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时不待刘贤焦急，赴营门蒋琬相劝

刘贤在前往临湘的路上也听闻了荆北发生的事情。

除了之前魏延与黄忠说的那些，刘贤还听说了孙权已经派鲁肃到了江夏，去见刘琦，或者说去见刘备。

刘贤知道，鲁肃的到来意味着孙刘联盟的开端，随后诸葛亮会前往柴桑，舌战群儒，促成两家达成盟约。

此时孙权已经来到柴桑，亲自坐镇前线。

孙氏所有能调动的军队全部由周瑜率领，共计三万精兵，从鄱阳湖溯江北上，屯驻夏口。

十二月的赤壁大战越来越近，刘贤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

时间的紧迫让刘贤有些焦躁，这种焦躁也传递给了整支军队，让士兵们惴惴不安，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刘贤兵临临湘城下。

他让邢道荣、沙摩柯、鲍隆三人轮番带军攻城。

士兵们卖力攻城，怎奈临湘城是荆南四郡中最坚固的城池。

面对如此坚城，刘贤暂时也没有办法。

“公子，将士们已经够卖命了，现在伤亡比例太大了，将士们不堪重负，攻城之事还是缓缓吧。”

邢道荣一脸忧心。

从零陵带来的士兵都是邢道荣一手操练起来的。

这几天看着他们因为攻城，死的死，伤的伤，邢道荣很不是滋味。

“是啊，公子，那些桂阳士兵才拿够军饷没几日，他们是感激您不假，但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他们坚持不住啊！”

与邢道荣类似，鲍隆对于桂阳士兵也是十分担忧。

桂阳士兵整体的素质不如零陵士兵，这几日高强度攻城，他们已经怨声载道。

要不是刘贤给足了他们军饷，又除去了赵范，还有鲍隆在其中安抚，这些士兵没准就会逃跑了。

“暂停攻城？！你们说的倒是轻巧！

北面曹操已经带兵沿着江陵顺江而下，此时要是暂停，咱们会是什么结果？

难道你们想我投了那曹操？！”

刘贤左手撑住案几，站起来，环顾在场众人。

“其实投了曹操也不是不行。”

鲍隆小声说着。

刘贤听到鲍隆的窃窃私语，顿时火冒三丈。

“鲍隆，你说什么！”

刘贤随手抄起案几上的书简，朝着鲍隆扔去。

鲍隆被吓了一跳，没有避开，被书简砸到手臂。

他见刘贤发火，赶紧跪下认错。

“公子，你想攻城，我就来吧！”

沙摩柯一字一顿，用不熟练的汉话支持刘贤。

刘贤看着沙摩柯，想到这几天就数越岭军伤亡最多。

面对仍要请战的沙摩柯，刘贤没法再让这些蛮人去送命了。

“休整两天，两天之后继续攻城。”

刘贤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将自己的脸埋在装满冷水的盆中。

呼。

直到刘贤憋不住气，才仰头离开水盆。

额头的发丝以及下巴上长出的胡茬被水浸湿，水流顺着颧骨流到下巴，再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

冷水的刺激让刘贤稍微冷静下来。

他拿起一条绢巾，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坐在床上，闭目思考着。

“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刘贤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只不过他怎么会来这？

“进来。”

门帘掀开，进来的人是本应在零陵当郡丞的蒋琬。

“公琰怎会来此？”

蒋琬施礼，然后说道：“公子夺下桂阳之后，派人传信回零陵。

刘郡守得知之后，便让我前往桂阳，为公子处理桂阳政务。

我到了桂阳之后，见到陈应将军，他跟我说了公子你击败黄忠，北上长沙的事情。

我用五天处理完了桂阳的政务，随后快马加鞭，前来相助公子。”

刘贤听完之后，先是感慨于刘度对他的关心。

先有邢道荣帮忙领军，后有蒋琬支援政务，刘度对刘贤的关心超过了大多数的父亲。

这可能也跟刘贤的母亲黄氏早死有关系，刘度兼顾了父亲与母亲的双重角色，对刘贤的关爱变成了双份。

这也就是原先刘贤为何会成为一个纨绔的原因。

除了刘度的关心以外，蒋琬的政务能力也让刘贤啧啧称奇。

桂阳一郡之地的政务被蒋琬五天就搞定了，刘贤只能说，不愧是能当丞相的人。

没等刘贤说话，蒋琬又说道：“我听闻公子近日有些焦虑，不知道能否与在下分说一二，让我为你分忧一下？”

蒋琬进营的时候，遇到了邢道荣。

邢道荣知道蒋琬是刘贤亲自请回来的大才，觉得蒋琬在刘贤心中有分量，于是把这几日的事情告诉了蒋琬，想让他去劝劝刘贤。

“公琰你都知道了。”

刘贤叹气，接着说道：“其实我已经察觉到了我这几日的变化。

曹军势大，孙刘联盟已经有了眉目，而我却还困在这临湘城下，连荆南四郡都没有拿到手中。

时不我待啊！

若是他们在我掌握四郡之前分出了胜负，到时候可就...”

看着面前有些丧气的刘贤，蒋琬直接朗声说道：“公子，两月前你在湘乡渔村见我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番模样。

那时的你意气风发，万事皆在你手的样子去哪了？

怎么几月过去，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若是如此，岂不是说我蒋琬看错了人，认错了主君？

那干脆一拍两散，我去投奔左将军与曹贼作战，你留在荆南自生自灭如何？”

蒋琬的话一刀一刀扎在刘贤心上，让他难受不已。

“欲速则不达，公子，你太急切了，反而没法达成目的。

这临湘我也没少往来，韩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

如此一个嫉贤妒能、平生性急、轻于杀戮、众皆恶之的人怎么会是公子你的对手。

你的对手是孙权，是曹操，是天下那些有名有姓的诸侯。

区区一个韩玄就让你如此，真让我小觑于你！”

蒋琬继续刺激着刘贤。

“够了！”

刘贤一拍大腿，从床上站起。

“一个韩玄我岂能放在眼里？在我眼中他不过是一将死之人罢了。

这些日子是我太过心焦，以致进退失度，是我错了。

今日幸得公琰点醒，才没有酿成大错。”

刘贤朝蒋琬深深作揖，蒋琬赶忙扶起刘贤。

“公子知错能改，这才是明主之相。”

“公琰一路奔波，甚是辛苦，快去休息。

我得为自己做的事情道歉去了。”

刘贤出门，让卫兵领蒋琬前去休息，自己来到鲍隆营帐，向鲍隆道歉。

鲍隆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才惹刘贤生气，没想到刘贤亲自来找他道歉，十分惶恐。

刘贤看出来鲍隆的不安，好言相劝，让他不要担心。

刘贤走后，鲍隆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从未见过刘贤这样的主君。

士为知己者死，鲍隆绝了投靠曹操的念头，准备一门心思跟着刘贤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