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翡翠镯的灼痕:整理遗物时突然自燃的婴儿脚印照片
- 我的前半生能拿我怎样
- 神秘枫子
- 4356字
- 2025-05-05 00:17:01
鹿港小镇的雨比记忆中更冷,像碎冰渣子砸在脸上。
我抱着沈明川的骨灰盒站在孤儿院门口,生锈的铁门挂着“暂停营业”的木牌,爬山虎穿过铁条缝隙,在“鹿港孤儿院”的招牌上织出绿色的网。糖糖攥着我的衣角,她腕间的银镯不再发光,像枚死去的蝴蝶。
“妈妈,这里好可怕。”她小声说,往我怀里缩了缩。晚禾躺在轮椅上,肩膀缠着渗血的绷带,B-19推着她,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他现在给自己取名“林初”,取“初心”之意。
陆沉舟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他的白大褂换成了深色风衣,蝴蝶刀藏在袖口里:“三年前,江月就是在这里收养了念念。”
想起念念的死,我心口一阵抽痛。她至死都握着那支口红摄像机,里面记录着沈老太太杀人的画面,却在沈家爆炸时遗失了。
孤儿院大厅弥漫着霉味,墙上的孩子们合照被划得面目全非,只有一张完好无损——照片里,年轻的江月抱着个婴儿,背景是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
“那是念念吗?”晚禾指着婴儿问。
陆沉舟摇头:“是你弟弟,B-19,也就是林初。”
我猛地转头,看见林初怔住的脸。照片里的婴儿戴着与他相同的银镯,脚踝上还系着红绳,与沈明川遗物中的红绳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林初喃喃自语,“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实验室出生的……”
陆沉舟叹了口气:“沈家为了掩人耳目,会把克隆体寄养在孤儿院,等时机成熟再接回去。江月当年负责这个项目,她偷偷在每个孩子身上系了红绳,希望有朝一日能帮他们逃跑。”
我摸出沈明川的钱包,里面夹着张褪色的红绳照片,背面写着:“对不起,弟弟。”原来他早就知道林初的存在,却因为沈家的压力,不得不将弟弟送入虎口。
“先去办公室,”陆沉舟说,“江月的遗物应该还在那里。”
办公室的保险柜上贴着“蝴蝶勿近”的警示贴纸,密码是江月的生日。打开后,里面是个铁皮盒,装着母亲的婴儿脚印照片、沈明川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有支录音笔。
录音笔里传来江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刚哭过:“晚秋,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沈家的克隆体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鹿港小镇的每个孩子,可能都是实验品。还有,翡翠镯的灼痕——”
话音突然中断,只剩下电流声。我掏出翡翠镯,对着灯光看去,终于发现镯子内侧有块焦痕,形状像只展翅的蝴蝶。
“灼痕……”晚禾皱眉,“妈妈的日记里提到过,说灼痕是打开‘潘多拉’的钥匙。”
林初突然指着窗外:“看,那个护士!”
我们转头,看见一个戴口罩的护士抱着文件夹走过,她的袖口露出半片蝴蝶胎记。陆沉舟脸色一变,冲出门去,却只在走廊尽头捡到她掉落的工作证——照片上的人,是失踪的苏言。
“他还活着?”晚禾惊呼,“可我明明看见他被保镖包围……”
陆沉舟握紧工作证:“苏言是蝴蝶组织的双面间谍,当年他父亲参与了沈家的器官贩卖,所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但现在看来,他可能已经投靠了沈家。”
我想起苏言的蝴蝶刀,想起他临死前的笑容,突然意识到——或许他的“投靠”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糖糖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妈妈,我想上厕所。”
我带她走向洗手间,路过储物间时,听见里面有微弱的敲击声。推开虚掩的门,里面堆满废弃的婴儿床,最里面的床底,蜷缩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她的手腕上戴着蝴蝶银镯。
“别怕,”我蹲下身子,“你叫什么名字?”
她抬头,眼里闪过警惕:“我叫小蝶,他们说我是坏孩子,要把我扔掉。”
糖糖松开我的手,坐到她身边:“我叫糖糖,他们也说我是坏孩子,因为我不会背乘法表。”
小蝶露出笑容,从口袋里掏出块糖果:“给你,草莓味的,是姐姐给我的。”
我注意到她口中的“姐姐”戴着珍珠耳环,与沈明川的情妇陈雨一模一样。难道,陈雨也参与了孤儿院的克隆体计划?
