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战洪先

一天，岳飞正带领着四个兄弟在麦场上练习武艺，突然发现对面树林里有一个人，那个人正在向他们这边张望。王贵看到那个人后，立即跑了过去，大叫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偷看我们练武？”

那个人慢慢地走出树林，来到岳飞等人面前，十分从容地说：“我是这个村子的里长[23]，相州节度使[24]刘光世大人给县里发来文书，让上次在县武举考试中表现优异的武童，去州里参加下一轮考试，如果考上的话，就能去京城参加下一轮考试。我来到这里，是特意来通知你们的。看到你们在这里练武，我不想打扰你们，所以就躲在树林里观看。”

岳飞说：“多谢里长了！请放心，我们会做好准备的。”

送走里长后，岳飞与兄弟们商量去相州参加武举考试的事情。牛皋没有参加县里的考试，所以没有资格参加考试。因此，他情绪十分低落。

第二天，岳飞骑着马来到县衙，向岳父李春道别，并请求李春将牛皋写进考生名单里。李春答应下来，之后对岳飞说：“相州汤阴县令徐仁是我的好朋友，我给他写一封信，你带着信去拜见他，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岳飞向李春道谢，收好信后就回麒麟村了。他把请求岳父让牛皋参加考试的事讲了出来，牛皋听后非常激动，不停地感谢岳飞。

第二天，岳飞就带领着四个结拜兄弟往相州而去，不到一天就赶到了相州。他们从南门进城，住在一家名为“江振子”的客栈。客栈主人叫江振子，他知道岳飞等人是来参加武举考试的童生后，连忙命人准备酒饭为他们接风。

吃过饭后，岳飞打算去县衙找徐仁，又担心时间太晚了，就想第二天再去。江振子知道此事后，就对他们说：“徐大人在这里当了九年县令，他是一个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的好官，每天直到天黑才退堂。你们现在去，一定能够见到他。”

岳飞听后非常高兴，连忙向店主人问了路，之后就拿着信带着王贵等人一起去了县衙。

就在岳飞等人向县衙赶去的时候，徐仁县令正在升堂处理公事。他在夜里做了一个梦，便询问手下说：“我夜里做了一个梦，感到非常害怕，你们有人会解梦吗？”

一个名叫百晓的书吏走上前来，说：“大人，我很会解梦。请问大人，您梦见了什么？”

徐仁说：“昨天夜里我梦到五只五色老虎向我扑过来，我一害怕，就醒了过来。”

百晓说：“大人，恭喜您了！过去周文王夜里梦见飞熊飞入军账中，后来就在渭水河边得到了姜子牙。”

百晓的话还没有说完，徐仁就非常愤怒地制止了他，说：“混账，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一个小小县令，怎么能够与圣贤的君主相比呢？”

就在此时，衙役突然上前报告，说有五位来自内黄县的壮士前来求见。徐仁下令请他们进来。

岳飞等人进来后，先叩拜了县令，之后把李春的信呈交给徐仁看。

徐仁接过书信仔细地阅读了一遍，又看到岳飞等五人相貌不凡，气宇轩昂，但暗暗地想道：“难道我昨晚在梦中见到的五只老虎，就是这五个人吗？”想到这里，他说：“鹏举贤侄，你先带着几个兄弟回客栈休息，我与刘节度使的中军官洪先是老相识，等我给他写一封信，让他照应你们一下，你们明天只管去考试就行了。”

岳飞等人谢过徐县令，高兴地回客栈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岳飞带领四个结拜兄弟前往刘大人军营的辕门[25]外求见中军官洪先。洪先因为他们没有送上财物，拒绝他们参加考试。

岳飞十分无奈，却也没有好办法，只得上前恭敬地说：“大人，我们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所以并没有带来礼物。等我们回家去，之后便派人把礼物给您送过来，您看怎么样？”

