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平行绞索

十字路口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扭曲成血色代码。江浸月的钛钉突然与全息广告牌共振,玻璃幕墙映出七道机械玫瑰的虚影——每朵花芯都嵌着不同年龄的自己。穿校服的少女从地铁口走出,她左胸裂开的机械创口中,机械玫瑰正将「X-08」的螺旋纹路刻进现实维度。

“你母亲用我的肋骨雕刻了时间锚点。“少女的声带振动频率与江浸月完全一致,她撕开胸腔的瞬间,江浸月看见1998年的手术录像在机械玫瑰中重映:年轻的林晚晴抱着婴儿,将沈昭父亲的肋骨碎片植入女儿胸腔。那些骨骼表面的纳米刻痕,此刻正在少女肋骨上同步重组。

全息屏突然裂解成基因链结构图,江浸月看见两个选项在雨幕中悬浮:

选项A:杀死沈昭,保留季临渊的电子心脏;

选项B:摧毁时之砂,释放所有记忆病毒。

当她犹豫时,涩谷街头所有人的瞳孔突然泛起橙花荧光。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举着相机的游客、甚至流浪汉的机械义眼都在同步闪烁。江浸月嗅到空气里骤然浓郁的橙花香——那是记忆病毒通过橙花素在神经突触间蔓延的征兆。

“警告!记忆污染率突破120%!“陆时延的机械义眼在涩谷大厦顶端亮起,红色激光束切开雨帘。江浸月看见自己的DNA正在溶解:原本的双螺旋结构被玫瑰花粉的RNA片段取代,那些粉色荧光颗粒正沿着首都高速路逆流而上。

少女的机械玫瑰突然暴长,倒刺扎进江浸月手腕的钛钉。蓝血喷溅在涩谷109百货的玻璃幕墙上,凝结成环形山解剖台的立体投影。她看见17岁的自己跪在环形山,沈昭的父亲正将记忆芯片塞进她胸腔:“记住,时之砂是林晚晴的遗骨。“

全息屏的选项开始扭曲,江浸月发现每个选项都通向更恐怖的真相。选项A的沈昭被机械玫瑰贯穿心脏,他的机械义眼映出七岁的自己正在燃烧的实验室里惨叫;选项B的时之砂化作粉色星尘,覆盖地球的机械玫瑰根系正将人类改造成记忆容器。

“你以为的选择权,不过是第20次系统重置。“少女的胸腔突然裂开,露出与江浸月完全相同的机械心脏。那些跳动的齿轮正将「X-08」的编码刻入城市电网,涩谷的自动贩卖机开始吐出刻着橙花标记的试管——里面漂浮的正是林晚晴的乳牙。

江浸月抓起手术刀刺向少女的机械玫瑰,却在剧痛中听见时空碎裂的脆响。七岁的自己从环形山解剖台坠落,沈昭的父亲将手术刀刺入她胸腔时,刀锋折射出月球尘埃中的机械玫瑰。那些本该属于林晚晴的记忆碎片,此刻正通过蓝血逆流进涩谷人群的机械义眼。

“摧毁时之砂...“林晚晴的虚影在橙花香中凝聚,她的乳牙化作血库中的脐带缠住江浸月手腕。那些脐带突然活过来般蠕动,将她拽向忠犬八公像底座的信号塔。江浸月看见塔顶的避雷针正在收集记忆病毒,粉色的RNA颗粒在雷暴云中凝聚成覆盖全球的机械玫瑰网络。

当第一个路人突然抽搐着倒地,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机械纹路时,江浸月终于明白选项的代价:杀死沈昭意味着将记忆病毒永久植入人类基因链;摧毁时之砂则会让所有克隆体同时觉醒,用机械玫瑰根系吞噬地球。

陆时延的残躯突然爆炸,液态金属在空中凝结成沈昭的面容:“你母亲用我的肋骨雕刻了时间锚点——但现在,该偿还了。“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撕裂的杂音,机械玫瑰的花瓣正将「X-08」的螺旋纹路刻进江浸月的染色体。

涩谷的钟楼敲响17:23的瞬间,江浸月将机械玫瑰刺入自己心脏。蓝血喷溅在全息屏上,最后的倒计时开始:「记忆污染率100%——系统自检点:2023年6月17日17:24」。镜头拉远,东京塔顶的机械玫瑰正在绽放,每一片花瓣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江浸月举起手术刀,而在她们身后,沈昭的机械心脏永远停跳在0.3%的存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