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沙包的职业素养

自从荣升为千仞雪的“专属沙包”，凌默每日最期待的，便是“上班”的时辰。

旁人避之不及的苦差，在他眼中，却成了通往强者之路的康庄大道。

夜深人静时，他不再只是被动等待，而是开始主动钻研——如何挨打，才能让系统收益最大化。

这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经过几日“实践出真知”的刻苦钻研，他渐渐摸索出了一些门道。

系统的判定机制中，被击中所谓的“要害”部位——当然，并非真正危及性命的致命之处。

而是那些能引发更剧烈痛感与身体深层震荡的区域。

这些部位受击，奖励往往更为丰厚。

若是能承受千仞雪威力更强的魂技，那经验值更是如同坐上了云霄飞车，噌噌噌地往上涨！

天使圣剑的滋味，他至今记忆犹新。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回味无穷。

然而，小小的烦恼也随之而来。

这位身份尊贵的大小姐，并非每一次都会铆足了劲儿揍他。

有时，她似乎只是单纯的心情不佳，需要发泄几下。

拳脚轻飘飘的，落在身上如同隔靴搔痒，让他浑身难受。

每当此时，凌默心中便暗自“着急”。

“大小姐，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奴才给您捶捶背，歇会儿再打？”

他不止一次想这么问出口。

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万一真把这位姑奶奶惹毛了，一气之下直接不打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他上哪儿哭去？

于是，为了“巧妙”地引导千仞雪“正确”地发泄，凌默开始在挨打时，尝试各种匪夷所思的“骚操作”。

今日，修炼室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千仞雪似乎又遇上了修炼上的瓶颈，绝美的俏脸上，精致的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薄霜。

她一言不发，只是素手一扬。

一道凌厉无匹的鞭腿，便裹挟着劲风，朝着凌默横扫而来。

凌默眼疾“手”快，迅速双手抱头，身体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

尽可能地减少要害部位的暴露面积，将自己最“耐操”的后背迎了上去。

“嘭！”

一脚正中后背。

【受到“天使神力轻微鞭挞”攻击，气血+3，魂力+1。】

“……”

凌默心中一阵无语。

这力道，跟挠痒痒似的，简直是在浪费他宝贵的挨打时间。

千仞雪见他这副标准的挨揍怂样，心中莫名的烦躁更甚，攻势也随之愈发密集起来。

“嘭嘭嘭！”

一连串沉闷的击打声在房间内响起。

凌默一边“享受”着大小姐的“按摩”，一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收益。

“不行，这样太分散了，攻击力道不够集中，收益不高啊。”

他暗自琢磨着。

下一刻，在千仞雪又一记鞭腿即将临身之际。

他竟似脚下不稳，一个踉跄。

身体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恰到好处地将自己的胸膛，迎向了那只裹挟着魂力的小脚。

“噗！”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他的胸口。

【受到“天使神力震胸腿”攻击，气血+10，魂力+3！】

“对味了！就是这个感觉！”凌默心中一喜。

千仞雪微微一怔。

这奴才，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主动上赶着往自己腿上撞？

她柳眉一挑，脸上掠过一丝狐疑。

攻势却未因此停歇，反而带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试探。

凌默眼见有效，索性彻底放飞自我。

当千仞雪的拳头砸来时，他刻意调整身体的角度，用经过“科学研究”后，自认为最“抗揍”、收益最高的部位去迎接。

有时，千仞雪一记手刀劈向他肩头。

他甚至会十分“贴心”地微微侧过身子，让力道能够更集中地作用在肩胛骨附近。

“大小姐，您这招‘天使劈柴’使得是越发炉火纯青了！力道精准，角度刁钻！”

他一边挨揍，一边还不忘大声“拍马屁”的赞叹。

千仞雪：“……”

她什么时候用过这么土鳖的招式名？天使劈柴？

这奴才的脑子，果然是被打坏了吧！

更让她感到匪夷所思的是。

当她某一击力道稍重，正中凌默某个他自己“推荐”的部位时。

这家伙的身体会剧烈一颤，竟会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

那声音里，痛苦有之，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种满足与舒畅？

一次，千仞雪蕴含着魂力的一拳，直捣凌默的小腹。

他竟不闪不避，双臂微张，非但没有做出任何格挡的动作。

反而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对对对！就是这个位置！大小姐！”

“丹田！丹田乃气海之源！”

“用力！请务必用力！”

“给我狠狠地打！不要怜惜我！”

“……”

