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复兴计划

复兴残唐,这可是个艰难的命题。遍地的藩镇;占了陇山通道,不怀好意的吐蕃跟回纥等外族;还有身边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宦官以及只能对内,对外拉垮得一塌糊涂的神策军,全是难解的难题。

自己本来只是拟了个韬光养晦,伺机解决宦官和神策军的计划,现在看来,计划的烈度太低了,想如原主般弄个‘中兴盛世’出来不难,可真正想残唐复起那就差远了。

神策军是天宝十三年,哥舒翰在磨环川设立的,本来是支边军,但由于皇帝拉垮,在安史之乱期间,由于皇帝外逃,逃去了神策军驻地,后者摇身一变成了禁军,然后就成了只能对内,外战各种拉垮的代名词。

其兵源就有问题,从穆宗开始,神策军就很少出战,一出战就显眼,拉出去干嘛?于是,军纪开始败坏,加上屡战屡败,兵源损失也大,于是补充进来的,由原来的平民子弟,变成了工商富豪子弟,全是二世祖,自然更不堪战了。

倒是没有瞧不起二世祖的意思,他们的营养普遍较好,身体素质应该是超过普通民夫的,但他们战意不足,想想也是,家里还有万贯家财等着他们继承呢,谁在战场上会拼命啊?

农民的儿子就没这么多考虑,上战场就是拼命来的,不然来干嘛呢?所以令行禁止,比二世祖们强得多。

若是真的拉出支农民子弟兵来,轻松打得神策军满地找牙。但是不行,死太监就在旁边盯着呢,自己要练兵,那帮死太监肯定翻脸,要练也得偷偷进行,不能被发现了。

这就有难度了。

当然,想练兵还得有钱。这事倒是不难,李瀍前世是个码字工,对这方面还是有点心得的,码字工得查资料啊,查到资料还得自己先看懂,不然怎么写出来给别人看呢,于是,后世的码字工或者资深读者,都是多才多艺型的,厚着脸皮说,都是个缩水版的诸葛丞相,至少多才多艺这个类型是没错的。

造纸、酿酒、造火药,吹玻璃,都是必备的常规技能,说是即插即用或许有点夸张,但找点行家一起研究研究,多半还是能搞出来的。

当然了,最好还是不用这么复杂,自己可以派个唐僧二号去西域看看,看仪潮兄起兵没,要是起兵了,从他那边借点人手就行了。嗯,和尚们要是能立下这功劳,灭佛的事,自己就暂歇了,关键是后面的皇帝还有崇佛的,拆了的庙再重建一遍,那何必还拆呢?增加鸡的屁么?现在又没有那个指标。

李瀍无奈的吐了个槽,实在是这事儿真的发生过,在真实的历史上,‘三武一宗’带来的佛难,就属他这个武宗是最拉胯,没从拆佛寺中捞到什么钱就罢了,后面的宣宗又将佛寺给重建起来了,这还能忍?搞搞清楚眼下的光景啊,现在是最穷的晚唐,不是随意铺张浪费的天宝年了!

嗯,先从完善造纸术和推广印刷术开始吧。

主要是晚唐的地盘太小,能直接控制的就两川和两京,拿他的封地颍川来说,几乎是被藩镇的势力包围的,要不咋就他一个人跟个太监出来了?送行的道士正经不少呢。

带不上而已,长安这边催得急,自己那边又得穿越包围网,要知道,颍川临近的藩镇可是最强的魏博镇和后来闹出不小动静的昭义镇呢,李瀍都怀疑,原主看起来也不像个胆大的,穿越火线时倒是挺有胆量的。

完善造纸术的材料,从西川就能获取,印刷术更是有铅料就行,活字印刷呗,那玩意简单得很,华夏的富铅矿在甘肃就有,正好是长安附近。其实铅矿不用找富矿,那东西不值钱,除了搞印刷雕版,也没啥别的用途,随便收集些就行。

李瀍在藏书阁里转了一圈就出去了,复兴计划可以慢慢琢磨,用不着在这里耗时间。

仇士良见他去天禄阁里转了一圈,整个人的气色就有点不一样了,也是心下讶异。但这事他也没法问,天子愿意读书其实是好事,他是不知道当今天子就是书读得多,才觉得被家奴控制丢脸,才搞出了‘甘露之变’,但皇帝总得有事做不是?

相较于信佛求道,读书的花销是最小的,他现是右骁卫大将军,不怎么能从宫里的工程中捞钱了,所以也更喜欢省钱流的天子了。爱读书的天子,显然就是最好的天子之一。

所以,仇士良也没多问,直接引着李瀍去了自己在太液池北边的农舍。

太液池南边就是建章宫,原则上,这里是不允许兴建住宅的,主要离皇宫太近了,弄艘小船就能去皇宫串门,那能让你随便建房么?

但时间已经进入了晚唐,大唐的威仪早就被踩在地上了。历史上,整个唐朝六失其都,眼下虽然只进行了一半,但早已颜面扫地,自然也无法禁绝有人在太液池边上建房了。

这是以前的年老宦官们建的,这地方风景好,土地肥沃,方便浇灌,离皇宫又近,是宦官们退休最好的去处。

仇士良的祖辈皆是宦官,可说是宦官世家了,其曾祖仇上客、祖父仇奉,都在宫中供职,所以留下这么处宅院并不出奇。现在拿出来奉承新皇帝也不奇怪,太监嘛,总是皇帝的下人,只要皇帝不动他们的奶酪,对皇帝总是要恭敬些的。

“这宅子不错啊,仇将军有心了。”李瀍看看宅子,又看看周边环境,颇为满意。

“奴婢的东西,当然也是陛下的,陛下满意就好。”仇士良恭敬道。

“诶,皇兄还在呢,现在还是叫殿下吧,不可逾越了。”李瀍摆摆手,不肯让人抓自己的话柄。他倒是知道,文宗能挺到明年正月,但自己现在就称‘陛下’还是太早了,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以前他是抱着疗养的心思来的,倒是无所谓,但现在他改主意了,准备做点大事,自然就要注意细节了。

“对了,将孤的随从召过来,孤有事找他做。”

“殿下有事,找奴婢去做也是可以的啊。”仇士良想抢活。

“你做不来,我那随从是路上收的,会作诗,你也会?”李瀍拒绝道。

“作诗啊?这个奴婢还真不会。”仇士良傻眼,他连认字都勉强,哪里可能会作诗?算了,读书人的事,还是随他们罢,赶忙找人去寻李商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