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承诺 完成

莫斯小老头没能撑过来，在返程的路上死了。

反应慢了一拍的他内脏都被震碎了。

在老猎人约翰的背上，莫斯回光返照，眼神中没有怨恨。

从小到大生长于鸪魔尖塔，很多次面对死亡，他当然有对死亡的觉悟。现在的死法对他来说可以接受，至少没多少痛苦。

他只是恳求卢恩，照顾他最小的儿子——身具二等精神力天赋，只有10岁的“汉斯·拉顿”。

卢恩吩咐约翰将莫斯放在平地。

在对方乞求的目光中，低头沉声说道：

“以巫师等价交换的规则，你帮助我获取沼泽女妖的眼球，应当分得部分价值.....”

“我答应你的请求，以我卢恩的身份！”

虽然有些疑惑，为何卢恩不自称卢恩·巴斯克兹。而是“卢恩”，虽然发音相同，但是更层次分明的单音节。

但莫斯此刻的状态支撑不了他仔细想。

嘴角浮现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莫斯眼中失去所有光彩。

卢恩亲手替他合上双眼。

打了个响指，火焰熊熊升起，不过十多秒功夫，莫斯的尸体便化作飞灰。

身后，约翰、汤姆两人也做出骑士的礼节。

...

...

一个星期后。

橡树工坊，距地面百米多高的果实房间中。

卢恩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鸡窝，眼中带着疲惫，似乎血丝都增多了一些。

嘴中不停喃喃，似乎陷入魔怔。

“这次不是魔力坩埚的问题，魔力坩埚供温不稳定的问题上次已经解决了....十多种材料放入的顺序、浓度都按照配方做的啊....”

抱着脑袋，使劲薅着头发，卢恩有些自我怀疑：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难道.....突变得到的配方是假的？！！”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制作龙女妖合剂了。

主材料之一的沼泽女妖眼角膜解决后，只剩龙趾根。

龙趾根是常见用来稳定巫剂，帮助成型的魔药。碎澜植物园中就有培育。

从最低级的灰白色、灰色、褐色、黑色...更高品质的都有！

卢恩花费大半身家，买了两根龙趾根，按照配方里的方式处理好后。从开始尝试制作——失败——总结教训再尝试——再失败....

到今天已经第三次制作龙女妖合剂了，还是失败！

龙趾根的量，只能制作四次巫剂....再找不到失败原因的话，他剩余的魔石，已经不足以再买一根符合要求的龙趾根了！

“不....配方不可能是假的！！”

到现在为止，技能熔炉已经进行突变三次，第一次突变巴斯克兹之眼，得到记录身体数据的面板。

第二次，魔药学突变，获得龙女妖合剂....所有关于龙女妖合剂的知识，事无巨细出现在他脑海里。他是能理解其中原理与理论基础的，对龙女妖合剂并不是一知半解。

第三次，符文学被面板记录的同时，点燃术也突变到2级。成为他手里魔力杠杆最高，威力最大的巫术戏法.....

技能熔炉展现了这么强大的能力，怎么可能专门配方是假的？

卢恩猛地从桌前站起来，幅度过大的动作推倒身后椅子。椅子倒地带来的震动，使得桌子上五花八门的器具彼此碰撞，叮铃咣啷作响。

这让卢恩脸色剧变，连忙稳住桌子。

还好没碎.....

要是这些巫剂制作器具坏了，他干瘪的钱包只能再次痛苦哀嚎一次，出大血。

本就岌岌可危的财务状况，就更雪上加霜了！

贫穷，让卢恩强行冷静下来。

“算了....事已至此，先睡个觉吧。”

想不清楚，至少把精神补充好吧？

卢恩连鞋子都没脱，倒在旁边不远处的床铺上。不一会儿，断断续续的鼾声响起。

他太累了，一连高强度制作药剂五六天.....

卢恩做了个梦。

梦里，他躺在母亲怀里，母亲从冰箱里取出冷藏的乳汁，加热后喂到他嘴里——因为身体的关系，她奶水不足....但为了卢恩有个强壮的身体，她花了不少精力找到其他几个哺乳期的妇女，或求或买，才为卢恩凑足奶水。

后来....卢恩上小学时，母亲因病去世，去世前，还笑着对他讲过小时候的事。

父亲顺势找了后妈....

读书、高考、大学.....上班、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

孩他妈刷视频看到母乳对孩子身体更好，坚持自己母乳喂养。那时候卢恩有过一瞬间恍惚。

但记忆中的那个温柔面孔，早已模糊.....

......

次日清晨，卢恩睁开眼睛，愣愣看着天花板。

橡树果实的深邃纹路，从中间的结节处，扩散到四周。他能感受到房间的生命力....橡树果实房间，仍在慢慢长大。

若干年后，或许也能长到百米的直径。

卢恩擦了擦眼角早已干涸的泪水，坐了起来，眼中出现了然：

“原来是最不起眼的辅助材料出了问题....”

“高浓度的魔素环境，带着某种辐射。会慢慢改变生物体质....”

这一点，碎澜沼泽中层出不穷的魔物，就是最好的证明。

魔素浸染下，人类当然也不意外。

而辅助材料中，人类母乳的作用是，帮助卢恩消化吸收巫剂的有效成分。在神秘学与魔药学中，是为“回到最初”。

碎澜沼泽周边的所有人类城镇，都被魔素浸染包围。哺乳期人类女性产出的乳汁，当然不是卢恩想要的理想材料。

“看来得跑远一些，到魔力稀薄的环境采集母乳.....”卢恩眼中带着思索。

对自己来了一发清洁术便出了门。

即使只是低级巫师学徒，卢恩的脚程也不慢，更何况还有工具？

他在鸪魔尖塔的魔兽培育处，租了一只驯化了的飞鸟魔兽，对着地图便往远方飞去。

一路奔波，在第二天夕阳落山时便已经飞回，腰间布袋装满了满足要求的材料。

再次闭关，沉浸在制作药剂的世界。

有了前几次的失败，这次他熟练许多...也小心许多。

三天后。

卢恩小心拿着一管湛蓝的乳状药剂，眼中带着喜悦与满足。

对着阳光，水晶管中的液体泛出迷蒙的色彩。

龙女妖合剂，终于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