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钟楼

本来杨渊是打算把夏弥送回她宿舍的便回去的，但是夏弥像小猫一样粘着他。曼施坦因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不要刻板印象，卡塞尔学院不同于其他美国大学，作风还是很严格。进女生宿舍这种事是坚决不允许的，即使现在是放假时间，宿舍里没有几个人。

杨渊看着一旁可怜巴巴的夏弥，沉吟了一下对她说，那我们在学院附近转一转吧，这几天确实没有陪着你。

两人踱步在卡塞尔学院之中，伊利诺伊州属于温带大陆性湿润气候，而卡塞尔学院坐落在其东北部，靠近密歇根湖。湖里湿润的水汽随着大气挥发到这里，所以整体的气候还算得上比较适宜。

学院里里绝大多数的景物都以北欧神话中的景色命名，眼下的这片人工湖叫做华纳海姆，是传说中华纳神族的居所。两人行走在华纳海姆的湖畔，湖面波光粼粼。

夏弥看着旁边的男生，一直以来他都扮演着一个哥哥的角色，而她也是始终当一个好妹妹，有时候她自己也很困惑，这几年下来她是否也成功走进了这个男孩的心里去了呢？

“你在灵视里都看见了些什么？”杨渊突然问。

“也没什么啦，无非就是一些巨龙，文字，枯萎树枝什么的，还有一个表情痛苦的女人，这些混杂在一起太抽象了，所以我才有些被吓到了。”

夏弥放慢了脚步走到了杨渊的背后，想要一下跳到他那宽厚的背上。结果被杨渊识破心思，一根手指便抵住了她的小脑袋。

“他们说灵视之后血统便觉醒了，只要试着把脑海中的文字用感觉读出来就可以释放言灵，你能放一下吗？”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是S级的。”夏弥有些挫，“那哥哥你在灵视中又看见了些什么？”

杨渊随手拽下了一段柳树叶把它塞进了夏弥的头发里，“我不想骗你，所以我不说，我们是亲人，亲人之间不该撒谎。”

夏弥缩了缩脑袋，“哦。”

在湖的不远处，有一座小教堂，教堂里有一座钟楼。

曼施坦因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敲了敲门。

“进。”中年男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曼施坦因推门而入，眼前是间邋遢的阁楼，里面贴满低胸女郎的巨大贴画和码满了西部片DVD的大书架。当然，还有满地的空酒瓶、扔得到处都是的成人杂志，杂志上的女人挺胸抬臀。看上去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十足的宅男，而且是一个好色的宅男。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酒味，仿佛全世界的美酒都在这里面出现过。

曼施坦因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旁坐下，不是出于对房间里的人的尊敬或恐惧，而是单纯的因为如果他不小心一点的话，下一步就会被空酒瓶子绊倒。

中年男人一身花格子衬衫，一顶卷沿的帽子，一双牛仔靴，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老家伙从电脑后探出头来，眉飞色舞地喊道，

“嗨，曼施坦因，我的儿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曼施坦因的神情略有些紧张，就像是初次逃课的学生，眼前男人的称号有很多。“炼金术之王”、“守夜人”以及“卡塞尔学院的副校长”。

“我是想……请问您能否……我知道这可能违背校规，但是能否请你帮我的学生换一间宿舍？”曼施坦因迟疑了很久，“跟谁都好，只要不跟芬格尔就行。”

“那就凯撒，怎么样？”

曼施坦因哽住了，“好吧，除了这两位。”

男人挠了挠头，说道，“算了，不逗你了，这件事情我是没有办法做到的，因为这是由诺玛分配的。”

“可是……”

“先看一看这个再说可是。”男人打断了曼施坦因的话，递出了一份文件。

曼施坦因快速的扫视了一眼，随后略有些震怒地说道，“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学院为什么不让诺玛把这个人的信息查出来？”

“查出来有什么用，只不过是贼喊抓贼而已，”老家伙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臃肿的身体挤压着曼施坦因让他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靠了靠。

“嗨，儿子不要离我这么远，”宽大的手掌一把搂住了曼施坦因，“在没有来到我这里之前，你会知道你的学生曾经差点被另一个势力的人带走了吗？”

曼施坦因停止了扭动，沉默了一下道，“不会。”

“那么这一点就很有意思了，为什么他不向你这个老师进行一个报告呢？”

守夜人拿过了文件，手指轻点着杨渊跳出抱着夏弥跳出车外的照片，

“这当然是因为他对于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归属感，来这里上学在他的眼里看来更像是年轻人所说“……的任务”之类的东西，如果按照日漫剧情的话，那么此刻的他大概就是没有遇见伊鲁卡的鸣人，随便来个水木都会导致他走上歪路。”

“什么卡？”曼施坦因有些疑惑，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教授，他很少有时间关注漫画。

“什么卡的无所谓，你就把你的学生看成没有羁绊，没有理想，更没有信念的迷茫青年就行了。所以诺玛才会根据他的性格给他安排芬格尔做舍友，整个卡塞尔学院还有比他更会交际的人吗？只有先建立羁绊，才能谈谈理想，最后再为目标而一起努力。”老家伙伸了一个懒腰，腋下由于常年不洗澡导致满是臭味，直熏得曼施坦因快要掉眼泪。

“不，杨渊他有信念。”曼施坦因捏着鼻子坚定地反驳，“他一定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他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正在满世界的找，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会找到卡塞尔学院。”

曼施坦因顿了一下，随后诡异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我靠，儿子，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老家伙大惊失色，“你可以去向校长问一问，自从遇见了你之后，我弗拉梅尔的宝刀已经很久没有出鞘了，这些都是证据。”

弗拉梅尔飞快地从一旁抱出了一个垃圾桶。

“停，停。”曼施坦因赶紧止住了他的动作，“好吧，我相信你了，那真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加入我们学院呢？”

“大概是因为血之哀吧。”弗拉梅尔说。

曼施坦因摇了摇头，“感觉不像，进入学院时他没有那种兴奋与满足。”

“那我也不清楚了，”弗拉梅尔说，“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在找人？”

“你确定要听？”

“说吧。”弗拉梅尔抬头看向了天花板，那是唯一没有任何黄色图片的地方。

曼施坦因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