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是人类？

“我们可能已经死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剪辑室的温度骤降。威廉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机械地摇着头：“不...不可能...我们明明还活着，还会流血，会疼...“

我翻开导演日志的前几页，一张老照片滑落出来——1947年好麦坞电影公司全体员工的合影。我的目光立刻被照片角落的一辆警车吸引，尽管画面模糊，但那车牌号分明是666。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站在警车旁的警官，与现在洛圣都警局的警长有八分相似。

“威廉，警长在LSPD工作多少年了？“

威廉皱眉思考，突然表情凝固：“等等...警长档案上写的是15年，但我十年前入职时他就是警长，而且...样子一点没变。“

弹幕突然密集爆发：

[卧槽时间循环？！]

[主播快看胶片！肯定有线索！]

[注意伤口！威廉的伤口不对劲！]

我猛地看向威廉的腿伤，那里的血迹已经变成了粘稠的黑色液体，和之前击毙的假劫匪一模一样。威廉顺着我的视线低头，喉结上下滚动：“操...这他妈什么情况...“

“先别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那卷8毫米胶片，“我们得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剪辑室角落里就有一台老式放映机。当我装上胶片的瞬间，房间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放映机转动的“咔嗒“声。

银幕上跳出模糊的画面：一群警员冲进电影公司，为首的正是长得像警长的那个人。他们粗暴地拖出几个演员，其中就有那个金发女人。接着画面跳转到警员们把挣扎的演员们按进墙里，那些墙面像水一样波动，将活人生生吞没。

最后一段影像最令人不适——警长站在666号警车前，亲手将一枚警徽按进一个年轻警员的胸口。那警员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身体像蜡一样融化，最终变成和警长一模一样的脸。

胶片卡在最后一帧：警长直视镜头，嘴角慢慢咧到耳根。

放映机自动关闭，灯光重新亮起。威廉已经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制服：“那...那是警长？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立即回答，因为视网膜上突然浮现系统提示：

【情绪感知系统升级完成】

【新增功能：短暂危险预知（3秒）】

与此同时，导演日志里那句被血迹模糊的话突然变得清晰：“唯一能伤害他们的是——镜子和自己的警徽。“

“威廉，把你的警徽给我看看。“我慢慢伸手，同时另一只手摸向配枪。

威廉困惑地摘下警徽递过来。在碰到金属表面的刹那，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这警徽的温度低得像冰块，而且背面刻着一行小字：“Property of 666“。

“怎么了？“威廉歪着头问，这个动作让我想起那些裂口怪物。

弹幕疯狂滚动：

[他在怀疑威廉！]

[不对！主播自己的警徽也有问题！]

[快看桌子下面！有真规则！]

我假装检查警徽，实则迅速扫视房间。果然，剪辑桌下方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手写的“真实规则“：

【如果你已进入莱好屋电影公司，请遵守以下规则】

1.不要相信任何佩戴警徽的人，包括你自己。

2.真正的警徽在放映室保险柜，密码是1923。

3.666号警车里的“警员“无法进入电影公司建筑，但会试图引诱你出去。

4.如果同伴的伤口流出黑色液体，立即用镜子照他的脸。

5.找到被藏在墙里的导演，只有他知道如何结束这一切。

这些规则与之前看到的完全矛盾。我心跳如擂鼓，现在面临一个致命选择——相信哪一方的规则？

威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赵，你不对劲...你的眼睛...“他的声音颤抖着，“你的瞳孔...变成方形了...“

我猛地挣脱后退，撞倒了身后的器材架。一面化妆镜摔在地上，碎片飞溅。借着碎片反射，我看到自己的眼睛确实变成了电影放映机镜头般的方形，而且正在慢慢变成血红色。

“威廉！看镜子！“我抓起一块碎片对准他。镜中的威利脸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那些裂纹下是蠕动的黑色物质。

威廉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扑向镜子碎片。我们扭打在一起，他的力量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我的手腕。混乱中，他的警徽掉在地上，发出诡异的嗡鸣。

