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移交公堂,我才好贪墨资财

自小颠沛,命运多舛,同恶狗抢食,与贼匪搏杀,直至如今的贾琏生性警惕。

因此,当每日情报刷新出,贾代明欲要谋害自己性命之讯息后,便心生警惕。

而贾琏以京都荣国公府长房嫡孙身份,邀金陵官员、勋族一并入府见证证据。

便是贾琏防微杜渐,预防其狗急跳墙的第一手准备。

封建时期,官员便是一个国家的脸面,

贾琏相信,金陵官员若是随自己进府,富贵至今的贾代明哪怕图谋暴起,也会心有忌惮。

甚至于,纵使贾代明心知真实账本暴露之后自身必死,不再顾忌金陵父母官的死活,

他那些自认未曾犯下杀头罪过的合作者,也绝对不会冒着祸及全家的风险随其作乱。

当然,贾琏也清楚,贾代明贪墨至今,极有可能豢养有死士。

因此金陵官员入府,仅仅只是贾琏,为最大限度削减贾代明可动用力量的准备。

贾琏心知,豢养死士,花费巨大。

而历经五代繁衍,金陵十二房每日开销之巨,便是一笔天文数字;还要分润半数以上财货,运抵京都宁荣国公府;再加上其自身,以及合作者还要贪墨部分。

他贾代明,又怎能豢养大批死士?!

而只要其所豢养之死士,不超过十人,贾琏便有把握,将其尽皆诛杀。

是的,贾琏之所以胆敢给金陵支脉扣上‘狗链贼匪袭杀官员’的黑锅后深入虎穴,就是因为自身强悍的身体素质,以及其为匪至今,所磨砺而出的杀人术!

所谓富贵险中求!

贾琏自信,哪怕贾代明等人所豢养之死士,人数过二十,自己也能逃出生天。

加上先前在石头城外的话语,已经被贾琏命张三尽皆宣扬了出去,

因此只要逃出生天,贾琏便能凭借同知之官身,荣国公嫡孙身份,

自金陵卫,调集兵卒,将其杀得人头滚滚。

金陵支脉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金陵十二房剩余财货,岂不是自己说多少就是多少。

加上,自己几次三番命令赵强行动,在贾代明等人看来赵强必然是自己心腹,若其动手,赵强必定首当其冲。

届时,

自己想要的财货到手,那想要曝光自己身份,换取进身之阶的赵强也死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然而,

令贾琏感到无语的是,自己这边都明刀明枪的将真实账本的位置给道了出来,

事到临头,这在情报之中,想要干掉自己的贾代明,却未曾暴起;非但未曾出手,反而双脚一软,跌迦倒地?

看着跌迦倒地,浑身颤抖,面容之上,没有丝毫的破釜沉舟之意,反而满满都是万念俱灰的恐惧。

难不成,这货想干掉我,

还真就是,想想而已吗?

“找到了!”

就在贾琏,满脸失望的看着万念俱灰的贾代明之刻。

带上家伙,同贾琨一并冲进贾代明所居住之别院的赵强几人的声音,自贾代明别院传来。

顺声望去,众人便见,满脸凶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赵强等人,抬着箱子满脸亢奋的跑来。

‘竟然还真的被这贼人找到了账本?’

望着那一箱箱被抬出贾代明别院的账本,方才因贾琏之耳语,耳蜗麻痒,脖颈通红的王熙凤,

那双妩媚的丹凤眼中,满满都是错愕的看向贾琏:

‘等等,不对啊,这贼人昨夜至今,都未曾同我分开,他是怎么知道贾家支脉的真实账本确切所在的?’

然而,王熙凤那错愕的视线,触及贾琏那张倜傥风流的面容之刻,

竟望见贾琏面上竟无有丝毫喜色,好似账本被抬出,并不如其所愿一般。

‘账本都被挖出来了,也不见你动手,贾代明,你怎么这么的怂啊!’

原本一箭双雕的好事,却因贾代明的软弱,从而彻底落空的贾琏,自然不甚满意。

“啪!!!”

