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审判铁民时天色突变，好在并没下多少雨，没有影响后续赛程。
第二天的射箭比武，在加文败给了角陵的蓝道·塔利后，彼得在最后的百步射击里，打败了风暴地的贵族古利安·史文伯爵，一举夺魁。
也许是昨天的审判引起了部分贵族的改观，在骑士喊出胜者彼得·米勒的名字时，观众席响起一些零碎的掌声。
下场后，彼得接过海娜手中的水袋猛灌两口，加文则在一旁惊叹：“你射箭原来这么厉害。”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守住盐崖岛的石堡的？”
由于射箭比武的流程较快，当彼得斩获冠军后，天空才刚刚染上第一抹夕阳。
观众很快散场，都准备为明天的重头戏——长枪比武决赛日养精蓄锐。
相比之下，加文则没有那么大兴趣，因为原著曾提到过，风息堡比武大会决赛的结果是巴利斯坦战胜雷加成为冠军。
望着训练场上徒劳努力的选手，他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哀。
“我们也该回去了。”彼得说。
“嗯。”
加文领着海娜，刚走两步，意识突然恍惚一下。
他的脚停在半空。
“怎么了，加文大人。”海娜疑惑地问。
回过神来的加文摇摇头，露出一个微笑：“没事，走吧。”
到了领主大厅，他借口自己想睡一会，把海娜交给彼得照顾后，便回到房间。
关上门的刹那，笑容立刻从加文脸上消失。
就在刚刚，潜伏在水底的“寡妇守望号”上，有船员发现一艘渔船出现在破船湾的海口。
而且它的航向很怪，没有在鱼市附近的码头停靠，反而径直往风息堡的悬崖下驶去。
这未免太可疑了。
加文躺在床上，身体放松，让意识沉入船员的身体。
虽然要求苛刻，但自己还是可以凭借骨剑的力量勉强与船员同步，从而获取更清晰的感官画面。
不过最多只能持续几分钟。
随着连接完毕，加文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那艘渔船的船底。
成功了。
时间紧迫，借着船身没清理干净的藤壶，他让船员改变身位，悄悄将头伸出水面。
这艘渔船比“海婊子号”大得多，船尾搭起的船舱里，隐约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
隔着明显加厚过的木板，加上风浪的干扰，即使加文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模糊分辨其中几个词语。
“疯王······劳勃和雷加王子······史塔克·······”
史塔克？
这个词立刻抓住他的耳朵。
这艘船里的是北境公爵？
不对，也可能只是口无遮拦的渔民在抱怨。
正当加文试图再靠近一点，视线却突然一黑，仿佛有一只手把他的意识强行从船员身体里拉出来。
时间到了。
床上，加文本体猛然坐起，用力地喘着粗气。
几分钟后，他才缓过来。
要是共享结束后没有这种溺水感的副作用就好了。
对于刚才没听到的信息，加文并不是很急。
渔船离风息堡还有一天路程，如果里面坐的真是北境派来的人，那雷加和劳勃最近一定会有所行动。
自己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他的手攥紧身下的床单。
下楼吃过饭后，加文度过了紧张的一夜。
第二天，当他晃晃悠悠来到长枪比武决赛的场地时，奥伯伦几乎吓了一跳。
“你是半夜出去找妓院了？”
加文摇摇头：“不，只是没睡好。”
奥伯伦显然不信，咧开嘴笑着说：“下次来找我，这城堡里的女人是好是坏我都摸得一清二楚。”
作为决赛日，能留到这一轮的都没有无名之辈。
巴利斯坦，亚瑟，雷加，奥伯伦。
还有一些书里没提到的名字，从观众的反应看，也绝不是什么没实力的末流骑士。
看着奥伯伦兴奋的样子，加文不禁替他叹了口气。
可惜这场比赛只有一个已经注定的胜者。
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巴利斯坦手执长枪，接连挑下包括奥伯伦在内的四名骑士，最终与雷加会师决赛。
当二人站到场地两边的那一刻，全场的欢呼来到高潮。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殿下。”巴利斯坦说。
雷加戴上头盔，笑道：“你什么时候留情过？”
随着旗子落下，两人的坐骑一声嘶鸣，向对方奔去。
战斗很激烈，就连看不懂其中奥妙的加文都能感受到他们实力的恐怖。
这就是七国第一梯队的武力吗。
他甚至怀疑，哪怕是自己的亡灵船员，要是没有三位数，在这他们面前恐怕也只有被全部劈成两半的下场。
由于实力太过相近，经过数次休息，折断六七根长枪后，巴利斯坦凭借更丰富的经验和决策，长枪击碎雷加的盾牌，把他挑下马来。
“胜者，御林铁卫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
加文跟着众人鼓起掌来。
同时，意识再次传来波动。
按照速度，昨天那艘渔船大约会在今天半夜，停靠在风息堡的悬崖下。
他看向场上的雷加。
这位王子正在与好友亚瑟一起庆贺巴利斯坦的胜利，表情看不出一点异常。
······
······
领主大厅。
作为比武大会结束的晚宴，劳勃的嗓门和酒杯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
“傲风号”唯一幸存的弱智小丑“补丁脸”在人群中穿梭，唱着各种引人发笑的滑稽歌谣。
但当雷加坐在餐桌上，拿起竖琴，悠扬的旋律在大厅回荡，吵闹的“补丁脸”便立刻被人拖出了餐厅。
加文摆脱拉着自己喝酒的奥伯伦，来到彼得身边，贴着他耳边说。
“今天晚上你陪海娜睡一晚。”
“嗯？”彼得皱起眉头，看看身旁享用甜点的海娜，问道：“你晚上要去哪？”
“这你别管。”加文回答：“总之今天晚上麻烦你照顾她了。”
说完，他便离开餐桌，径直往房间走去。
自己必须趁渔船还未到达时提前去悬崖下藏进海里。
亡灵船员在风息堡这么多贵族里很难隐藏，房间外也因为巡逻的卫兵不能靠太近，只能拜托彼得代为照顾。
“喂，你等······”彼得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亚夏拉·戴恩的影子。
她仿佛做贼般的四下看看，离开簇拥雷加的人群，悄悄跟上加文的背影。
这下给彼得弄笑了。
“早说嘛。”
加文回到房间，准备趁贵族们喝酒无暇顾及周围时，偷偷溜进通往悬崖下的楼道入口。
他拿上骨剑，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亚夏拉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门口。
“亚夏拉小姐？”加文疑惑地问。
她的身体把出去的路挡得严严实实。
“亚夏拉小姐，我还······”还没说完，剩下的话便被亚夏拉的嘴唇挡在了喉咙里。
同时，双手缠上加文的脖子。
没点蜡烛的房间里，他似乎能感受到亚夏拉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几秒后，亚夏拉松手，慢慢向后退去。
“这就是我的想法，加文。”她说：“别管铁群岛，别管那两个人渣，我对你的想法只有这个。”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坚定。
说完，仿佛意识到刚才做的有些过界，她局促地看向地板，准备离开。
但下一刻，加文猛地抓住亚夏拉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唇齿相依间，对方身体上的花草芳香钻进鼻孔。
去你的亚瑟·戴恩！去你的艾德·史塔克！
我不会让她得到跳海自杀这样的结局。
被扔在床上的骨剑从剑鞘中弹出一截，露出乳白色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