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赌桌下的暗流

一名穿蕾丝围裙的女招待经过时，杰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甜心，你的眼睛像两粒葡萄干——”

女招待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冷着脸掰开杰克的手掌，快步离开。

陈青阳正要制止，却见杰克摇摇晃晃踩上吧凳。

他对着酒柜上方的圣母像摘下牛仔帽，露出被硝烟熏黄的金发。

“哦~夫人，您真该尝尝这里的蜜酒，比神父的圣水够劲多了！”

话音刚落，整个酒馆里发出哄堂大笑。

杰克突然扑向圣母像基座，鼻尖几乎贴上大理石裙摆的褶皱：

“您的裙角还沾着血蜜渍呢，要不要我帮您...”

他醉醺醺地掏出手帕，却带出了口袋里雷管的铜质引信。

“卧槽——”

陈青阳额头渗出冷汗，猛然用手将雷管塞了回去。

“你他妈把这个掏出来，这一屋子人都得去见安吉拉的上帝去！”

他眼角抖动，忍不住破口大骂。

“卡西亚的屁股......”

杰克嘟囔着抹了把脸。

“你的朋友需要醒酒剂。”

刚才被调戏的女招待递来一个锡壶。

“给他灌进去，不然卡西亚会用子弹把他的嘴缝起来，我向你保证。”

酒保一边擦着杯子一边调侃。

陈青阳打开锡壶，一股浓烈的薄荷味混着发酵过度的果酸直窜头顶。

“这是你心心念念的屁股，快张嘴！”

他立即用力扣住杰克的下巴往里灌。

“唔......操......”

杰克喉结剧烈滚动，牙龈都被壶嘴硌出了血。

醒酒剂顺着食道下滑，爆出冰与火的两重刺激。

杰克仿佛像吞了颗哑火的雷管。

女招待的转身离开，蕾丝袖口扫过杰克渗汗的鬓角。

“甜心，你往里面掺了马尿了吗......嗝~~”

他突然挣开陈青阳的束缚，打翻的锡壶滚到圣母像的脚边。

“你这家伙....”

陈青阳用力揪住杰克的衣领，将他按在吧台面上。

“估计卡西亚更喜欢你现在的蠢样。”

他抓起女招待递来的第二壶醒酒剂，直接用上八极拳的劲力。

不顾杰克的挣扎，直接灌进了他的嘴里。

“唔.......咳~咳咳.....”

杰克瞪大眼睛，剧烈咳嗽起来。

陈青阳松开他，双肘抱胸看着他，等待药效。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左右后，杰克挣扎着撑起上身。

“这玩意儿....”

他晃着脑袋，头痛的像是被驴蹄子踢过一样。

陈青阳拎起他的后衣领，将他摁坐在圣母像的基座上，醉汉的瞳孔终于渐渐变的有神。

酒馆穹顶垂落的煤油灯在他视野里轻轻摇晃着。

“你差点送所有人去见安吉拉的上帝，你有提成吗？”

陈青阳冷着脸拍了拍他的肩膀。

杰克嘿嘿笑了两声，旋即双手搓了搓脸。

哐当——

就在这时，角落出现了一阵骚乱。

“嘿吼！布塔！你那该死的袖子抖得比响尾蛇尾巴还勤快！”

东北角的橡木牌桌突然炸响咆哮。

一名焦黄络腮胡的牛仔猛踹椅子起身，腰间柯尔特左轮的象牙柄在煤油灯下不停晃动。

悬挂的灯罩都被震的嗡嗡颤动，墙上《淘金者与骷髅》版画的影子也跟着扭曲变形。

“嘿吼布塔什么意思？”

陈青阳看向杰克。

“哦——那是西班牙语，他说狗娘养的！”

杰克晃了晃头，从上衣口袋里取出盒香烟，往陈青阳面前凑了凑。

手指还因为酒劲的缘故轻轻颤抖着。

陈青阳抽出一支随手点燃。

只见那名牛仔对面的墨西哥人冷着眼，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一枚骷髅戒指。

“那是——？”

