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虚实囚笼(上)

林烁突如其来的疯狂,让绾星下意识地转过头,与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对视。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上古凶兽死死锁定。

在林烁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下,绾星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

就在此时,一道尖锐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空间。

那声音好似千万根钢针,直直刺向耳膜,震得人头晕目眩。

瞬间,林烁大脑如遭重击,鼻腔中涌出血腥味,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

他感觉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不断地坠落,意识逐渐模糊,只能任由自己在黑暗中不断下沉。

当林烁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回到了病房。

四周的仪器发出高频蜂鸣声,尖锐而刺耳。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突然,他感觉手心有异物,低头一看,竟是那颗微缩版白色金属圆球。

圆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林烁紧紧攥着手中散发微弱光芒的微缩版金属圆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这手臂怎么回事?怎么疼得这么厉害……”

他这才惊觉自己的手臂受伤了。那真实的疼痛,瞬间让他回想起之前那些离奇的经历。

他原本以为那只是幻觉,可如今这白色金属球和那手臂钻心的疼,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让他满心迷惘,“不行,我必须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黑色金属球怎么会突然出现?”

他强忍着身体的虚弱与疲惫,费了好大劲才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艰难地去解束缚带。

每动一下,都扯得受伤的手臂钻心地疼,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直冒。终于,束缚带松开了,他缓缓走向病房门口。

林烁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屏气敛息,试图听听外面的动静。

然而,除了那吵得人心烦意乱、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什么都没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猛地推开房门。

刹那间,刺眼的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整个走廊黑红交替,晃得人眼睛生疼。

他眯起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发现走廊上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死寂。

就在他准备迈出房间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他惊恐地转身,只见一个身影从病房的阴影里慢慢浮现出来,正是之前那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医生。

此刻,医生的面容扭曲得不成样子,眼神里透着疯狂与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肚皮开始裂开,露出机械零件和血肉混合在一起的器官,血管像杂乱的电线一样,缠绕在金属骨架上。

一条金属触须从他的防护服下伸了出来,尖端寒光闪烁,正缓缓朝着林烁逼近。

林烁心里“咯噔”一下,想都没想,转身就朝着走廊尽头拼命狂奔。

他的脚步踉跄,身体因为虚弱而摇摇晃晃,感觉随时都会摔倒。可他凭借着一股强烈求生欲,咬着牙,不断加快步伐。

“哇啊~~”

身后,医生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紧紧追在他身后。

在慌乱的逃亡中,林烁的仿生义眼突然闪烁起一道奇异的光芒,镜片上浮现出一幅简略的地图,上面清清楚楚地标记出了一条通往医院紧急出口的路线。

他心中一喜,意识到这或许是仿生义眼在关键时刻启动的特殊功能。他来不及细想,顺着地图指引的方向,拼了命地跑去。

一路上,他经过一间间紧闭的病房,透过模糊不清的玻璃,他似乎看到病房内的病人正经历着和那医生相似的恐怖变化。

他们的身体扭曲变形,发出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这些景象让林烁心里充满了恐惧,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终于抵达紧急出口的门前。

林烁拼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推,门“砰”地弹开,刺目的阳光如同强烈的探照灯,直直地射向他的面庞。

那光线太过灼眼,林烁的双眼瞬间眯成了一条细缝,身体本能地抬起胳膊,试图遮挡这股令人难以直视的光芒。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松口气,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在脑海中骤然响起。

眼前景象如光速般变换,他感觉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回拉扯,眼皮越来越沉,困意铺天盖地地袭来。

林烁只觉天旋地转,脑袋胀得生疼,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好不容易,眼皮才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病房天花板。而自己,依旧被束缚带紧紧绑在病床上。

林烁心里猛地一沉,这才意识到自己遭到了某种不详力量的侵蚀,又出现幻觉。

“那神秘宫殿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如果是幻觉,这白色金属球又怎么会在我手中?”

林烁的思绪乱成一团麻,对周遭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分不清何为真实,何为虚幻。

手中白色金属圆球传来的冰冷触感,以及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痛楚,却又真切地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梦境。

林烁躺在病床上,满心不甘与困惑。他紧闭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梳理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经历。

“这一切,究竟是那颗神秘消失的黑色金属球在作祟,还是我感染了传言所说的未知病毒?”

他在心底反复追问,满心狐疑,缺找不到答案。

自己目前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很容易被幻觉干扰,陷入更深的混乱。

于是,拼尽全力,试图将涣散的注意力凝聚起来,在脑海中反复回溯这半个月来的每一个细节。

如同在杂乱无章的拼图中寻找能拼凑出真相的关键碎片,期望能从中梳理出合理的解释。

“这两颗黑白金属圆球,表面符文一致,信号波动也极为相似,绝非巧合。或许,它们本就是一对。”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缓缓打开,那位医生再次走了进来。

林烁警惕地眯起眼睛,盯着医生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中,医生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可疑之处。

医生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治疗仪器和药品,他走到床边,习惯性说:“林烁同学,别紧张,我来给你做些治疗,这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林烁目光落在医生手中的仪器上,仿生义眼快速扫描着,试图从中发现异常。

“治疗?之前你防护服下伸出的金属触须,还有那和病毒符文一样的图案,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

他在心里暗自想着,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头,装作配合的样子。

检查过程中,医生突然说道:“林烁同学,你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病情愈发严重了。我们会加大治疗力度,争取让你尽快恢复正常。”

林烁精神紧张,突然有些多疑。

“恢复正常?会不会是想把我长久困在这里,搞不好还会拿我当实验品,进行些非人道的人体研究。”

林烁想到这,强装平静问道:“医生,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哪儿?”心里盘算着怎样从医生嘴里套出更多关键信息。

医生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林烁会猝然发问。

但很快,他连忙解释道:“你感染了一种极为特殊的病毒,我们称其为玄病毒。这种病毒会侵蚀你的神经系统,致使精神层面出现异常。

“不过,你无需过度担心。这里是精神病研究院,我们的专长便是深入研究此类病毒。请相信,我们定能找到治愈你的方法。”

林烁敏锐地察觉到医生的异样,心中愈发笃定医生定有所隐瞒。

他不动声色,继续试探道:“玄病毒?就是新闻里说的那种,会让人陷入疯狂的病毒?所以,你们把我当成疯子了?想把我一直囚禁在这里?”

医生的手不可察觉地微微一颤,竭力维持镇定,语气故作轻松。

“别胡思乱想,你很快就能恢复,安心休息。好了,检查已经完成,后续治疗我会安排妥当。”

说罢,医生迅速收拾好仪器,脚步略显匆忙地转身离开了病房。

林烁望着医生离去的背影,攥紧了手中的金属圆球。

“我真的感染那所谓的玄病毒?还是这一切的幻觉都是那黑球导致的?”

此时,白色金属圆球在他手中微微闪烁着光芒,似乎在回应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