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昙以紫檀为最,金昙为贵,青昙次之。
这三种梦昙,都值得权贵们一掷千金。
赵为民寻到了紫昙,激动不已。
他没有继续寻下去,小心翼翼挖了紫昙,捧着出了山。
山下的权贵公子们,见到紫昙,皆是激动非常。
当他们看清手捧紫昙的赵为民时,纷纷冷静下来,一位油头粉面的公子道:“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这可是紫昙。”赵为民不满,看向其余公子:“可有高价者?”
权贵公子们微微摇头,有人拱手道:“赵大人,紫昙虽然珍贵,但我等情同手足,怎可因一朵花,而坏了手足之情?”
粉面公子笑道:“赵大人,十两银子不少了。”
“罢了,不卖便是。”赵为民举着紫昙,道:“老头子不懂风雅,倒是好奇紫昙滋味如何,如此奇花,想必煲汤甚是美味。”
权贵公子们脸色难看下来,粉面公子连忙道:“赵大人,是晚辈看岔了眼,五十两银子,五十两。”
“不如煲汤。”赵为民道。
“一百两,多一文,你拿回去煲汤。”粉面公子肉疼地道。
“拿钱来。”赵为民喜笑颜开。
当即有小厮递上一张钱票,百两纹银。
粉面公子连忙接过紫昙,让小厮拿去照拂好。
赵为民也未多留,带着雷云二人离开。
李知蝉和袁亲贤,走在后面。
“能让赵大人奉上紫昙,区区百两,有何可心痛的?”一位公子笑道:“王兄,此事当摆宴才是。”
“不错,王兄当请客。”其余公子纷纷道。
粉面公子哈哈笑道:“今夜西湖,醉月画舫,诸位都来。”
远处的袁亲贤,叹息不语。
李知蝉连带着袁亲贤那份,领了二十文钱,打了一葫芦酒回屋。
“行者不爱西江?明泰每夜都给行者送,行者屋内已经放了许多西江了。”袁亲贤疑惑道。
“他们都说西江是君子酒,行者忽觉自己不是君子。”
李知蝉道:“仙师是君子否?”
“不是。”袁亲贤很肯定,自己不是什么君子:“一坛凡酒而已,何必讲究那么多。”
“西江之君子,是杜夫子赋予的,明泰他们记住了这一点。”
李知蝉怅然道:“起初,行者酿造西江,教授酿酒之法,只是想让杜夫子能卖些钱财,日子好过些。”
“杜夫子会错了意?”袁亲贤皱眉。
“他知道行者的意思,只是他性子迂腐,觉得西江之清,犹如为人处世,当清清白白。”李知蝉道。
袁亲贤道:“我会去看看杜夫子的。”
清脆鸣叫,青青回来了。
袁亲贤笑问:“青青去做什么了?”
“做君子了。”青青道。
“如何做君子?”
李知蝉道:“梁上君子。”
青青落在他肩上:“我见到一个有趣的人,他和青青一样,装着茶叶,他用的只是普通麻袋,没有青青装的多。”
“而且,他很笨,居然装未曾炒过的青茶,青青可聪明了,将茶叶全部换了炒好的炒茶。”
“你怎想到去装炒茶了?”
“因为没炒过的青茶不好喝,行者又不会炒茶,青青也不会,所以,聪明的青青,就换了炒茶。”
“青青是最聪明的精灵。”李知蝉道。
袁亲贤错愕地看着行者和青青,一位仙师,一位精灵,去偷人家茶叶?
青青看向袁亲贤:“将你储物袋借我,我的装满了。”
袁亲贤犹豫了下,看向李知蝉:“行者若是要饮茶,皇宫之中的贡茶多的是,我为行者取来便是。”
“这和行者无关,是青青觉得,他们不配合饮茶。”青青道。
袁亲贤道:“那袁某与青青一同,去取一些茶。”
李知蝉拿起书,顺手沏了一杯茶,尝尝青青带回的茶叶。
他翻看的依旧是医书,打算整理这些书记,写一本气养医经。
以后的夫子山,或许皆能长命百岁。
赵为民那边,将银子取了出来,在吕红梅和雷云陪同下,去城外购置了几亩田地,安顿了几乎人家。
一直忙活到很晚,三人才回来。
雷云和吕红梅前来辞行:“行者,如今事了,我们也要北上了。”
“将这本书誊抄一份,带去给明平,你们也可练习。”李知蝉将手中整理的医书,递给雷云。
“行者,这是医书?”雷云看了一眼,惊呼出声。
“刚整理的,虽不完整,却也够用了,其中气养之法,可痊愈你们体内隐疾暗伤。”
李知蝉道:“明平在外征战,想必暗伤无数,有劳你们走这一趟。”
江湖游侠儿,好勇斗狠,哪个没暗伤隐疾?
“多谢行者大恩。”两人连忙躬身行礼。
李知蝉随手取出一块木牌,上面刻上一枚蝉字:“此物也带给明平,他知道如何用。”
“我们定会带到。”两人郑重接过,退了出去。
李知蝉继续看书,青青回来了:“行者,聪明的青青回来了。”
“后面还有个小尾巴,竟然被一个凡人跟上了。”李知蝉道。
青青转头看去,一位少年正站在门外,他腰间有一个布包,里面传来蝉鸣声。
“小孩儿,你在捉蝉?为何来此?”李知蝉望向他。
“她毁了我的蝉。”少年看向青青,脸色发白,小腿打颤,却倔强不退。
他听见了青青的声音,知晓这不是一只凡鸟。
李知蝉看了眼青青,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山中炎热,我见他满是大汗,便想着吹风给他凉爽,没想到将蝉吹走了,恰好又有一股风来,吹起的蝉,落在了我的爪子下。”
“那你为何不还给他?”
青青头更低了:“好几只蝉冲来,我吓了一跳,吹了口风,全撕碎了,他需要蝉蜕,都碎了的蝉,还如何蝉蜕。”
“你需要蝉蜕治病?”李知蝉问道。
“阿姐得了哑病,郎中说,蝉蜕利咽开音,久服或可治愈。”少年道。
李知蝉沉吟道:“你可愿学医?”
“你是郎中?”少年惊喜道。
“屋中皆是医书,你若愿学,行者便教你,算是弥补你的蝉。”李知蝉道。
“能治哑病吗?”少年连忙问道。
“可治。”李知蝉道。
“李清平,拜见师父。”少年当即叩首。
李知蝉摆手道:“莫叫我师父,我不收徒,叫我行者便是。”
少年懵懂,却还是顺从地道:“行者。”
李知蝉道:“你今日窃茶,是为了换钱治病?”
和青青一样,偷茶叶的,正是李清平。
“需要将茶叶给你们?若是这样,那我不学医了。”李清平警惕地道。
“随口一问,看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