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腐松林中的倒计时

她从随身的鹿皮挎包里取出笔记本,随即撕下一张纸,炭笔草图在火光中抖动:

“叶片巴掌大,背面霜纹像蛛网。”

她把纸片拍在陈青阳胸口,“月下会反射银光,茎秆带倒刺,别碰破手,汁液会让你的皮肤溃烂。”

她顿了顿,看着陈青阳的眼睛:“这丫头撑不到明天日落。”

陈青阳嗯了声,“我会带着‘银斑铁线蕨’回来。”视线落到脸色苍白的安吉拉身上。

吱呀——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被推开。松脂灯的火苗骤然窜高。

萨尔的金怀表链缠在指尖摇晃,露娜紧跟在他身后。

这是个既亲密又危险的站位。

“我的爆破专家怎么样了?”萨尔盯着昏迷的安吉拉。

露娜缓缓上前查看,发梢不经意的扫过陈青阳的肩头,指尖轻划他的枪套。

玛格丽特冷冷的看着她:“露娜,你要是再往前半步,这丫头就真成死人了。”

萨尔上前用蘸着威士忌的纱布擦拭安吉拉的额头时,手腕突然颤抖。

“玛丽亚......”这动作与他记忆中为玛丽亚擦汗时一样。

【“哥哥”,柠檬开花了......”】

玛丽亚蜷缩在阁楼角落,高烧让她错把萨尔认成了父亲。

萨尔攥着手中的镀金怀表,表链勒进掌心:

【“嘘,等天亮就安全了。”】

露娜突然一个转身坐到工作台边缘,开叉的麂皮裙下露出绑有斯蒂莱托匕首的吊袜带。

她俯身查看安吉拉的伤势时,领口的绿宝石吊坠几乎要垂到对方的唇边,那是个精巧的蛇形小盒。

“可怜的小猫。”她叹息的尾声带着蜜糖般的颤音,指尖却精准按住安吉拉的颈动脉。

“体温四十一度,瞳孔貌似开始扩散了...我们该准备告别仪式了。”

萨尔突然掐住她的后颈,顿了一秒后又突然松手,用镀金左轮顶住她的绿宝石吊坠:“我说过,她不能死。”

剧痛顿时让她的瞳孔收缩,嘴角却扬起媚笑:“您总是对玩具这么恋旧~”

说话时大腿不时无意地轻轻摩挲陈青阳的腰侧。

林突然从腿侧抽出一根银针对准了露娜:“要发情去马厩。”

啪——

“够了!”玛格丽特直接摔碎了威士忌瓶,“要杀要做等采药的人回来再说!”

露娜呵呵轻笑着退开,绿宝石吊坠的蛇眼突然弹开,些许粉末飘进安吉拉的鼻腔。

昏迷的安吉拉猛然抽搐,暗红的血从缝合处渗出。

“呀~手滑了。“她舔着指尖后退,裙摆扫过陈青阳握枪的手。

“我的东方牛仔,你要是能带药回来...或许我能给你比磺胺更有效的解药。“

陈青阳原本以为两人只是明面上的拌嘴,互相看不顺眼,却没有料到在这种时候,露娜居然还要落井下石,想着置对方于死地。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咔哒——

陈青阳的枪口骤抬,击锤声同时响起:“解药留下,或者留下你的手。”

露娜眼睛一眯,指甲轻轻刮擦绿宝石吊坠:“哎呀,你还真是急性子...”

啪——

萨尔镀金怀表链直接缠上了露娜的手腕,猛地拉到自己跟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你当我不存在?!”他拽着表链,眼睛紧紧盯着她。

镀金的柯尔特1851海军型左轮塞进了她的红唇间,冷冷道:“现在,把解药拿出来。”

露娜的媚笑混着血沫:“您还是这么粗鲁...”

“你还有十秒。”萨尔额头露出青筋。

“西北方三英里,找到腐烂的松树桩。”

她喘着粗气:“里面有长着血痂似的蘑菇,那是解毒蕈。”

萨尔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露娜耳廓钉入木墙,“找不回解毒蕈,我就把你种进松树桩。”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怀表。

突然,他拽着露娜的头发,将拖出了仓库。

陈青阳见状,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亲爱的,您弄疼我了~”露娜的媚笑裹着喘息,眼角在月光泛起水光。

“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平克顿的野狗马上就快咬到我们的屁股。”萨尔缓缓松开手,冷冷的说道。

他看了看怀表的时间,旋即咔哒一声合上,转身对跟出来的陈青阳开口:“听着,孩子,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他皱起眉头,“我需要你跟着露娜去找解毒蕈和玛格丽特说的草药。你很聪明,我需要带着其他人继续前进。”

萨尔顿了顿,深呼吸口气继续道:“我会给你留一匹马,路上会留下标记。还有......原谅露娜的失礼。”

“把安吉拉的‘烙铁’留下吧,我答应过照顾好她的马。”

萨尔瞥了他一眼,“可以,露娜知道常用的标记是什么。”

陈青阳嗯了一声,旋即走到‘烙铁’一侧,拉着露娜飞身上马。

栗色的夸特马重重的打了个响鼻,马蹄铁似极不情愿地踏出了伐木场。

托尼将改装马车的轮轴浸入松脂,突然抬头:“平克顿的鬣狗嗅到血了。”

萨尔坐在一颗杉木墩上,镀金怀表的链子缠在指尖——表盖的内侧嵌着一张泛黄的照片:12岁的他搂着妹妹,背后是西西里的柠檬树林。

萨尔扔掉烟头,鳄鱼皮靴碾灭余烬:“一小时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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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被松针切割成碎斑,陈青阳的鞋底碾过腐烂的松果堆。露娜的绿宝石吊坠在前方晃动。

“小心脚下~”露娜突然回身,差点和陈青阳撞个满怀。

“这里每片苔藓下都可能藏着铜头蛇的婚床~它们连交配时都含着毒牙......”

说完她指尖掠过陈青阳的喉结,带起一股甜腻的香气。

而陈青阳的枪口纹丝不动,双眼紧紧盯着她。

一具白尾鹿的尸体横在朽木旁,腹部鼓胀的如皮球一样。

露娜上前用鳄鱼皮靴尖戳破腐皮,爆开的腹腔里顿时涌出数百只荧光蓝色甲虫。

“你看,他们在举行葬礼。”她突然抓了一把甲虫塞进随身的挎包里,“这些小家伙的粪便能让人看见天使”

陈青阳强忍恶心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

他把枪管向前一探,抵住露娜的后腰,“我只关心解毒蕈。”

“急什么?”露娜转身,胸脯擦过枪口,“你闻到了吗...?平克顿的猎犬正在....”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