储物间的地板突然塌陷,露出下面的地下室。小蝶指着楼梯:“姐姐说,下面有好多小朋友在睡觉。”
我们小心翼翼地下去,地下室里排列着数十个培养舱,每个舱里都躺着沉睡的孩子,他们的银镯发出微弱的光,像濒死的萤火虫。
“这是第三代克隆体,”陆沉舟不知何时跟来,脸色凝重,“沈家原本打算在战争爆发时,用他们做人体武器。”
糖糖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小朋友都没有爸爸妈妈吗?”
林初握紧拳头:“因为沈家把人当成工具,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爱。”
这句话像把刀,剜开我心里的疤。我想起沈明川,想起他临死前的微笑,突然意识到——他其实和这些克隆体一样,从未被当作人对待,只是沈家的“备用器官”。
晚禾突然指着墙角的监控屏:“看,是苏言!”
屏幕里,苏言正对着镜头微笑,他的身后是昏迷的念念,手腕上的蝴蝶胎记格外醒目。他举起一张纸,上面写着:“想要她活着,带翡翠镯来废弃医院。”
“念念没死?”我惊呼。
陆沉舟点头:“看来沈家留着她,是为了引我们上钩。晚禾,你和林初带孩子们离开,我和晚秋去救人。”
晚禾想反驳,却因伤口剧痛晕了过去。林初扶住她,眼神坚定:“姐,放心,我会保护好她们。”
废弃医院的走廊挂满蛛网,月光从破窗照进来,在地面投出斑驳的影子。苏言坐在手术台旁,手里把玩着念念的蝴蝶刀,陈雨站在他身后,戴着与老太太同款的珍珠项链。
“把镯子给我,”苏言说,“我就放了她。”
“你为什么要帮沈家?”我问,“你父亲当年也是受害者,不是吗?”
他冷笑:“受害者?我父亲亲手挖出你母亲的心脏,你觉得我会同情你们?林晚秋,别天真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利益是真的。”
陈雨上前一步,珍珠耳环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少废话,把镯子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割断她的喉咙。”
她举起刀,抵住念念的脖子。我看见念念手腕的胎记在发抖,突然想起江月的录音——“鹿港小镇的每个孩子,可能都是实验品。”
“等等,”我脱下翡翠镯,“我要先确认她活着。”苏言点头,陈雨松开刀,念念咳嗽着醒来,看见我,眼里闪过惊喜:“姐,他们说……说沈明川的心脏在老太太体内,她还活着……”
这句话像颗炸弹,在我耳边炸开。沈明川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他的心脏会在老太太体内?难道,沈家的克隆技术已经能让器官自主存活?
“不可能,”陆沉舟皱眉,“心脏离开人体不可能存活超过六小时,除非……”
“除非他根本不是克隆体,”苏言接过话,“而是真正的人类,是你母亲和沈明川父亲的亲生儿子。”
我感到天旋地转,想起沈明川的日记,想起他看糖糖时的温柔——原来他是真的父亲,真的丈夫,只是被沈家的罪孽困住,无法自拔。
“你骗我!”我怒吼,“他明明是克隆体!”
陈雨笑了,笑容里带着嫉妒:“骗你?你以为他为什么会爱上你?因为你们是真正的夫妻,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我,只是他用来监视你的工具!”
她摘下耳环,露出耳后与我相同的蝴蝶胎记:“我也是克隆体,是你母亲的影子,所以老太太才会让我接近他。但他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他的眼里只有你!”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有母亲的刺绣屏风,为什么她的香水味会出现在沈明川身上——因为她是沈家制造的“完美情妇”,却永远得不到真正的爱。
“把镯子给我!”她突然失控,举起枪,“我要毁了沈家,毁了所有克隆体!”
苏言试图阻止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枪响了,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过,打在墙上的蝴蝶标本上。翡翠镯从我的手中飞出,掉进手术台的凹槽里,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地面开始震动,废弃医院的墙壁裂开,露出里面的核设施——与沈家老宅的如出一辙。陈雨惊恐地后退,却被钢筋砸中,倒在血泊中。
“快跑!”陆沉舟拽起我,“核设施要爆炸了!”