心头不满,贾琏声音自然不悦,

当即,贾琏便合上折扇,一下一下的敲击在赵强等人抬出来的箱子上,

一边敲,贾琏一边看向万念俱灰的贾代明,以及满脸惊惧的贾敎开口:

“叔公,叔父,

“你们要的证据,我给你们抬出来了,

“现在,你们还胆敢说我是胡搅蛮缠吗?!”

“府公!”

说到这里,心头失望的贾琏扭身,

面向满脸惊愕的金陵府知府赵有德,以及金陵诸多勋贵亲族拱手开口道:

“府公,诸位老亲,家丑已扬,琏实无心思,再招待诸位,

“等琏将府中事务处理完善,贾琏必定投递拜帖,亲自登门,拜访府公,以及诸位老亲。”

面对,身为荣国公府长房嫡孙,身份贵重的同时,还拥有普一出手,便干脆利落的将金陵支脉,监守自盗,贪腐公资之证据锁定之能为的贾琏,

众人自然不敢轻慢,哪怕是四品官员,金陵府府公,都是连连拱手回礼,欲要离去。

“等等!”

就在回礼众人,即将离去之刻,

贾琏却抬手制止,看向金陵府府公开口:

“府公,虽说琏有同知官身,

“然,此地乃是金陵,他们在金陵触犯律法,琏自然不能逾越代庖,

“琏请府公,派遣公人,将其先行羁押,

“而后,责令金陵户房吏员,前来府中,清查账目,确定他们究竟贪墨多少,再定其罪责......”

“不可!”

贾琏话音还未曾落地,同先宁荣二公同辈,乃其嫡亲堂弟,

须发皆白的贾清、贾泽,闻听贾琏竟然要将自己亲子、嫡孙移交官府羁押、过堂,当时便面色剧变的开口制止,

而后,颤颤巍巍的来到贾琏面前,顿着拐杖,满脸痛心疾首的开口说道:

“琏儿,他们可是你的叔公,叔父,

“就算他们用了些许资财,那也是我贾家之事,我等自行处理即可,又怎能令其背上官司?”

大乾朝以孝悌治国,亲亲相隐自是家常便饭。

更何况,在贾清、贾泽看来,

贾代明、贾敎伪造账本,贪墨商铺,田庄收获,乃是贾家家务事,

大不了,将贪墨的资财,归还公中便可;

撑死在他们将贪墨资财归还之后,狠狠教训一顿也就是了。

这种家务事,怎能容许令其诉之公堂,并将自己的亲子、嫡孙羁押府衙、过堂审讯?!

若贾琏真的是,从小接受封建礼教,

并且在史太君,孝悌思想教育之下,成长起来的荣国公府琏二爷,自然对此深以为然。

然而,很可惜的是,

此刻的贾琏,并非琏二,而是李代桃僵的水匪头子,

他根本没有接受过封建礼教,对贾家更是没有半点亲缘情分,

此刻的目的,更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榨取资财的贾琏,

又怎么可能会容许,执掌金陵支脉至今,不知在金陵支脉,安插了多少人手的贾代明、贾敎留下。

因此,贾琏并没有感觉此二人所言有理,

反而觉得这须发皆白的老不死太过聒噪。

“清太爷,泽太爷,多思伤神,琏知道,您二老,也对他们监守自盗的行为痛心疾首,

“想要将他们留在府中,以国公府族规狠狠教训,

“可是,族规虽严,却大不过国法,咱们还是饶了他们性命,让府公将其羁押吧!”

不过,在金陵勋贵亲族,以及金麟府府公的注视之下,

贾琏并未曾将心意表露分毫,反而一脸关切的看向二人偷换概念的道,

说着贾琏,看向贾琨,以及赵强几人开口说道:

“赵强,跟贾琨一并,将两位太爷,请回别院,好好休息,万万不可再让两位太爷,再行操劳了!”

“府公,诸位,我宁荣二府,跟随先太祖征战沙场的先宁荣二公,百死还生,嫉恶如仇,脾性爆裂。”

说着,贾琏扭头,看向金麟府府公,以及金陵勋贵亲族拱手开口说道:

“因而,族规森严,叔公叔父这等贪墨公众资财不说,还勾结贼匪,截杀官员的行为,必然是仗杀无疑。”

贾琏此言出口,王熙凤顿时瞪大的美眸心道:

‘这贼人可真会杜撰,我在荣国公府至今,都未曾闻听,贾府族内,有如此森严之规矩。’

不仅仅只是王熙凤,贾代明与贾敎更是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贾琏开口:

“谎话连篇,我贾家何事有过这等族规......”