洪先听后，以为岳飞在耍他，所以非常气愤地把岳飞等人赶了回去。岳飞等人尽管非常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先回到客栈去，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路上，岳飞与四个兄弟商议如何才能参加考试。王贵和牛皋性格暴躁，他们十分厌恶洪先的行为，并气冲冲地说，先回客栈做好准备，之后闯进军营，抓出洪先，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汤怀和张显也都表示支持。岳飞性格沉稳，他十分清楚，这种做法后果十分严重，所以极力劝说兄弟们不要只图一时之快，耽误了大事。

就在他们激烈地讨论时，徐县令乘坐轿子来到了他们面前。他们赶紧下马迎接。徐仁看到他们五人，便吩咐停轿，之后对他们说：“我正打算去见洪中军，请求他好好地照顾你们一下，却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对了，你们考试考得怎么样？”

岳飞便把洪先要他们索要财物，让他们三天之后再去考试的事讲了出来。

徐仁非常气愤地说：“他实在太过分了！难道说没有他这个中军，别人就不能参加考试了吗？贤侄们，不要担心，现在我就带你们去找刘大人。”

于是，岳飞等人就跟随徐县令去了刘光世大人的军营。

刘大人看到岳飞等人身体强健，气质非凡后非常高兴，便下令让他们五个人去演武场表演一下武艺。正在这时，洪先走上前来，对刘大人说：“大人，我已经考过他们的武艺了，他们的本领非常普通，毫无过人之处，我让他们回去好好练习，等到下次考试再来，没想到他们竟托徐县令来麻烦大人。”

洪先之所以这样说，是担心岳飞说出自己索要财物之事，他想把他们打发走，以免刘大人责罚自己。

徐仁十分气愤，便上前对刘大人说：“禀报大人，洪中军因为岳飞等人没有送给他财物，所以才说出这番话来欺骗大人。这些武生们三年才有一次参加考试的机会，希望大人成全他们！”

洪先又说道：“大人，我并没有欺骗您，早上我的确看到他们的武功稀松平常。大人如果不信，可以让他们与我比试一下。”

洪先并不怕与岳飞等人比试武艺，因为他的官职就是凭借他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获得的，对付三五个壮汉，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虽然他不知道岳飞等人的武艺如何，但他看到，岳飞等人年龄太小，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岳飞也不甘示弱，上前说道：“大人，我倒很想领教一下洪大人的武艺，希望大人给我这个机会。”

刘大人说：“好吧，既然你们双方都想比试一下，本官就成全你们吧！”

洪先和岳飞来到开阔的地方，各自摆好姿势。洪先命人将他的武器三股托天叉取来，之后摆出一个“饿虎擒羊”的架势，冲着岳飞大叫道：“你有胆量过来吗？”

岳飞非常从容地取出沥泉枪，摆了一个“丹凤朝阳”的架势，说道：“请恕我无礼了！”

洪先二话不说，举起钢叉就向岳飞的头上叉来，架势十分凶狠。岳飞只一闪身，就让过了钢叉。他想到：“这人虽然为难过我，但我与他并没有血海深仇，没必要把他置于死地。”

洪先收回钢叉，再次向岳飞叉来。岳飞气定神闲，只一低头，就躲过了钢叉。之后，他收回脚步，拖着枪躲避。洪先以为岳飞根本抵挡不住自己的钢叉，所以更加凶狠地向岳飞攻击。他用足力气，挥舞钢叉，向岳飞的后背叉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岳飞突然转过身来，扬起沥泉枪，便把洪先的钢叉拨到一边去了。之后，他顺势转动枪杆，轻轻地戳在洪先的后背上。洪先躲避不及，“扑通”一声摔到地上，手中的钢叉也被扔到了一边。

在场众人全都大声赞扬岳飞说：“好功夫！”

刘光世此时明白了徐县令所说的话的确是真的，他十分气愤，将洪先叫上前去，喝斥道：“你的本领实在太差了，还容不下比你武艺高强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当中军官？”于是罢免了洪先的官职，并命人将他拖出军营。

洪先羞愧得无地自容，灰溜溜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