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手机震动。林荣飞的回复简单又干脆：“好，几点？“荣楚看着这三个字，脸颊发烫，飞快打字：“下午三点，老地方见！“发完才想起许念说的“要保持矜持“，懊恼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精心打扮一番后，荣楚站在镜子前反复打量自己。白色连衣裙的蝴蝶结乖巧地系在腰间，长发自然垂落肩头，豆沙色口红衬得脸色格外温柔。她深吸一口气，抓起装着薄荷糖和笔记本的帆布包，匆匆出了门。
图书馆的旋转门缓缓转动，荣楚刚踏进去，就看见林荣飞已经等在大厅的绿萝盆栽旁。少年今天穿了件浅灰色针织衫，袖口还别着她送的木质书签，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你来啦。“林荣飞笑着迎上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耳尖微微发红，“裙子...很好看。“荣楚低头轻笑，手指无意识绞着帆布包的带子：“谢谢。我们...先去三楼？“
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三楼靠窗的位置空着，荣楚想起许念的叮嘱，抢先一步坐下，阳光正好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林荣飞在对面落座，推过来一杯温热的茉莉花茶：“看你每次来都点这个。“
空气里浮动着书页与茶香混合的气息。荣楚翻开一本诗集，余光却忍不住往对面瞥。林荣飞专注地翻着书，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偶尔皱眉思考的模样让她想起话剧排练时认真对戏的样子。
突然，窗外刮起一阵风，将荣楚的发丝吹到书页上。她手忙脚乱整理时，一支钢笔轻轻抵住了被吹乱的纸页。抬头撞见林荣飞温柔的目光，他低声说：“小心折了书页。“声音近得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
荣楚感觉脸颊烧得厉害，慌乱间碰倒了茶杯。林荣飞眼疾手快扶住杯子，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手背。两人同时僵住，空气仿佛突然凝固。最后还是林荣飞先打破沉默，他笑着抽出张纸巾擦拭桌面：“看来下次得给你带个杯垫。“
这句话让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荣楚咬着嘴唇笑出声，从包里掏出薄荷糖：“作为赔礼，分你一颗？“递糖的瞬间，两人的手指再次相触，这次谁都没有躲开。窗外的阳光越发温柔，将两个交叠的影子，悄悄印在了摊开的诗集上。
薄荷糖的凉意从指尖蔓延开来，林荣飞低头剥开糖纸，喉结微微滚动着将糖含进嘴里，声音裹着若有若无的甜意：“是葡萄味的。”荣楚望着他嘴角若隐若现的梨涡，心跳如擂鼓，慌忙低头翻动诗集，却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图书馆里渐渐亮起暖黄的灯光。荣楚的手机在包里震动，是许念发来的消息：“战况如何？速报！”她悄悄瞥了眼对面的林荣飞，他正专注地用钢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侧脸被灯光镀上一层温柔的轮廓。荣楚犹豫片刻，快速打字：“还在看书呢，别打扰！”
“荣楚，你看这首诗。”林荣飞突然开口，将笔记本推到她面前。娟秀的字迹跃入眼帘：“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荣楚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时正撞上他含笑的眼眸，里面仿佛藏着漫天星辰。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图书馆的人也陆续离开。荣楚合上书，有些不舍地说：“该回去了。”林荣飞点点头，起身时顺手将木质书签插进诗集，动作自然得像是重复过无数次。两人并肩走在回校的路上，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
路过一家花店时，林荣飞突然停下脚步：“等我一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束淡粉色的满天星。他有些局促地将花递给荣楚，耳尖红得快要滴血：“送给你，今天很开心。”荣楚接过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跶得厉害。
回到宿舍，荣楚将满天星插进水杯，手机又震动起来。是林荣飞发来的消息：“今天的夕阳很美，下次...还想和你一起看。”荣楚看着屏幕，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飞快地回复：“好，一言为定！”
夜色渐深，灯光昏黄而温暖。荣楚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的点点滴滴，满心满眼都是林荣飞的身影。
清晨的露水还凝在草尖，荣楚的手机就被一连串消息轰炸。林荣飞发来三张不同角度的朝霞图，最后跟着条害羞的小狗表情包：“早，今天食堂有你喜欢的桂花糕。”荣楚瞬间从睡梦中清醒，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两圈，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她飞速打字回复，又觉得不妥，删删减减好几次，才回了个蹦蹦跳跳的小人表情，脑海里却已经在想一会儿见面时要怎么若无其事地打招呼。
课间操时，荣楚假装去小卖部买饮料，特意放慢脚步，眼睛时不时看向四周。在走廊转角，她“不经意”撞上抱着作业本的林荣飞。林荣飞一个踉跄，作业本险些掉落，他慌乱间稳住本子，手忙脚乱地从校服口袋掏出颗草莓味硬糖，递向荣楚，结结巴巴地说：“给、给你的，算是...见面礼？”阳光穿过他微微卷曲的发梢，在荣楚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荣楚接过糖，手指轻轻触碰到他的指尖，触电般缩了回来，低声道了谢，心跳却陡然加快，像敲起了急促的鼓点。
午休铃声响起，荣楚刚走到图书馆门口，就看见林荣飞倚在门边。他穿着白色的T恤，浅蓝色的牛仔裤，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减少年的朝气。见荣楚来了，他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牛皮纸袋，露出半截彩色包装纸：“猜猜是什么？”不等荣楚回答，便变魔术般掏出一本精装版诗集，封面上印着淡雅的花朵，扉页上用钢笔写着：“赠荣楚——与你共读的第一首诗。”荣楚接过诗集，手指轻轻摩挲着字迹，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墨香，心里满是欢喜，连说话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好漂亮，我好喜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