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就是我们的家

“卢卡斯，我没能守住营地。”

刚从鬼门关走过的里昂，心怀感恩地看着卢卡斯。但营地失守，作为警卫长，他又无比自责。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他更加懊恼。

“没守住吗，我倒不这么认为，”卢卡斯反驳，“恰恰相反，要是没有你们，感染者很快就会冲进来。我们就不会有足够的时间登塔，今晚注定有人牺牲。”

“......”

里昂知道卢卡斯说的是对的。但卢卡斯越是这样，他心里的愧疚越抹除不去，更不知道如何回应。

塔下仍然传来感染者的低吼。哨兵以此站岗为由，去到回廊的另一端。卢卡斯和里昂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安静到只能听见雨声和隆隆的雷声。

“你是对的，但这不代表我会原谅自己的失职。今晚，我会做好准备，明天一早就去解决掉营地里的感染者。”

虽然无法看清里昂的脸，但听到他沉稳的语气，卢卡斯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恢复了理智。

不过，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卢卡斯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支持。

“我相信你，里昂，不管任何时候，我总是可以依靠你。”

“所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

临近深夜，暴雨依旧。

卢卡斯推开门，屋里漆黑一片。他意念一动，视角切换至当前房间。看到所有人都靠着墙边，便径直朝着角落的开关走去。

咔嚓。

房间瞬间亮起白光。

短暂的失明后，卢卡斯总算睁开了眼。

原来，大家之所以这样靠在一起，是因为温度太低。

虽然外部温度骤降，云端塔的密闭式构造，也能起到一定的保温效果，但穿着湿透的衣服，这点保温效果并不明显。

而且，大家现在惊魂未定。

他得说点什么。

“很遗憾，第一次搬家并没有想象中顺利。”

“但是，半年前，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情况同样糟糕。”

“那个时候，我们挺过来了。今天，我们也一定能挺过去。”

“感染者虽然没有离开，但他们无法对塔内的我们造成威胁。”

“我们很安全。”

在大家的注视下，卢卡斯在三个格栅式的小房间前站定。“如你们所见，这里有三个消毒室。正式进入活动区之前，大家还需进行一次消毒。”

“别紧张，这很简单。在里面待三分钟，就可以从另一边的门离开。”

“大家将你们的个人物品整齐地放进左边的房间，按照男女分成左右两列排好队伍。”

“哨兵会检测你们有没有感染病毒。如果通过，就进入消毒室，脱掉衣服，等待消毒，结束后在出口处拿上你们的新衣服。”

听完卢卡斯的话，大家陆续动了起来。

他们将物品放入左边的隔间，回到原位，自动分成两列。两名哨兵拿着从其他流放者营地交易来的孢子检测器，走到队伍最前方，开始检测。

“绿灯，通过。”

“绿灯，通过。”

......

第一个人走进了消毒室，紫外线射灯开始工作，发出嗡嗡的声音。

一个...

两个...

半小时后轮到卢卡斯。

他最后一个进入消毒室，隔间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紫得发黑。

他深吸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

半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有一个安全的住处。现在，在这离地六米高的房间里，他们终于不用再担心这些问题。

担惊受怕的日子，结束了。

消毒时间很快过去。

随着射灯熄灭，卢卡斯从墙上取下最后一件白衣。他来到二层的活动区，发现大家都站在半窗墙边朝着塔外看去。

此时，雷声轰鸣，闪电不断，冰凉的玻璃窗上蜿蜒着水痕。在闪电连番照射下，营地内游荡的感染者一览无余。

“你们快看，那些家伙真的还在下面！”

“怎么办，我们被包围了...”

“还能怎么办？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不过，你们不觉得那些感染者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诶？不对，你们看！那些家伙好像看不见咱们...”

“废话，就算看到了又怎样，这里虽然是二层，但距离塔下差不多九米的距离。有柱子上的那些倒刺，它们根本爬不上来。”

“万一呢？你怎么保证？而且，这里窗户这么多，要是一不留神打开了，它们也能钻进来...”

“钻进来？你推推这玻璃，卡得死死的！”

“你们看，我发现了这个！空气过滤网！这里居然有这个东西！”

“难怪窗户不能开，还不觉得闷，原来是这样。”

“照这么说，有了消毒室和过滤网，塔里不会有真菌病毒了？上帝啊，只要我们保护好这个塔，就完全不用担心真菌病毒的感染了。”

卢卡斯身后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角落的暗处，老汤米用粗糙的手掌反复摩挲着光滑的玻璃窗面，喃喃自语。“我们终于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感谢卢卡斯先生，谢谢您...”

“可惜，孩子你没有看到这一天...”

这时，卢卡斯收到系统提示。

【幸福指数：1→3】

【幸福来源：安全的住所】

登塔不到半小时，塔民的幸福指数连升两点。这是大家真正接纳和信任云端塔的信号。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达到10点幸福值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时候也不早了，应该带他们去三层的居住区看看，这样就知道幸福指数还能涨多少。”

卢卡斯从楼梯后走出，找到一个开关。轻轻按下后，木制遮光板缓缓收起，将窗户完全遮挡。

房间里亮起了柔和的灯光。

“怎么回事，是谁动了哪里吗？”

“不，是卢卡斯先生！”

随着大家目光齐聚在自己身上，卢卡斯缓缓开口。“正如你们看到的，这里就是活动区。虽然现在还很简陋。”

“不过，这里房间的隔层都塞了隔音棉，大家在这里可以用正常音量说话，唱歌跳舞就免了。”

“但好消息是，只要我们每个人努力工作，保护好云端塔，像自己的家一样爱护。往后，我们说不定真的能开一场像样的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