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以为我是卧底,其实我才是主角!
- 修仙,从无敌剑意开始
- 羲皇之滨
- 3241字
- 2025-06-02 21:10:02
赵无命猩红大氅被山风掀起,露出腰间九柄短刃上凝结的暗褐色血痂。
他抬手重重拍在石案上,震得案头青铜灯盏里的血油四溅:“开始吧。”
话音未落,三十余道身影同时暴起。
有人红着眼直扑祭坛,有人反手抽出腰间短刃捅向身侧同伴,碎骨声与痛呼混作一团,像被踩碎的蜂窝突然涌出万千毒蜂。
陆寒退后半步,玄铁剑鞘轻轻抵住昏迷的苏璃后背。
她的呼吸比昨夜更匀了些,鬼算子的符咒确实在起效。
“陆兄弟不抢?”
左侧突然传来带笑的询问。
陆寒转头,见是个面生的灰衣修士,他脖颈处有道新鲜刀伤,血正顺着领口往下淌,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短刃在指尖转出寒芒。
“这血灵丹能提三重修为,你就不想尝尝?”
“我要的不是这个。”
陆寒目光扫过祭坛上的青铜鼎。
血灵丹的裂痕又多了三道,每道裂痕里都渗出极淡的黑气,像活物般在丹身游移。
他想起昨夜鬼算子捏碎的龟甲。
龟纹里浸着的不是普通血,是千年怨灵的怨气。
赵无命说血灵丹用骸骨炼的,怕不全是假话。
灰衣修士的笑僵在脸上。
他突然暴喝一声,短刃挟着腥风刺向陆寒心口。
陆寒未动,直到短刃离衣襟三寸时才侧身半步,左手虚按在玄铁剑柄上。
剑鞘与剑格相擦,发出极轻的嗡鸣。
“找死!”
右侧传来破风声响。
陆寒眼角余光瞥见道黑影,是血影堂的刘长老。
他昨日在演武场见过这张脸,当时刘长老正用铁钩挑断叛徒的手筋。
此刻刘长老的指甲已蜕成黑鳞,指尖滴着绿色毒液,显然用了血炼邪术。
陆寒终于拔剑。
玄铁剑出鞘的刹那,山风突然静止。
刘长老的指尖离陆寒咽喉只剩半寸,却像被无形屏障挡住,瞳孔骤缩成针尖。
他看见少年周身浮起细碎的光,像无数把小剑在绕着他旋转,每把剑的纹路都与玄铁剑一模一样。
“你竟敢在我面前使用剑意!”
刘长老厉喝,黑鳞指甲猛力前推。
毒液喷在光障上,滋滋作响,却连个白痕都没留下。
陆寒握剑的手紧了紧。
剑心石里那道模糊的眉眼突然清晰起来。
是个穿月白剑袍的男子,正对着他笑:“小友,这第七层‘断我’,该出鞘了。”
他手腕轻振。
光障骤然收拢,化作一道白芒。
刘长老的黑鳞指甲“咔”地断裂,整个人被震得撞上山壁,吐出的血里混着半颗带鳞的牙齿。
陆寒收剑入鞘,剑鸣余韵在谷中回响:“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不是来争权夺利的。”
全场静了一瞬。
有修士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同伴的短刀;有原本厮杀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松开了掐住对方脖子的手。
赵无命的黑幡突然“哗啦”一声翻卷,他从石案后站起身,猩红大氅垂落如血瀑:“好个‘不是来争权夺利’。”
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片,尤为瘆人。
“小子,你以为你能骗过我?”
血雾从他脚下腾起。
陆寒瞳孔微缩——那不是普通的雾,是千万道细小的咒文,正顺着地面爬向他的脚踝。
他能感觉到这些咒文在灼烧皮肤,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经脉。
赵无命的笑越来越大,九柄短刃同时离鞘,悬浮在他身周旋转:“你的剑意太纯正了,根本不像我们幽冥宗的人!”
“你说得对。”
陆寒突然笑了。
他的指尖抚过玄铁剑脊,剑身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与血灵丹裂痕里渗出的黑气撞在一起。
血雾咒文在触及剑纹的瞬间崩散,赵无命的短刃“当啷”坠地。
山风重新扬起。
陆寒望着赵无命骤变的脸色,听见苏璃在身后轻轻咳嗽——她醒了。
“红袖!”
赵无命突然转头。
“去把那小娘们抓过来!”
红袖站在十步外。
她的短刀仍插在鞘中,指尖却深深掐进刀镡,骨节泛白。
晨光里,她眼尾的朱砂痣红得像要滴出血,目光在陆寒和赵无命之间游移,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动。
赵无命的瞳孔收缩成两点幽绿。
他刚要开口,祭坛上的血灵丹突然“轰”地炸开。
血色碎片混着黑气冲天而起,其中一片擦过陆寒耳畔,在他颈侧划出细小的血珠。
他望着漫天飘洒的丹粉,突然听见红袖的短刀出鞘声。
极轻,却像一根针,精准扎进了这场混乱的心脏。
血灵丹炸裂的气浪掀得众人踉跄,陆寒的玄铁剑自动嗡鸣出鞘,将飞溅的丹粉挡在三尺之外。
他余光瞥见红袖的短刀终于完全抽出,刀身映着晨光,却不像普通刀刃那样清亮。
那是淬过化骨水的暗青色,刀尖正对着赵无命后心。
“逆女!”