【危险预知触发：2秒后头部将遭受重击】

我本能地偏头，威廉的拳头擦着太阳穴砸在墙上，砖块竟然凹陷下去。我趁机一脚踹开他，抓起导演日志和一块镜子碎片夺门而出。

走廊比来时更加扭曲，墙纸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的肉色物质。身后传来威廉——或者说那个像威廉的东西——的咆哮：“赵！你逃不掉的！我们都在电影里！“

弹幕已经疯了：

[我操主播不是人？！]

[眼睛方形的才是真的人类！电影公司的人都是方形瞳孔！]

[快去放映室！真警徽是关键！]

我跌跌撞撞地冲向放映室，途中经过一面全身镜。镜中的我穿着40年代的警服，胸前别着一枚陌生的警徽。最恐怖的是，当我停下时，镜中的“我“还在继续移动，对着我露出诡异的微笑。

放映室的门被铁链锁着，透过小窗能看到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镜子。正当我寻找入口时，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墙皮大块脱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人形轮廓——那些被砌进墙里的受害者们正在苏醒。

“赵警官...“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墙里传出，“救救我们...把警徽...按在墙上...“

我后退几步，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导演日志是真的，那么警徽能伤害这些怪物，也能解救被困者。但哪枚警徽才是真的？

震动越来越剧烈，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片。我咬咬牙，用配枪打断铁链冲进放映室。房间中央的保险箱上贴着张便条：“真相之镜在此“。

输入密码1923，保险箱应声而开。里面放着一枚古朴的银制警徽，背面刻着“To tell the truth“。

拿起真警徽的瞬间，一阵剧痛贯穿太阳穴，大量陌生记忆涌入脑海——我看到了自己在不同年代以不同身份进入这家电影公司的画面，每次都死在666号警车旁。

最惊人的是，每次死亡前，我都会把某样东西藏进放映室的暗格。

我踉跄着走向墙上的海报，掀开后果然发现一个隐蔽的暗格。里面是一把老式左轮手枪，枪身上刻着“For the final act“。

弹幕突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血红加粗的系统提示：

【警告：检测到玩家接触核心道具】

【最终阶段触发：杀死“不可名状“或成为它的一部分】

整栋建筑开始崩塌，墙里的人形一个接一个挣脱出来。他们全都长着相同的脸——我的脸。

“欢迎回家，赵警员。“威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变异，身体像融化的蜡像，只有警服还勉强保持着形状，“该回到666号车了，大家都在等你。“

我举起左轮手枪，枪口在他和墙上的“我“之间游移。突然，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冰冷的机械音：

【情绪感知系统终极功能解锁】

【真相之眼：看破一切伪装】

视野中的世界开始解体重组。威廉变成了一团蠕动的黑色胶质，墙上的“我“则是一具具干瘪的尸体。唯一保持原样的，是手中银制警徽映出的倒影——那里面，我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圆形瞳孔。

“不，该结束的是你们。“我将警徽狠狠按在最近的“我“的额头上。

那个“我“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像曝光的胶片一样迅速变黑碳化。其他“我“们同时捂住脸后退，威廉——或者说那个伪装成威廉的东西——发出愤怒的咆哮：

“你逃不掉的！我们已经在所有时间线上捕捉到你！下个循环见，赵警员！“

整栋建筑开始崩塌，我冲向紧急出口，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冲出大门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从背后袭来——那辆666号警车的车门大开着，里面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

我对着车门扣动扳机，左轮手枪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子弹击中车身的瞬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阳光重新变得明亮，我喘着粗气站在电影公司门口，周围一片寂静。三辆警车安静地停着，车牌分别是333、888和999。没有666号车，没有威廉，也没有那些怪物。

对讲机突然响起：“...所有单位注意...发现威廉警员的...尸体...重复...“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银制警徽，它现在正牢牢别在我的胸前。而另一枚“警徽“则变成了一只干瘪的甲虫，在我掌心化为灰烬。

视网膜上弹出系统提示：

【恭喜达成第一阶段完美通关条件】

【奖励：规则分析次数x3，外援提示x1】

【下一阶段：摧毁666号警车】

远处警笛声渐近，但我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