千仞雪的拳头，在距离他小腹不足一寸的地方，骤然凝滞。

她的紫眸中，满是困惑和迟疑。

这个奴才……

究竟在做什么？

用这种闻所未闻的古怪方式，来挑衅自己？

还是说，他真的……被自己打出什么天大的毛病了？

千仞雪被凌默这些层出不穷的怪异举动，以及时不时冒出来的“专业指导”，彻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原本只是想宣泄一下修炼不顺的郁气。

结果，硬生生被这个奇葩的奴才，给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不过，说来也怪。

这奴才越是这般“作妖”，她反而越是好奇，越想看看，他究竟能支撑到何种地步。

“哼，既然你这般上赶着找打，本小姐今日便成全你！”

千仞雪心头那股被强行压下的无名火，因他这番作态，再次被“噌”地点燃，下手，竟是比之前更重了几分。

这，却正中凌默下怀！

【受到“天使神力含怒冲拳”攻击，气血+15，魂力+5！】

【受到“天使神力暴怒鞭腿”攻击，气血+18，魂力+6，天使亲和度微量提升！】

系统奖励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疯狂地刷新。

凌默惊喜地发现，如果能够提前预判千仞雪的攻击轨迹和力道大小，再稍稍调整一下身体的受力姿势，让自己“受伤”得恰到好处。

这不仅能有效减少不必要的剧烈皮肉之苦，系统给予的奖励，也会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细微提升。

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啊！

于是乎，凌默开始更加用心地揣摩千仞雪的出招习惯，她魂力波动的细微变化。

甚至，连她每一次蹙眉，每一次不经意的抿唇，所代表的细微情绪波动，都被他暗暗记在了心里。

他立志，要成为一个“懂你”的优秀沙包！

一个斗罗大陆上，最专业、最顶级的“陪练”！

短短几日下来，凌默的身体素质，便发生了堪称翻天覆地的惊人变化。

原本略显单薄瘦弱的身材，如今竟开始隐隐浮现出清晰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虽然依旧算不上如何魁梧壮硕，却充满了内敛的爆发性力量感。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恐怖的恢复能力，比传说中生命力最顽强的魂兽还要变态，堪比打不死的小强。

往往前一天，他被千仞雪揍得鼻青脸肿，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看上去只剩下半条命吊着。

可第二天辰时，他又会生龙活虎、精神抖擞地准时出现在修炼室外，仿佛昨日所受的惨烈伤势，都只是一场幻觉。

千仞雪自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凌默身上这惊人到不合常理的变化。

最初，她以为是自己心有顾忌，下手不够重。

可渐渐地，她有些心惊地发现，即便自己刻意加重了力道，这家伙依旧能迅速恢复。

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狰狞伤痕，消失的速度快得完全不符合常理。

有时候，上午刚添上的新伤，到了下午，便已经淡化了许多。

第二天再看，更是连一个浅淡的印子都难以找到。

这个家伙……

难道身怀什么极其特殊的疗伤血脉不成？

或者，他像某些传说中的顶级魂兽一样，天生便拥有超乎寻常的自愈能力？

千仞雪的心中，疑窦丛生，如乱麻般缠绕。

她曾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过凌默的饮食起居和日常作息，却并未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异常之处。

这个身份最低等的侍卫，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又一层的神秘迷雾。

这一日，千仞雪结束了对凌默的“日常操练”，正准备回内室沐浴更衣。

一名负责打扫庭院的侍女，突然面带一种十分古怪的神色，前来禀报。

“启禀少主，”侍女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准确措辞，“奴婢方才……方才在后院的杂物堆旁，看到凌默……凌默他……”

“他怎么了？”千仞雪语气淡漠，心中却是不明所以地微微一动。

侍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十分惊悚地说道：“奴婢看到他……他正对着一根废弃的木桩子……在练习……练习挨打的姿势。”

“练习挨打？”

千仞雪哑然，柳眉微微蹙起。

“是……是的，”侍女连忙用力点头，脸上的表情愈发怪异，“他还一边练，一边念念有词地自言自语，像是在分析……分析什么角度更容易被打中要害，什么姿势能让……能让大小姐您打得更顺手，更解气，还说什么……‘嗯，这个力道刚刚好，若是再重点，那就完美了’……”

千仞雪：“……”

她绝美的俏脸上，神情在瞬间变幻莫测，精彩到了极点。

挥退了‘惊魂未定’的侍女后，千仞雪独自一人静静站在雕花窗棂前。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格，柔和地洒落在她身上，却丝毫驱不散她心头浓浓的荒谬与百思不解的复杂情绪。

那个凌默……

他，究竟是个什么万年不遇的奇葩？

难道，他真的把“当沙包”，当成了一种需要刻苦钻研的职业来看待了？

千仞雪第一次，对一个卑贱奴才的脑回路，产生了如此强烈的，想要亲手撬开来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