“哼!!!”

然而,贾代明雨贾敎话音还未落地,便被贾琏冷哼截断。

“叔公,叔父,你们可真是太让琏失望了,监守自盗,贪墨公中财货倒也罢了,

“甚至亏空过剧,勾结贼匪,截杀于我,琏也能理解。”

接着,在金陵府府公,金陵勋贵亲族的注视下,满脸不可置信,一脸痛心疾首的贾琏,手指颤抖的指着二人道:

“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时至如今,你们二人,已经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到了,

“连先宁荣二公所定下之族规,都胆敢肆意污蔑,乃至否决的地步,

“时至如今,琏倒是想要问问你们二人,是不是连自己身上的贾家血脉,都要弃恶了!!”

“嘭!嘭!!嘭!!!”

似乎越说越气的贾琏,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疾冲上前,面色狠厉的抬起脚掌,狠狠的朝着二人的头、脸、胸、腹狠踹而出!

直至将这养尊处优,富贵至今的二人,

踹的哎呀呼痛,满头满脸,都是鲜血,到了最后,甚至连话都说不出一整句,

贾琏方才住手,整理衣衫,调整呼吸后,一脸歉疚的冲金陵府府公,以及金陵勋贵亲族拱手开口:

“叔公,叔父方才,甚至连祖训族规都要否决的行为,让琏太过气愤,以至于失去了理智。”

“琏失态了,府公,我贾家世受皇恩,最为看重的,便是我大乾律法。”

说到这里,贾琏拱手高举,而后义正严词的看向金陵府府公赵有德开口说道:

“倘若琏方才行为,触犯了大乾律法,还请府公从严从重处理!”

宁荣二府一脉相传,贾史王薛守望相助,四王八公同气连枝。

身为荣国公府长房嫡孙的贾琏说的严肃,赵有德却不敢照办。

反而绞尽脑汁的引经据典,解释律法的为贾琏开脱。

不仅仅只是金陵府府公,金陵勋贵亲族,亦是纷纷开口,言称贾琏行为无错,

看到嫡小姐王熙凤的王家勋亲,更是直言不讳的道:

“琏姑爷过虑了,身为荣国公府长房嫡孙的你施行家法,处置庶支罪人,何罪有之?!”

“虽说他们有罪,但,国法就是国法。”

听着众人的赞同,贾琏抱拳回礼之后,满脸肃然之中,有带着一抹心软之色的,朝众人开口说道:

“更何况,族规森严,若是以族规惩治,他们必死无疑,

“国朝以孝治天下,他们又与我血脉相连,琏实不忍看其命丧黄泉。

“且看这一线生机,他们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听着贾琏情真意切的话语,再看看贾琏面色悲天悯人的表情,金陵勋贵亲族,纷纷开口道:

“贾琏公子仁善啊!”

“可不嘛!依我看,石头城外,贾琏公子未曾直接发难,就是在给金陵贾家支脉机会。”

“谁曾想,贾琏公子的善意,却被他们视为软弱可欺。”

“若是他们当时能抓住机会,果断认错的话,他们何至于此啊!”

“所以说嘛,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贾代明、贾敎他们,都是自作自受啊!!”

“就是可怜贾琏公子的一番苦心啦!”

“......”

听着众人的议论,年方二八的王熙凤,不可置信的瞪大美眸:

‘这贼人都胡作非为到了,连亲族都给拿下的地步了,

‘怎滴,在这些人的口中,却是金陵贾家支脉自作自受,辜负了这贼人的一番苦心?’

王熙凤小小的脑袋里面,浮现出了大大的问号。

“麻烦府公,派遣公人,将其羁押;而后再劳烦户房吏员,前来稽查账目。”

一番话语,获得金陵勋贵亲族赞叹认可的贾琏这边,则是扭过身来,朝着金陵府府公赵有德开口说道,

语落,贾琏看向面如死灰的金陵支脉众人,继续巩固自己形象的说道:

“希望你等监守自盗的数额不大,不然的话,纵使逃过了族规,国法也会要了你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