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塞腰鼓

后台,那些原本等着看林渊笑话的少年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眼神,活像是见了鬼。

林渊深吸一口气,将那面看起来磕碜掉漆的破腰鼓往腰间一系。

姿态竟是出奇的从容。

管事嬷嬷一张老脸已经不是铁青了,简直是五彩斑斓,跟开了染坊似的。

她心里把林渊骂了个狗血淋头:“作死啊!这小兔崽子是存心要砸咱们绮罗阁的招牌!老娘的脸都要被他丢尽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捏着嗓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着台下扬声道:“接下来,有请……有请林渊公子,为各位贵客献上……呃,腰鼓助兴!”

声音都带了点颤抖,显然是没什么底气。

前厅的恩客们一听“腰鼓”二字,顿时一片哗然。

“腰鼓?什么玩意儿?绮罗阁也开始不讲究了?”

“怕不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敢拿这种东西糊弄咱们?”

“啧啧,我倒要看看,能敲出什么花儿来。”

不屑者有之,好奇者有之,更多的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林渊就在这样的议论声中,缓步登上了台。

他今日穿的依旧是那身月白色的丝绸长衫,清瘦颀长的身影,配上腰间那个粗犷甚至有些破旧的腰鼓,形成了一种极其强烈的视觉反差。

台下议论声更大了。

“这小倌人长得倒是俊俏,可惜脑子不大好使。”

“拿着个破鼓,能表演什么?莫不是要当场做法事?”

林渊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

他走到台中央,站定。

闭目,凝神。

【动感舞姿(初级)】被动技能,在这一刻悄然激活。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感,仿佛细密的电流,从他四肢百骸中缓缓升腾而起,汇聚,涌动。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又充满了某种蠢蠢欲动的爆发力。

下一瞬,林渊骤然睁眼!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顺与疏离的桃花眼,此刻锐利如刀,仿佛能刺穿人心!

他猛地抬手,狠狠一拍鼓面!

“咚!”

一声巨响,石破天惊!

仿佛平地起惊雷,瞬间压过了台下所有的嘈杂与议论!

整个绮罗阁前厅,在这突如其来、霸道无比的鼓声中,倏然一静!

紧接着,鼓点暴风骤雨般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密集,急促,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心跳不由自主跟着加速的韵律!

这鼓点,和他平日里听惯了的那些雅乐丝竹完全不同!

没有丝毫的婉转缠绵,没有半点的柔媚风情。

有的,只是最原始、最纯粹、最富有力量感的节奏!

这节奏,前所未有!

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不,是揪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林渊的身体,随着鼓点而动。

他的动作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简洁。

一个扭腰,一个甩臂,一个踏步,一个跳跃。

然而,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惊人的爆发力!

每一个节拍,都踩得精准无比,仿佛与那鼓声融为了一体!

他平日里为了生存而刻意营造的温顺柔弱,此刻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野性的张扬与力量!

那清瘦的身影,在台上灵活地跳动,手中的鼓槌在腰鼓上敲击出令人热血沸腾的节奏。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边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他脸上的表情,专注而热烈,那双桃花眼,此刻亮得惊人,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台下的恩客们,彻底傻眼了。

她们本来是抱着看笑话,或者审视挑剔的心态来的。

可从那第一声石破天惊的鼓点响起,她们的注意力就被牢牢吸住了。

然后,是错愕。

这……这是什么表演?

从未见过!

紧接着,是震惊。

那鼓声,那舞姿,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她们的心跳不受控制地跟着加速,血液仿佛都要燃烧起来!

不少人甚至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有些平日里自诩风雅的女客,此刻也忘了矜持,身体甚至随着那强劲的鼓点,微微地晃动起来,手指在桌案上无意识地敲打着节拍。

“这……这小倌人……有点东西啊!”

“这鼓……敲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好带劲!比那些软绵绵的琴曲箫声,过瘾多了!”

窃窃私语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内容已经截然不同。

绮罗阁顶层,那间隐秘奢华的雅室内。

元嘉帝原本慵懒斜倚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

她手中端着的茶杯,微微顿住,茶水在杯中漾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那双狭长的凤眸中,原本的倦怠与不耐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惊奇与探究!

“这鼓声……”她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

身旁的宫装女官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从未在任何场合听过如此……如此狂放不羁,却又莫名吸引人的乐曲。

后台。

那几个原本准备看林渊出丑,甚至已经想好了等下如何嘲讽他的倌人,此刻一个个脸色煞白,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嫉妒,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丝的恐惧,在他们眼中交织。

怎么可能?!

这种粗鄙的乐器,这种狂野的舞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吸引到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客?!

那个抱着名贵古琴的少年,手指死死地抠着琴弦,指甲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引以为傲的琴技,在这一刻,仿佛成了笑话。

“咚——!”

最后一声鼓响,沉重而悠长,仿佛巨石落地,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回响。

林渊停下了所有动作,微微喘息着,额角渗出的汗珠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砸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场中,死寂一片。

落针可闻。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林渊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完了,是不是玩脱了?这反应……太诡异了!

难道是惊吓过度,准备直接把他叉出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好!!!”

不知是谁,率先爆发出了一声石破天惊的叫好!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啪啪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轰然爆发!

“好!太他娘的带劲了!”

“赏!重重有赏!”

“这小郎君叫什么名字?以后我便点他了!”

整个绮罗阁,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点燃了!

那些平日里端庄持重的贵妇名媛,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仪态,纷纷拍手叫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叮!检测到来自张氏的强烈欣赏情绪,满意度+80!当前总积分:230。】

【叮!检测到来自王夫人的高度赞扬,满意度+120!当前总积分:350。】

【叮!检测到来自赵小姐的激动情绪,满意度+95!当前总积分:445。】

……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爆豆一般,在林渊的脑海中疯狂响起!

积分,如同坐了火箭一般,蹭蹭蹭地往上涨!

林渊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幸福来得太突然!

【叮!检测到来自李若霜的特殊关注,满意度+200!并触发特殊打赏:‘校尉的青睐’!积分翻倍效果(持续1小时)已激活!当前总积分:845!】

李若霜?!她也来了?而且还给了个翻倍BUFF?

林渊心中狂喜,差点没当场蹦起来!

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管事嬷嬷站在台下,已经彻底呆若木鸡。

她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从最初的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此刻……狂喜!

那眼神,像是看着一座会移动的金山!

捡到宝了!绮罗阁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而顶楼雅间内。

元嘉帝听着楼下那震耳欲聋的喝彩声,看着窗外那群情激奋的场面,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道幽深的光。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有点意思……”

“去查查,这个林渊,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