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长街执袂别长安 西行暗局启征程

贞观三年秋,萧瑟的气息已然悄然笼罩了长安城。晨曦初现,那轮红日仿佛被一层血雾所笼罩,将朱雀大街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凌羽一身玄铁铠甲,英挺而立。铠甲上的鳞片在晨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战火与荣耀。腰间的问地令牌残片,被精心裹着金丝绦,在这隐晦的晨光之中,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幽微的光芒,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稳稳地勒住胯下那匹黑马,那黑马也似乎感受到了此刻凝重的气氛,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低沉的嘶鸣声。

凌羽抬眼望去,前方身披锦襕袈裟的玄奘法师,宛如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祇。法师手中的锡杖,顶端的九环随着他平缓的呼吸,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轻响。奇妙的是,这轻响竟与凌羽体内那股隐匿的灵力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将他们二人紧紧相连。

“时辰到了!”礼部官员那尖锐而洪亮的喊声,如同一把利刃,瞬间撕破了清晨的薄雾,在这寂静的长街上回荡开来。朱雀门前,李渊身着一袭赭黄龙袍,威严庄重。那龙袍上的金线绣龙,在阳光下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他身后,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和齐王李元吉依次而立,三人神色各异。李建成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仿佛在谋划着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李世民目光如炬,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仿佛能洞察一切;而李元吉则依旧把玩着腰间的玉珏,嘴角挂着那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凌羽见状,利落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坚定而有力:“臣定护玄奘法师平安归来!”他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人群中挤得满脸通红的阿狗。那少年,曾在城隍庙为同伴挺身而出,眼神中透着一股无畏的勇气。此刻,他正奋力挥舞着自制的旌旗,眼中满是对凌羽的崇敬与期待。这一幕,让凌羽的思绪瞬间闪回到南瞻部洲的那些日子,众生的悲欢离合、疾苦磨难一一浮现在眼前,他握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

李渊缓缓上前,伸出那双苍老的手,轻轻扶起凌羽。他的手掌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忧虑与期望。嘴唇动了动,刚吐出“凌爱卿,这一路...”几个字,泪水已不由自主地滚落帝王那饱经沧桑的脸颊。他缓缓转头,看向玄奘法师,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法师此去,路途遥远,险阻重重。若能求得真经,那便是大唐之幸,苍生之幸啊!”

玄奘法师双手合十,锦襕袈裟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面飘扬的旗帜。他面容平静,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贫僧此去,纵使西天路遥,九死一生,亦必排除万难,取得真经,以普度众生。”说着,他平静的目光轻轻扫过凌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昨夜,两人在弘福寺密谈时,已将西行背后隐藏的九子令牌之谜、对抗 OPEN的隐秘使命,都巧妙地藏在晦涩难懂的佛偈之中,彼此心照不宣。

就在此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浣衣妇人们纷纷捧着自家精心准备的干粮,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舍;书生们则高举着写满祝福话语的卷轴,希望能为西行之人带来好运;孩童们天真无邪,将手中采摘的野花纷纷抛向玄奘的白马,一时间,花瓣纷飞,仿佛下了一场五彩的花雨。凌羽看着这些平凡而又真挚的面孔,心中涌起一阵温暖与感动。他不禁想起云姬为他缝补战甲时的温柔眼神,梦螭在战场上肆意大笑的豪迈模样,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刺痛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凌大哥!”阿狗不顾一切地冲破护卫的阻拦,气喘吁吁地跑到凌羽面前,将一串新鲜的野果塞进他手里,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等你回来,我要听你讲西方的故事!”那少年清澈的眼神,宛如一汪清泉,让凌羽不禁想起了浣儿。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好,我给你讲会飞的神鸟,讲会说话的石头,还有好多好多奇妙的故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李世民突然策马而来,英姿飒爽。他手中抛出一个皮质箭囊,稳稳地落在凌羽手中,目光如鹰般锐利,压低声音道:“此箭淬有西域奇毒,关键时刻或能保命。”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若遇到薛延陀的商队,代我问安。”凌羽心领神会,明白李世民这是要他在西行途中,暗中收集北疆的情报,为日后的局势变化做好准备。

李建成则派身边的宦官送来一箱精铁箭矢,脸上挂着一抹冷笑:“听说西域马贼厉害,凌大人可要小心。”那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如同凛冽的寒风,毫不掩饰地扑面而来。而李元吉只是远远地举起酒杯示意,酒盏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紫光,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临行前,李渊突然紧紧抓住凌羽的手,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若遇到...遇到太上皇留下的线索...”帝王的眼神中,藏着深深的恐惧与期待,仿佛那个线索背后隐藏着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务必传回长安。”凌羽心中一震,这才惊觉,李渊看似放权让他们西行,实则将寻找九子令牌、揭开皇室秘辛的重任,都悄然压在了他的肩上。

玄奘的白马缓缓踏出城门的刹那,凌羽仿佛听见身后传来隐约的呜咽声。他知道,那是百姓们不舍的哭泣,是对他们此行深深的担忧。他不敢回头,怕看见百姓们期盼的眼神,怕想起十女消散时那悲惨的模样。锡杖九环与问地令牌共鸣产生的震颤,从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仿佛在提醒着他,这一路,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取经之路,更是一场寻找九子令牌、对抗 OPEN的凶险征程。

“凌施主,”玄奘法师突然开口,声音平静而沉稳,如同洪钟般穿透风沙,“你可听过《妙法莲华经》中‘火宅喻’?”不等凌羽回答,他接着说道:“三界无安,犹如火宅。我们此去,便是要扑灭这业火,拯救众生。”

凌羽望着眼前漫无边际的黄沙,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层层沙浪。他握紧剑柄,眼神坚定地问道:“法师,若这火宅之主,是超越天地的存在呢?”

玄奘法师的袈裟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缓缓转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纵使他是创世之神,亦逃不过因果。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我们只需秉持信念,勇往直前。”

风沙渐起,越来越大,将两人的对话无情地吹散在天际。而在长安城那阴暗的阴影里,OPEN的意识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游走。他透过高维视角,冷冷地注视着这支即将踏上西行之路的队伍,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邪恶的弧度。凌羽虽然没有回头,但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如芒在背的冰冷目光——那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狩猎者,正虎视眈眈地等待着他们踏入早已设好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