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的依旧是那尊最熟悉的石火炉。
点火，温炉，投放药材……前面的步骤，因为有了炼制回气散的经验，林凡做得颇为熟练，炉内药力融合也相对顺利。
很快，就到了最关键的凝丹阶段。炉内药液翻腾，散发出浓郁的灵气。
林凡深吸一口气，精神力高度集中，双手法诀变换！
“凝！”
《小衍控火诀》全力运转，《长春功》修炼出的绵长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控火阵法！炉底火焰瞬间由温和的橘黄色转变为炽烈的赤红色！
同时，他分出一股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丹炉，尝试着引导那团翻滚的药液开始旋转、压缩……
这是一个极其精妙而艰难的过程。
一心二用，不仅精神力消耗极大，对灵力的操控也要求到了极致。林凡感觉自己的脑袋阵阵发胀，灵力也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嗤……
就在丹丸即将成型的前一刻，他感觉精神力微微一颤，对药液的束缚出现了一丝松动。炉内炽烈的火力瞬间失去了控制，一股狂暴的能量反噬而来！
砰！一声闷响，丹炉剧烈震动，一股黑烟伴随着焦糊味冒了出来。
失败了。而且是炸炉。
幸好石火炉足够坚固，只是震动了一下，并未损坏，但炉内的药材已经彻底化为乌有。
林凡脸色有些苍白，不仅是因为灵力和精神力的巨大消耗，更是因为这次失败带来的挫败感。凝丹，果然是炼丹过程中最大的难关之一。
但他没有丝毫气馁。默默清理了丹炉，稍作休息，便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在凝丹前，暗中吸收了一滴微型的绿液，补充精神力。同时，他对火焰的控制更加谨慎，精神力引导药液旋转时也更加柔和。
嗤……砰！
依旧是失败。虽然这次坚持的时间更长了一些，但最终还是在凝丹成型的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精神力消耗太大，灵力塑形还是不够稳定……火力转换的瞬间衔接不够完美……”林凡仔细分析着原因。
他不信邪，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失败，总结，再尝试……
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大量材料的损耗，林凡积攒的灵石和贡献点也在快速减少，这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但他咬牙坚持着，他知道，这是成为真正炼丹师必须跨过的门槛。
在连续失败了七八次之后，第九次尝试，终于迎来了转机。
这一次，林凡的状态调整到了最佳。他在凝丹的瞬间，不仅暗中动用了绿液补充精神力，更是在控火时，将《长春功》的绵长稳定和《小衍控火诀》的爆发操控，结合得更加圆融。
当赤红色的武火升腾而起，精神力精准地引导着药液高速旋转、压缩……这一次，没有再出现失控！
片刻后，当火焰缓缓降下，炉盖开启时，一股精纯的灵气扑面而来！炉底，静静躺着五颗龙眼大小、散发着淡淡灵光的白色丹丸！
虽然丹丸表面略显粗糙，灵光也有些黯淡，但毫无疑问，这是成型的聚气丹！
“终于……成功了！”林凡几乎要虚脱，但脸上却洋溢着激动和喜悦。
虽然只成功了五颗下品聚气丹，但这证明，他已经跨过了凝丹这道门槛！
不过，炼制聚气丹花费的精力，不是回气散能够比的。
受限于练习次数，林凡炼制聚气丹的成功率并不高。
经过了一个月，他也只不过将聚气丹的成功率提升到两成左右。
损耗的材料实在是太多了，林凡有些入不敷出，于是停止了聚气丹的炼制。
至于更高级的丹药，看来一时半会，是无法炼制了。
“聚气丹的炼制成功率还是太低，成本太高，暂时不能指望靠它盈利。处理疑难药材的奖励虽高，但并非时时都有。”林凡冷静地分析着，“提升修为，才是根本。修为高了，处理药材、炼丹的效率和成功率自然会提升，获取资源的途径也会更多。”
这天下午，钱管事忽然派人来找林凡。
“林师弟，跟我来一趟，钱师叔有事找你。”来人是吴用，他如今对林凡的态度已经十分客气。
林凡心中微动，跟着吴用来到了钱管事的静室。
“林凡，”钱管事开门见山，“宗门药园那边，有一批‘紫纹果树’出了问题，连续几年结果稀少，而且果实品质逐年下降。药园的几位师弟束手无策，想请丹房这边派人去看看。我想到了你，你对草木药性理解独到，或许能看出些门道。”
紫纹果是一种炼制“增元丹”的重要辅料，增元丹是炼气中期弟子常用的丹药，价值不菲。若能解决紫纹果树的问题，无疑是大功一件。
“弟子愿往一试。”林凡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下来。这正是他需要的机会。
“好。”钱管事递给他一块令牌，“这是去药园的通行令牌。药园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你尽管去查。需要什么辅助，可以跟药园管事提。若是能找出症结所在，甚至解决问题，丹房和我个人，都不会吝啬奖励。”
“多谢师叔信任！”
领了任务，林凡没有耽搁，向孙执事告了假，便拿着令牌，第一次离开了丹房和百草园的范围，前往位于外门另一侧山谷的宗门药园。
宗门药园的规模远非林凡的百草园可比。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种植着各种各样的灵草、灵药、灵果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清香和灵气，比百草园浓郁了数倍不止。许多外门弟子在其中忙碌着，打理着各片区域。
林凡出示令牌，说明来意后，一位负责接待的药园管事弟子热情地将他引到了一片位于半山腰的果林。
这片果林种植的正是紫纹果树。这些果树看起来枝叶还算繁茂，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叶片颜色有些黯淡，树干上也缺少应有的光泽。树上零星挂着一些尚未成熟的青色果实，个头也偏小。
“林师弟，你可算来了！”接待的管事弟子姓周，一脸愁容，“这片紫纹果树真是邪门了，前几年还好好的，这两年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结果，结的果子也小，药性还差。我们试过各种方法，施加灵肥，调整灌溉，都没用。再这样下去，我们几个负责这片区域的，都要被责罚了。”
林凡点点头，没有立刻下结论。他走到一棵紫纹果树下，伸出手，轻轻按在粗糙的树干上。
他闭上眼睛，缓缓运转起《长春功》。
《长春功》对草木生机的感应极为敏锐。温和绵长的木属性灵力，如同涓涓细流，顺着他的手掌，探入果树内部。
很快，林凡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感觉到，这棵果树内部的生机，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着，显得滞涩、沉重。经络中的灵气流转也极其缓慢，仿佛被淤泥堵塞了一般。
“不是病虫害，也不是缺乏灵气……”林凡心中暗忖，“更像是一种……慢性中毒？”
他松开手，又走向另一棵果树，同样的方法探查。结果相似。
他围绕着这片果林仔细走了一圈，观察着土壤、水源以及周围的环境。药园的灵气充足，土壤也经过特殊培植，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果林旁边一条用于灌溉的小溪上。溪水清澈，似乎并无异常。但他运转《长春功》，仔细感应溪水中蕴含的灵气时，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阴寒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