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照顾我的柳嬷嬷哭天喊地抱着我,说我坠崖昏迷了半年。
我奇怪地问她,怎么不是我丈夫照顾我?”
她大惊失色,“你一直未婚,哪来的丈夫啊!哎哟,肯定是摔坏了脑袋,记忆全乱套了!”
我的确记忆混乱,但不是完全失忆。
凭着记忆,终于找到了我的丈夫,结果,碰上了他的纳妾仪式。
“男人纳妾天经地义,难不成你昏迷一辈子,我也要等你一辈子吗?”
“对了,慧儿有喜了,你别吓着她。”
我心痛得快要窒息。
可,记忆找回后我发现。
我昏迷的时间不是半年,仅仅一周而已。
我推开老宅的门,看到陈俊卿正给赵慧儿戴玉镯。
那玉镯通体碧绿,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愣住了。
可那分明是我的玉镯!
陈俊卿的手轻轻抚过赵慧儿的小腹,两人相视一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的亲昵。
陈俊卿抬头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了温和的神色。
“溪儿,你怎么来了?”
他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抚。
“我不来,怎么能看到如此好戏?”我上前几步,“把我母亲留给我的镯子送给别的女人,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赵慧儿大概以为我要打她,连忙躲在陈俊卿身后,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装什么装?我冷笑。
那双眼睛里,分明闪烁着得意和挑衅。
陈俊卿轻轻拍了拍赵慧儿的手,转身,按住了我的肩膀。
“溪儿,慧儿有喜了,你别吓着她。你先回去休息,我保证会给你一个解释。”
我的心猛地一抽。
赵慧儿,有喜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
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
一个臃肿的妇人带着几个家佣冲了进来。
“小姐,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快随我回去!”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连推带搡地把我往外拖。
柳嬷嬷?
她是我从昏迷中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人。
我的脑海里不断闪回昏迷时的片段。
那天,我从昏迷中醒来,头痛欲裂。
柳嬷嬷站在床边,神色焦急。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半年了啊!”
我茫然地看向窗外。
不对,还是有哪里不对。
嫩绿的树叶刚刚冒头,粉嫩的桃花含苞待放。
这分明是春日之景。
可我记得,我昏迷前也是这样的景色啊。
“半年?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
“小姐,你半年前出去游玩,不小心跌落悬崖。你撞到了头,所以记忆可能有些混乱。”
柳嬷嬷解释道。
我努力回想,脑海里只有零星的片段。
如梦似画的山水,以及陈俊卿的笑脸。
可那些画面模糊不清,像隔着一层薄纱。
我闭上眼,努力回想陈俊卿的样子。
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一个英俊的男人牵着我的手,漫步在山间小路上。
“溪儿,父亲不在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他温柔地说道,眼中满是真挚。
“我们一起经营茶行,定能让它更加兴旺!”
……
我睁开眼,心中一阵酸楚。
“柳嬷嬷,我丈夫呢?”
我轻声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柳嬷嬷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小姐,您在说什么?您一直未婚,哪有什么丈夫啊?”
她的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
我心里一沉。
可我明明记得,我跟陈俊卿,已经成婚两年了。
柳嬷嬷端来一碗味道奇怪的药茶,汤色沉黑。
“我不想喝。”我直接拒绝。
“小姐,这个对您恢复身体有益,快喝了吧。”她催促着,将茶碗递到我面前。
一股异样的气味扑鼻而来。
我心里疑惑,这真的是为了我好吗?
药茶喝下,昏昏欲睡。我强撑着睁开眼,看到柳嬷嬷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算了,柳嬷嬷自幼陪伴我长大,大抵不会害我。
我这样想着,闭上眼,再次昏睡过去。
直到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将青楼的歌妓纳为妾室。虽说是纳妾,可仪式手续一样不缺,到显得比迎娶正妻还隆重。
就这样,我懵懵懂懂地醒来,我凭着直觉回到了宋府老宅。
熟悉的庭院,熟悉的房间。
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我推开门,看到了陈俊卿,我记忆力的丈夫。以及他面前穿着喜服,一脸娇羞的赵慧儿——我梦里那位青楼歌妓。
我愣了几秒,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我自昏迷清醒后,就一直住在宋府别院,而我宋家老宅,竟成了别人的婚嫁新房。
可还没等我开口,几个家丁就冲了进来。
柳嬷嬷一连串地叫喊引着其他来客纷纷回头,就好像我是精神极度不正常的危险分子,若是不将我带走,恐对其他人造成生命威胁。
几个家丁推推搡搡地把我往外拉,我挣扎着,奈何他们力气太大,我一个清醒没多久又被喂下昏睡药茶的人,根本无力反抗。
被拉到门口时,我看到案桌上堆积如山的礼物。
妈的。
知道的是纳妾,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摆酒设宴当上状元了!
突然,我看到几个醒目的大字——
“宋梦溪,地契。”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