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拿上头颅，去换你的阳关大道！

“来来来！拿走我的头颅，去换你的阳关大道！”陶吉伸长自己的脖子。

“陶先生，我有办法让你活下去……”

“你小子，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甭说废话！”陶吉虽然是在严厉呵斥高玄的婆婆妈妈，眼中的欣赏之色却愈加浓重。

“我陶某已经害死了三万百姓，岂有苟且偷生的道理？！”

“莫要废话！”

高玄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陶先生可有遗言？”

陶吉说完自己的遗言后，高玄猛地睁开眼睛，握紧刀柄！

“唰！”

……

“哗～”凉州也在这一刻，总算是下起了一场大雨。这场瓢泼大雨，并不像前几次那般来的快，去的也极快。

久旱逢甘霖。城中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口，欢呼雀跃起来。

“下雨了！！！”

“哈哈哈哈！这狗日的老天爷总算下雨了！”

这群百姓们知晓这一场大雨下来，之后就无需忍饥挨饿。那些龟裂的田地，此时也因为雨水的灌溉，而逐渐合拢。

一名孩童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娘，下雨了……下雨了……”

至于他的娘亲，此时坐在光秃秃的树底下，早已经了无生机，她身上早已没有半块好肉……

……

高玄刚走出这条巷弄，便看到了腰挎绣春刀，身穿飞鱼服，满脸杀气的王千户：“你杀了陶吉？”

“嗯。”

既然陶先生的命自己已经背上，王千户向自己复仇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他不会坐以待毙就是了。一切是非恩怨，都交由手中的绣春刀。

“为什么不把他脑袋拿走？！”王永仲沉声道。

“轰隆！”电闪雷鸣之际，映照出了高玄平静的俊美面容，经过上次开城门的事情后，他的心境也发生了些许改变。

高玄想了想后，如实回答：“我觉得这样做不对。”

不管怎么说，陶吉也不该被“传首九边”。“传首九边”，是岳武帝制定出的一种特殊的刑罚制度。将罪犯的首级通过钦差传递至全国九个边防重镇，并在当地公开示众、杀鸡儆猴。

只不过高玄却并不认为这种刑罚是对的。在他心里，人死了便是死了，就代表着一切恩怨已清。

就像他先前能毫不留情地斩杀孟为，也能在最后出手救济孟为的家人，高玄可不是能以德报怨的大圣人，在他眼里恩怨要分明，他和孟为的死仇，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王永仲将刀柄松开，突然会心一笑道：“你小子这脾气确实要改一下了，圆滑点对你没有坏处。”

如果高玄是拎着自己好友脑袋出来的，那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死对方。只不过高玄没有让他失望。

说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紫檀匣子，直接抛给高玄：“这是陶吉托我交给你的东西。”

高玄将匣子打开，里面竟是二十四把拇指宽，两寸多长的袖珍……长剑？

“这叫做飞剑，用心头血喂养七七四十九天，这些飞剑便会认主，真是便宜你小子，前几年我用了各种手段，那姓陶的说什么也不愿意分给我哪怕一把飞剑。”

连这名深不可测的王千户都对这飞剑如此大加赞赏，可想而知这二十四把飞剑，绝非是凡物。

王永仲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差点忘了告诉你，如果期间你忘记喂养精血，那么就代表着你先前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需要重新开始。”

武夫的至纯心头精血，虽然没到用一滴少一滴的稀缺程度，但每次想重新凝聚出至纯精血，都需要不短的时间。

王永仲察觉到高玄表情的变化，想到这臭小子的绰号后，于是扯了扯嘴角：“我劝你小子最好别动卖掉这些飞剑的念头，且不说会不会给你招来杀生之祸，这些飞剑的作用绝对比你想的重要得多，起码当个保命符不成问题。”

虽说这好友的遗物交给了高玄，对方想如何处置自己也不该插手，可他还是看不惯这臭小子暴殄天物的行为。

也生怕他脑子一抽，第二天就把这二十四把飞剑贱卖了。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嘶！千户大人您真误会我了，其实我真没你们想的那般视财如命，至少还不至于把这玩意儿转手卖了。”

“不见得。”王永仲毫不留情。

嘶！也就是自己尊老爱幼，不然高玄真会出手教训这老东西。打不打得过另说。

王永仲话锋一转问道：“你知道你放弃了什么吗？”

“知道啊。”高玄语气满不在乎。

王永仲一脸狐疑，毕竟别人不懂这高玄有多财迷，他可是一清二楚。

他作为负责抄家的锦衣卫百户，如今却没有按照皇帝的圣旨，将陶吉的脑袋送出去。

属于是自己断送了一条登天大道。

虽然不可能让他明天就当上多大的官，但最起码也能让皇帝陛下对他留下个好印象。

当官无非就是看谁更能在皇帝面前露脸罢了。

王永仲知道高玄所言非虚，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考不考虑做我义子？”

“咦～王千户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中了我这美若潘安的好皮囊了？我是先说明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老子女儿都比你大了，你小子想啥呢！”

“哦～那就是您女儿长得一般，所以想把我诓骗成上门女婿？”

这小子你要说他正经吧，做正事的时候还挺有谱。可你要说他不正经吧，这家伙也确实够贱的。

“你确实不适合练刀，挺适合练贱。”王永仲斜了这不着调的家伙一眼。

高玄并没有听出言外之意，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对着王千户笑道：“陶先生也说了句，和你先前意思差不多的话。”

“我猜那老小子说的是，刀客不如剑客潇洒？”

高玄点了点头。

王永仲扯了扯嘴角：“哼！我让他五十招他都打不过我。”

高玄在这一刻总算领略到了何为江湖意气。

“臭小子，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若换作平常高玄肯定是出言婉拒，只不过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陶吉劝他可以借酒消愁的场景。

于是思索片刻后，他就一本正经问道：“您老请客？”

“屁话！我叫你请你舍得？”

“嘿嘿嘿，还真舍不得……”

高玄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觉得陶先生写诗真比李诗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