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男的笑声在天工坊内回荡,震得墙上悬挂的字画簌簌作响。他手中匕首的符文泛着幽绿光芒,与钟子期琴弦上迸发的音波相撞,激起阵阵肉眼可见的气浪。“就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也想阻拦天机阁?”他手腕翻转,匕首划出诡异弧线,符文突然化作狰狞鬼脸,朝着陆星野扑来。
陆星野迅速举起天目盏残片,金纹图案泛起微光,将鬼脸震碎成点点绿芒。“你说天工令即将现世,是不是和这个有关?”他掏出从陈远那里拿到的笔记本,扬了扬,“上面记载着你们在景德镇的一处据点,还藏着半块刻有奇怪符文的玉珏。”
面具男瞳孔骤缩,匕首上的符文愈发刺眼:“原来是你这叛徒泄的密!”他猛然转身,黑色劲装带起一阵罡风,直逼躲在角落的陈远。沈青瓷眼疾手快,银针如流星般射出,在丝绸上织出一道光盾,将攻击拦下。
“想动他,先问过我的苏绣!”沈青瓷的发丝被力量掀起,发间银针再次浮现西夏文字。她手腕轻抖,光盾上突然浮现出明代顾绣的双面异色绣法,一面是凤凰涅槃的绚丽,一面是修罗恶鬼的狰狞,将面具男的攻势硬生生反弹回去。
钟子期的琴弦发出空灵之音,他闭着眼全神贯注,手机屏幕快速闪烁:“这些符文...和嵇康残魂记忆里的殷商祭祀咒文很像!他们在用上古禁术!”话音未落,面具男身后的黑影们同时掏出青铜罗盘,罗盘上密密麻麻的符文与匕首共鸣,整个天工坊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胶。
陆星野感觉行动愈发艰难,金纹在掌心发烫。他咬牙喊道:“子期,用音律扰乱符文频率!青瓷,找出他们阵眼!”他突然想起陈远笔记本里的一段话,“等等!他们的阵眼是不是和五行方位有关?景德镇那处据点藏的玉珏属土,这里...”他目光扫过天工坊的梁柱,“东方属木,是那根檀木柱!”
面具男冷哼一声:“有点小聪明,可惜太晚了!”他手中匕首刺向地面,符文化作藤蔓缠住三人的脚踝。“知道为什么天机阁能掌控匠魂吗?因为我们找到了‘百工之祖’的遗骸!当年大禹治水时,那位铸造九鼎的神匠,他的魂魄...”
“住口!”沈青瓷的银针突然暴涨,在空中织出一幅《千里江山图》。丝线化作滔滔江水,将符文藤蔓冲得七零八落。“真正的匠魂是薪火相传的信念,不是你们用来亵渎的工具!”她咬破指尖,鲜血滴在绣绷上,苏绣突然活了过来,画中群山竟朝着面具男压去。
钟子期的琴弦发出龙吟般的声响,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跳出复杂的节奏。手机投射出嵇康虚影,口中念道:“破阵需逆其道而行!”随着音律变化,青铜罗盘上的符文开始倒转,黑影们发出痛苦的惨叫,口鼻渗出黑血。
面具男见状,猛地扯下面具。露出的竟是一张布满符咒的脸,右眼处赫然镶嵌着一枚漆黑的玉珠。“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他将匕首插入心口,符文瞬间布满全身,整个人化作一团巨大的符文火球。
“小心!这是同归于尽的自爆术!”陆星野大喊。他急中生智,将天目盏残片按在地面,金纹如树根般蔓延,在三人周围形成防护罩。火球爆炸的瞬间,天工坊的屋顶轰然坍塌,烟尘弥漫中,陆星野隐约看到面具男化作的符文里,闪过半块刻着“天工”字样的玉珏。
尘埃落定,陈远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谢...谢谢你们救我。其实我还知道一个秘密,在杭州的雷峰塔遗址下,藏着一本用活人皮写的《天机箓》,上面记载着重组天工令的方法...”
沈青瓷皱着眉头擦拭银针:“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之前不确定真假。”陈远擦了擦冷汗,“但刚才他提到‘百工之祖’,和我听到的线索能对上。传说那位神匠的魂魄被分成七份,镇压在七处龙脉之地,而天工令就是钥匙。”
钟子期在手机上快速打字:“嵇康残魂说,北宋时期有位宫廷匠师曾试图寻找天工令,却离奇暴毙。他留下的手记里,提到过雷峰塔的暗格。”
陆星野握紧拳头,掌心的天目盏图案泛起微光:“看来我们下一站要去杭州了。但这次不能贸然行动,天机阁既然知道天工令的秘密,肯定在雷峰塔布下了重重机关。”
“我可以帮忙!”陈远急切地说,“我知道他们的一些暗号和破解方法,而且...我在雷峰塔附近有个相好的,她是景区工作人员,能帮我们混进去。”
沈青瓷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我发誓!”陈远举起手,“经历了这些,我真的想改过自新。而且天机阁不会放过我,只有跟着你们,我才有活路。”
钟子期突然拉了拉陆星野的衣角,手机屏幕显示:“他的心跳频率正常,暂时可信。但还是要小心,他身上有淡淡的符咒气息,可能被种下了追踪术。”
陆星野沉思片刻:“好,你先留在这里。我们准备一下,天亮就出发。不过你最好别耍花样,我的天目盏可不会手下留情。”他转头看向沈青瓷和钟子期,“青瓷,你研究一下银针和西夏文字,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天机阁符咒的办法;子期,继续用音律探测周围,防止再有敌人偷袭。”
夜色渐深,天工坊内灯火通明。陆星野望着手中的天目盏残片,盏内的光斑仿佛在预示着新的挑战。雷峰塔下的《天机箓》,“百工之祖”的魂魄,还有重组天工令的秘密...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