我们冲进走廊,却看见苏言背着念念跑过来:“这边!”
“为什么帮我们?”我问。
他苦笑:“因为我发现,比起沈家的利益,我更想做个人。”
我们在爆炸前一刻冲出医院,看着建筑在火光中坍塌。念念抱着苏言大哭,而他的蝴蝶刀不知何时掉进了废墟里。
回到孤儿院,晚禾已经醒来,她手里拿着张烧焦的纸,是从沈明川的遗物中找到的婴儿脚印照片——它在我们离开时突然自燃,只剩下“鹿港孤儿院1998”的字样。
“姐,”晚禾递给我另一样东西,“这是从灰烬里找到的。”
那是枚蝴蝶形状的吊坠,里面嵌着张微型照片,是年轻的沈明川抱着刚出生的我,脸上带着初为人父的喜悦。照片背面写着:“我的晚秋,愿你永远自由。”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终于明白——他的爱从来不是谎言,只是被沈家的罪孽扭曲成了悲剧。
糖糖突然指着夜空:“妈妈,你看!”
无数蝴蝶从废墟中飞起,它们的翅膀上带着火光,像一群会飞的星星。林初站在孤儿院门口,银镯与我的翡翠镯再次共振,在夜空中投射出母亲的全息影像。
“我的孩子们,”她微笑着说,“鹿港小镇的地下,藏着沈家最后的秘密。当三只蝴蝶的血滴在老槐树下,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影像消失时,晚禾的伤口突然渗血,滴在地上,形成蝴蝶的形状。糖糖的银镯发出警报,而我的翡翠镯,开始灼烧我的皮肤,在腕间留下一道蝴蝶形的疤痕。
“妈妈,你的手!”糖糖惊呼。
我看着疤痕,想起母亲的日记,想起沈明川的遗言,突然明白——这道疤不是诅咒,而是印记,是重生的开始。
鹿港小镇的雨停了,老槐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我牵着糖糖的手,走向树下的空地,晚禾和林初跟在身后,陆沉舟和苏言警戒着四周。
“准备好了吗?”我问。
他们点头。晚禾的血、林初的血、糖糖的血,滴在老槐树下,渗入泥土。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个金属盒,盒盖上刻着三只蝴蝶。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
里面是本皮质笔记本,封面写着“林晚秋的真相”,还有张泛黄的车票,日期是1998年12月25日,目的地——沈家老宅。
笔记本里掉出张照片,是母亲、沈明川、陆沉舟的父亲,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他们站在沈家老宅前,脸上带着笑容。照片背面写着:“圣诞快乐,我的朋友们,愿蝴蝶永远自由。”
陆沉舟突然指着戴眼镜的男人:“那是我父亲的同事,Dr. Chen,当年突然失踪了。”
我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写着:“1998年12月25日,我发现了沈家的秘密,明川哥说会帮我揭露一切。但我没想到,他的母亲已经盯上了我。”
字迹在第二页突然变得潦草:“他们说我疯了,要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明川哥给了我一瓶药,说吃了就能假装失忆。但我知道,那是毒药。”
我浑身发冷,想起沈明川给我的“维生素”,想起他说的“保护”——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母亲的危险,却不得不选择妥协,用他的方式保护我们。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是用鲜血写的:“晚秋,如果你看到这个,记住,老槐树的根下,藏着沈家的罪证。还有,不要相信陆沉舟的眼睛——”
话没写完,墨迹就已经晕开。我抬头看向陆沉舟,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平静:“怎么了?”
我想起母亲的警告,想起陆沉舟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突然意识到——他可能比苏言更危险,因为他知道所有的秘密,却一直隐藏在我们身边。
“没什么,”我合上笔记本,“我们该走了,这里不安全。”
离开孤儿院时,糖糖捡起一只受伤的蝴蝶,轻轻放进我的口袋:“妈妈,它需要我们保护。”
我摸着口袋里的蝴蝶,感受着它微弱的心跳,想起沈明川的话:“你是我唯一的光。”
是的,我们是光,是能照亮黑暗的光。无论前方还有多少阴谋,多少陷阱,我们都要走下去,为了那些没能活下来的人,为了那些终于获得自由的克隆体,为了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