陈青阳眼神一凛，那骷髅戒指他见过！和当时戴维斯手上的一模一样。

杰克突然用胳膊顶了顶他：

“看那叠筹码。”

陈青阳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发现橡木赌桌上的筹码都印着‘CPRR’的字迹。

一个铁路公司竟然把手伸向了各行各业，大到国家建设，小到普通人的生活琐碎，这让陈青阳内心震颤。

杰克看着叠码轻声道：

“听说CPRR最近有大动作......我们得小心些，别让他们盯上。”

墨西哥人的手缓缓伸向腰间，陈青阳的余光瞥见他手指上的戒指。

这戒指他貌似在哪见过，正面是一个骷髅的样式。

陈青阳眯起眼思索着，指尖轻轻叩着吧台桌面。

“我来和你赌。”

房间内突然响起一个淡漠的声音。

众人闻声看向陈青阳，杰克一脸不可置信盯着他：

“那家伙在出千，你会吗？”

陈青阳没有回应，而是点了点头，旋即起身走到橡木赌桌边，拉开椅子坐下。

“黄皮猴子，你有钱吗？！”

周围人群中出现不同的嘲讽。

陈青阳环视四周，嘴角轻微上扬。

啪——

一张100美金重重拍在桌上。

“哦——上帝！这人去打劫银行了吗？！”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声。不少人目光里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杰克喉结滚了滚，瞪着眼忙凑到他耳边。

“他如果敢拿走这100美金，我会打折他的腿，我向你保证。”

墨西哥人一脸戏谑的看着陈青阳，又用余光瞥了眼。

“东方人，你会输的脱裤子的。”

陈青阳一脸淡然：“发牌。”

墨西哥人轻笑一声，扑克牌在指尖不停翻动，在众人注视下将牌发到他面前。

陈青阳故意略显笨拙地捏着刚到手的方块9，却故意让黑桃J从指缝间掉落。

围观的牛仔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上帝说今晚该让迷途的羔羊获得宽恕，东方的牛仔，何必把钱花在赌局上呢？”

穿蕾丝胸衣的女郎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耳后，胸口摩擦着他握牌的手腕。

陈青阳挥了挥手，不作理会，双眼专注地盯着墨西哥人的左袖，那里似有不正常的凸起。

当对方第三次替换手牌时，陈青阳突然按住自己面前的两张牌：

“跟注，再加二十美元买你袖口的棉花。”

墨西哥人闻言，切牌的动作骤然顿了一下，抬眼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怎么？输不起了？”

陈青阳瞥了瞥嘴，轻笑一声：

“继续。”

杰克看着桌面上堆积的筹码纲要劝阻，突然发现陈青阳换下的废牌边缘有细微折痕。

“看来，你的钱要属于我了，东方人。”

墨西哥人咧着嘴，将三张皇后掀开。

“有时候运气太好，可能不是好事。”

陈青阳翻开杂牌，看了一眼笑道：

“东方有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是什么马？”

杰克不解，低声问。

陈青阳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母马。”

“上帝不管你有什么马，但注定今天都是我的。”

墨西哥人眯起眼。

“继续。”

当陈青阳连败三局后，100美金已经输光，周围尽是嘲讽的声音。

杰克连连叹气，嘀咕着还不如去做全套服务。

啪——

陈青阳单手重重拍在桌上，而手下则是200美金。

整个酒馆瞬间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冷着眼看着他，各怀心思。

“继续，这次我们玩大一点，一次100美金。”

陈青阳一脸淡然。

“好......希望你不会后悔。”

墨西哥人眼中闪出贪婪。

“等等，你有什么？你手上的筹码不够。”

陈青阳嘴角扬起，缓缓道。

“幸运女神今天站在我这里，我不担心我会输。”

墨西哥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看向周围人群大笑起来。

四周人群见状，也都闻言大笑，酒馆内再次爆发出一阵阵嘘声。

“想赌，你就得有足够的筹码。”

陈青阳手指轻轻扣着桌面，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