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惨

芝加哥，深夜。

“嗖！”

一道身影在高楼间快速跃动，每一步跨越数十米的距离，随后稳稳落在一座玻璃大厦前。

在他身体上，深蓝色线条如同活物般随呼吸律动，从脸颊延伸至颈部，再蔓延至全身。

猗窝座走入大厦大厅，目光很快锁定在中央展示台上的一个造型怪异的瓶子。

大厅中央，一个扭曲变形的瓶子摆在展台上，形状怪异，色彩杂乱无章。

“猗窝座，你终于来了，欣赏一下我的新作品如何？”

玉壶苍白的上半身从花瓶中伸出，多只婴儿般的手在空中不规则摆动。

他脸上的大嘴代替了眼睛的位置，说话时露出交错的尖牙。

“这个时代称之为抽象派！”

玉壶的声音充满傲慢，“我正在追寻新的艺术高峰，这个世界的现代艺术给了我无限灵感！”

“无聊。”

猗窝座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他的目光扫向大厅角落，发现半天狗正躲在一根柱子后面，骨瘦如柴的身体不断颤抖，大头上的角微微晃动。

“主...主人说要...要我们...不引人注目...”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恐惧地环顾四周，“要是被...被发现...”

“啊，这个世界确实与我们的不同，却又相似。”

一个轻松愉快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童磨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入，彩虹色的眼睛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时髦的现代西装，看上去就像个成功的商业精英。

“人们的信仰更加多元，却同样盲目。科技发达，灵魂却更加空虚。多么有趣的世界。”

“闭嘴，童磨。没人想听你废话。”

猗窝座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身上的蓝色纹路瞬间亮起。

童磨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灿烂：“猗窝座，我们是同伴啊。在这陌生的世界，应该相互扶持才对。”

“够了，琦窝座保持你的情绪！”

大厅另一端的玻璃门被推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降临大厅。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黑色长发束成马尾，脸上三对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红光。

正是上弦迪一的黑死牟。

猗窝座的动作戛然而止，尽管仍然怒视童磨，却不敢再向前一步。

而黑死牟走到窗前，俯视下方灯火通明的芝加哥街道。

“这个世界很无聊，没有值得一战的对手，没有能让我拔刀的战士。”

与此同时，会议室的另一侧，妓夫太郎靠在墙边，消瘦高大的身形笼罩着他身后的堕姬。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堕姬此刻却安静异常，小心翼翼地站在哥哥身后，时不时偷瞄一眼室内的其他上弦。

“堕姬妹妹，怎么今天这么安静？”童磨的目光转向他们，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在这个新世界不适应吗？”

“姬...姬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堕姬声音明显没了往日的尖锐，“只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很奇怪……”

“无惨大人即将抵达，做好准备。”黑死牟再次开口。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六个上弦鬼纷纷收敛情绪，面色变得凝重。

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在无惨面前，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身份。

上弦，无惨的忠实仆从。

大厅尽头，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来。

血红色的眼睛，乌黑的卷发，白皙的皮肤，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整个人散发着无尽的威严和恐怖。

无惨微微点头，右手突然抬起，向前一挥。

六位上弦突然眼神一动，一连串的画面如洪水般灌入他们的脑海。

一个身着陌生制服的男子，一面蓝红色的盾牌，以及......一双血红的眼睛。

“找到他，杀了他。”无惨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

“无惨大人，”玉壶突然开口，“这个世界的人类拥有奇特的科技，我认为我们应该先研究清楚，来做出些……”

话音未落，无惨的眼神骤然变冷。

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砰！”

玉壶的身体突然像气球般爆裂，血肉碎片四溅，墙壁、地面、天花板瞬间被染成鲜红。

童磨眯起眼睛，眉眼弯成月牙状，似乎对眼前的血腥场面毫不在意。

“原谅我，无惨大人...”

几秒后，血肉碎片蠕动着重新汇聚，玉壶的身体逐渐重组，脸上浮现出极度恐惧的表情。

无惨环视一周，目光扫过每一个上弦鬼：“我最讨厌变化，喜欢不变。这个世界...很吵闹。但你们的任务不变，服从我的命令。”

众鬼低头不语，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你们每人负责一个区域。”无惨继续道，“不要惊动当地的军队和政府，低调行事。”

“遵命，无惨大人。”众鬼异口同声回答。

大厅里只剩下无惨一人，他皱了皱眉，转身走向电梯。

与表面的平静不同，无惨内心此刻已经翻江倒海。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就消失了。

在原来的世界，他是最强的存在，几乎无敌。

但这里不同。

无惨走进顶层的一间房间。

桌上整齐摆放着各种科技产品和资料，显然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研究这个世界。

无惨拿起一个小巧的紫外线灯，灯光照射在自己的手臂上，皮肤表面立刻出现烧痕，冒出轻微的白烟。

“这种光线的力量...”无惨眯起眼睛，关掉灯光，手臂上的伤痕迅速愈合，“与阳光相似，但强度要弱一些。”

这个世界的武器太可怕了，就算是他面对大量的炮火打击，也只能迅速炸散自己逃跑。

无惨向来谨慎，这也是他能活几百年的原因。面对未知的危险，他宁可过分小心也不会冒险。

然而，在内心深处，一种莫名的执念却在不断滋长。

仿佛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催促他追寻某个目标，就像缘一执着于杀死他一样。

“哼，好在对方的实力弱得可怜，连下弦都不如。”无惨自言自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应该可以很快解决。”

……

就在无惨开始行动的瞬间。

喜马拉雅山脉深处，一座古老的寺庙隐匿在终年积雪的峰顶之上，这里是至尊圣所，地球魔法的中心。

殿堂最深处的冥想室内，古一盘坐在地面的魔法阵中央，双目微闭，气息平稳，身体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芒之中。

她已经在此冥想了多日，探查多元宇宙的平衡。

“嗡——”

一声几乎不可闻的震动从虚空中传来。

古一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睁开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

她迅速起身，双手结成复杂的印法，手指间金色符文流转。

古一右手向前一推，一个圆形法阵在空中展开，中央悬浮着阿戈摩托之眼。

时间宝石的容器。

时间宝石的力量在她掌心流淌，形成一幅复杂的时间线图景，但是上面却不断的波动。

“时间线在波动？”她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这不是自然的变化...”

更让他震惊的是，有些陌生的能量正在这个宇宙蔓延。

她深吸一口气，右手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圆。

金色的火花迸发，逐渐形成一个传送门，目标正是波动的中心。

古一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穿过传送门，消失在金色的光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