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她指着我背包里露出一角的青铜钥匙,“他父亲是二十年前参与封印计划的人!”

破庙的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守夜人转过身,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左眼位置空空如也,镶嵌着一枚闪烁微光的黑色晶体。“十七年前,林致远偷走了青铜钥匙的另一半。”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恨意,“现在,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我掏出父亲的日记,翻到夹着老照片的那一页。照片上年轻的父亲站在疗养院门前,身旁站着的中年人胸前别着一枚银色徽章,和守夜人斗篷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守夜人猛地抓住照片,晶体眼睛发出刺目的红光:“果然是他......但钥匙必须完整,才能阻止‘门’的开启。”

话音未落,破庙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透过门缝,我看见数十个举着火把的村民将破庙团团围住,他们的脸上蒙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手中的农具闪烁着寒光。“交出外来者!”为首的村民挥舞着镰刀,“他们是来破坏封印的!”

守夜人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掌心传来灼人的温度:“带着钥匙去疗养院地下室,那里有个青铜祭坛。记住,必须在正午十二点前完成仪式,否则......”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庙门轰然倒塌,村民们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混乱中,女孩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知道密道!”她带着我冲向神像背后的暗门,守夜人则挥舞着手中的青铜权杖,与村民们展开激烈搏斗。暗门后的通道狭窄逼仄,墙壁上爬满发光的苔藓,在幽绿的光芒中,我隐约看见石壁上刻着与老槐树相同的符号。

“这些符号是封印的咒语。”女孩边跑边解释,“但疗养院的封印正在松动,那些东西很快就要出来了......”她的话被头顶传来的轰鸣声打断,碎石纷纷落下,通道开始剧烈摇晃。我握紧金属盒,感受到里面传来的脉动,仿佛有某种活物正在苏醒。

当我们终于抵达疗养院地下室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巨大的青铜祭坛矗立在中央,上面布满复杂的纹路,祭坛周围散落着数十具骸骨,他们的姿势扭曲,似乎在临死前经历了巨大的痛苦。祭坛上方悬浮着一个黑色的漩涡,从中不断传出低沉的吟唱声,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震得耳膜生疼。

“快把钥匙放上去!”女孩催促道。我将手中的半截钥匙嵌入祭坛凹槽,意料之中的是,钥匙并不契合。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铁门被轰然撞开,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冲了进来,他的怀里揣着另半截钥匙,身上血迹斑斑:“我来晚了......他们已经唤醒了‘守门人’。”

他话音未落,黑色漩涡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臂,皮肤表面布满眼睛和嘴巴,每个眼睛都在转动,每张嘴巴都在发出不同的惨叫。守夜人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用金属盒!那是初代守夜人留下的封印器!”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金属盒,里面躺着一枚散发着银光的晶体。当晶体接触到青铜祭坛的瞬间,整个地下室亮起耀眼的光芒。“守门人”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巨大的手臂开始回缩。然而,就在封印即将完成的关键时刻,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杂货店老板娘举着猎枪,枪口对准了我们。

“你们以为能阻止这一切?”她扯下面具,露出布满鳞片的脸,“我们等了七十年,就是为了这一刻。”她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击碎了祭坛上的一块符文。黑色漩涡开始急速扩大,“守门人”的身躯逐渐显形,那是一个由无数扭曲肢体组成的怪物,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将另半截钥匙塞进我手中:“快走!去钟楼!那里有最后的希望!”他转身冲向怪物,手中的锁链闪烁着寒光。我拉着女孩狂奔,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守夜人的怒吼:“记住!找到星图!找到星图!”

当我们冲出疗养院时,天空已经完全阴沉下来。远处的钟楼在闪电中若隐若现,钟声沉闷而悠长,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心脏上。杂货店老板娘的话在耳边回响,七十年的等待,他们究竟在谋划什么?而那个神秘的星图,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我握紧手中的钥匙,朝着钟楼的方向跑去,身后的疗养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色的烟雾直冲云霄,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灾难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