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昂登先生,吴威处长这是因为什么喝成这样了?
还有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的人怎么没看见他们?”
“哎……”
苗昂登长叹一口气才解释:
“你的人不习惯这里的环境,太过疲惫明天才能回来;
我也是上午接到处长的电话,刚赶回来不久;
因为他没做好对你们公司的调查,被丹敏部长抓住机会给停职了,多年的努力,现在一下子就失去了;
所以才心有不甘,将自己给灌醉了,非要过来找你,问你是不是骗子。”
骗子?
王哲对这个问题,难以理解其缘由,也懒的再问了;
将目光看向吴威,此时来兴师问罪的吴威却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便也懒得管他。
想了想王哲忽然眼前一亮:
“苗昂登先生,现在吴威下来了,那按正常程序,是不是由您接替联络处处长这个职位?”
苗昂登苦笑着摇了摇头:
“处长由统计处的副处长道陀接任;
想要上位,不光要跟对人,还要有足够的资金支撑,所以升职我想都没想过,要不是处里确实需要一个干活的,这副处长都要被别人买走了。”
看着苗昂登那落寞的神情,王哲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道:
“你我都还年轻,不要这么着急,有我在,你需要的业绩不成问题,你所需要的活动经费更不成问题,我会让你一片坦途的一直向前。”
苗昂登有些兴奋,又有些惊讶看着王哲许久才说:
“您的所图看来的确不少呀,收购这些落叶不是您的最终目标吧。”
王哲递给苗昂登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之后才缓缓开口:
“贵国有着丰富的资源,却因西方的制裁,加上政府的管控,只能低价出售;
我无心参与到你们的政治斗争上去,只希望能让我顺利的做生意就行了。”
“如今外资纷纷撤出了我国,你却想方设法的要进来,你不怕最后血本无归吗?”
看着一脸疑惑的苗昂登,王哲笑了,吸了口烟才解释:
“我是一名商人,看见了利润自然会扑上来,我销售的区域,也不在制裁你们的国家内,有什么可怕的?
至于血本无归;
挣了钱,我一个人装进口袋,最终的确会变的血本无归,可我将这利润,跟所有人一起分享,那将是所有人一起帮我挣钱;
汉文化中有句古话叫:
众人拾柴火焰高。
就比如此次的凋落物采购交易,如果正式开始合作,从民众到你们的国有企业,再到你们商务部,谁能没好处?
贵国如今最低日薪3-15缅币,初级文员月薪才126缅币,一加仑汽油2.5缅币,走私价也就1缅币;
说个难听的,在黑市上,初级文员一月薪水,也只能换取一美金左右;
项目还没谈成,你就得到了5000美金,你会不支持我吗?
那些民众会因此多收入多少?
那些企业能在其中获得多少利润?
你们各级官员每年能从中获利多少?
那时候在贵国这一环节,就不会存在血本无归的问题了,估计你们还生怕我赚取的利润低了。”
“是呀,你利润低了或赔本,那我们就拿不上分成了。”
苗昂登也是想明白了,掐灭烟头接着问:
“王先生,今天的谈判吴威跟我简单的说了,您觉得这个价位能谈成吗?
你们现在存在的这两个矛盾点,要从哪方面入手,需要我帮您做些什么?”。
“哈哈,这两个问题节点,其实也并不重要,对了,听说丹敏部长家的公子,在缅国农业贸易公司工作?”
苗昂登瞬间从王哲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含义,立马说道:
“是的,那是他的小儿子,在缅国农业贸易公司担任一名科级官员,做人做事显的彬彬有礼,听说手腕也是了得,很有他父亲丹敏的影子。”
“行吧”
王哲沉思片刻开口:
“你们俩就在旁边重新开个房间住下吧,这么晚,就在别折腾了。”
苗昂登听从了王哲的建议,打电话给酒店,重新开了一间房后,两人将吴威扶了进去;
看着吴威睡好后,苗昂登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个”
“王先生,吴威今天主要是受打击太大,没有发泄口,这才怪罪到了您头上,您千万别生气,等他酒醒了,我带他来跟您当面致歉。”
王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心情可以理解,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王哲刚起床,正准备出门吃早餐,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吴威正站在门口;
一看见王哲,吴威就急忙鞠了一躬,这把王哲吓了一跳;
就见吴威一脸歉意的说:
“王先生,非常抱歉,昨晚酒后我失言、失态了,给您造成了困扰。”
对于吴威的识时务,王哲还是很认可的,堂堂一国家商务部的处长,昨天才刚丢官罢职,今天就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这是很难得的;
也难怪,能坐在这个位置这么久,那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哎呀,您看看您,多大点事,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走,走,走,还没吃早饭吧,咱们一起。”
一边说,王哲一边拉着吴威往餐厅走,边说边了聊起来:
“吴威先生,这件事我表示抱歉,牵连到了您,丹敏部长估计也只是一时生气,事情过了您也就官复原职了。”
吴威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的,我的老板被调走时,他就开始针对我了,这次正好让他找到了借题发挥了借口;
后面我估计就会被调往档案室,或者政策研究室之类的部门,清闲度日了;
您以后没事了,如果不嫌弃,可以来我这品茶畅聊;
哈哈,这样也挺好的,哎……”
看着落寞的吴威,王哲好奇询问:
“您没想着再去找找您的老领导,就去不了重要部门,也比这清水衙门要强吧。”
“哎,还是算了吧”
沉默许久吴威苦笑一声,解释道:
“都已经这样了,我已经看到了我的后半生,这最后的一点情分,我想留给我的孩子,关键时刻,还能帮他跨过一道坎。”
一时王哲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个中年男人了,只能重重的拍了拍他肩膀;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走到了餐厅,沉默的吃完早餐,就在吴威跟王哲告辞离开时,王哲忽然说道:
“有没有想着换个活法?”
这话问的吴威身子一顿,没明白王哲意思,转头好奇的询问:
“王先生,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个活法?”
王哲快步走向吴威,眼睛直视着他,认真且严肃的说:
“来帮我吧,您今年年龄也不算大,在政府部门,一杯茶一张报,后半生也就这样了,还不如跟我一起,在缅国闯上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