赵无命的嘶吼震得山壁簌簌落石。
他本已凝聚在掌心的血雾咒文骤然溃散,九柄短刃重新飞回腰间,却在触及衣料时被红袖的刀风带偏,“当啷”撞成一堆废铁。
红袖的指尖还在发抖,可腕间运劲的弧度稳得像刻在骨血里的印记,她一掌拍在地面那道泛着幽光的封印阵眼上,青灰色的石砖瞬间龟裂。
“父亲,我七岁那年,你用我母亲的骸骨祭炼血魂幡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陆寒的呼吸顿了顿。
他记得三日前在黑雾城酒肆,红袖替他挡下刺客时,颈间露出过半枚玉坠。
此刻那玉坠正随着她动作轻晃,与他藏在衣襟里的半枚,纹路严丝合缝。
原来她早就在查当年灭门案,原来她……
“你知道他是谁?”
赵无命踉跄后退,猩红大氅被山风撕开一道裂口,露出底下缠着符咒的枯瘦手臂。
“他是玄天宗的剑修!是……”
“是上古剑灵选中的人。”
红袖打断他,刀尖指向陆寒腰间的玄铁剑。
“三年前我在极北冰渊见过这把剑的剑灵残魂,他说会有个拿玄铁剑的少年来替我斩断因果。”
她转头看向陆寒,眼尾朱砂痣在晨光里泛着湿润的红。
“所以我故意接近你,故意让你发现我查案的线索——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陆寒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他想起每次在黑市查旧案时,总有人提前清理好关键线索;想起红袖总说“血炼邪术伤天和”时,眼底闪过的痛色。
原来那些欲言又止的目光,那些恰到好处的“巧合”,都是她在试探,也是在铺垫。
“好!好!”
赵无命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血沫。
“你以为拿到血灵丹就能翻了天?那丹里的怨气早被我抽进祭坛下的……”
“祭坛下的东西,已经被他拿走了。”
沙哑的声音从谷口传来。
鬼算子不知何时换了身青麻道袍,手里攥着半块龟甲,龟纹里渗出的血珠正往地上的裂缝钻。
他扬了扬另一只手的玉简,上面浮着一行血字:“真凶现,信物出。”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陆寒左手不知何时多了枚黑色令牌,表面刻着扭曲的鬼面,正是幽冥宗内门弟子才有的“鬼判令”。
赵无命的瞳孔骤然收缩,踉跄着撞翻石案,青铜灯盏滚落在地,血油浇灭了最后一点火光:“不可能!那令牌在祭坛核心,没有我的血契根本……”
“你昨天鞭打那名偷药的杂役时,血溅到了我鞋上。”
陆寒低头看了眼沾着暗红血渍的鞋尖,声音冷得像玄铁剑刃。
“我用剑意引着血珠渗进阵眼,替你‘签’了契。”
他想起昨夜在柴房,苏璃昏迷前抓着他手腕说的话:“赵无命的血契需要活物血引,你身上有上古剑意,能……”
苏璃又咳嗽了一声,陆寒低头看她,见她眼尾泛红,却强撑着扯了扯他衣袖:“走。”
“走?往哪走?”
赵无命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掐住鬼算子脖子。
“你敢坏我大事!我让你……”
“咳……”
鬼算子的龟甲突然崩裂,碎渣扎进赵无命手背。
“天命不可改……他要走,谁也拦不住。”
陆寒将苏璃打横抱起,玄铁剑再次嗡鸣出鞘。
他能感觉到剑心石里的剑灵在共鸣,那些细碎的剑光突然凝聚成一道银白屏障,在众人头顶撕开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
裂缝边缘泛着幽蓝电芒,像巨兽的利齿。
“红袖。”
他转头看向仍握着短刀的女子。
红袖的短刀“当”地落地。
她擦过赵无命身侧时,后者试图抓她手腕,却被她反手扣住脉门,在他耳边轻声道:“父亲,你总说血炼能让人长生。可你看——”
她指向祭坛方向。
“那些被你炼药的凡人,他们的怨气早就在你丹里下了咒。等你突破化神那天,就是他们索命之时。”
赵无命的手突然松开。
他望着红袖跃入裂缝的背影,又看向陆寒怀里的苏璃,突然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尖啸。
血雾从他七窍涌出,将整座山谷染成暗红。
陆寒抱着苏璃,拉着红袖的手踏进裂缝。
空间乱流卷着刺痛感掠过皮肤,他听见赵无命的嘶吼被风声撕碎:“秦昭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秦昭大人……”
“秦昭?”
红袖在乱流中转头,发丝缠上陆寒的手腕。
“那是幽冥宗新上任的左使,我查过他的卷宗,可……”
“嘘。”
陆寒将苏璃往怀里拢了拢。
他能感觉到剑心石在发烫,剑灵的声音若有若无:“秦昭,秦昭……是时候让他露出真面目了。”
空间裂缝闭合的瞬间,一片鎏金请帖从虚空中飘来,落在陆寒脚边。
请帖边缘烫着暗纹,展开后只有八个字:“三日后,幽冥宗,夜宴。”
山风重新卷起血雾。
赵无命跪在满地碎丹里,捡起那半块龟甲,上面新裂开的纹路,正像极了请帖上的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