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忆往日追悔莫及，枭其首安抚人心

赵范一个激灵，被刘贤的问话吓了一跳。

他本以为自己与刘贤已经有了默契，自己靠着樊氏这个美人，让刘贤打消了对他的追责。

可他没想到刘贤居然在众人面前发难，这是真的不要名声了吗？

赵范扑通一下，来了个反向滑跪，面向刘贤说道：“公子，我昨天不是与您说了吗？

府库中钱粮短缺是因为防备周围的山贼蛮族啊，您都忘了吗？”

赵范在昨夜二字上加了重音，提醒刘贤。

你可是睡了我的嫂嫂，怎么能提起裤子不认人了？

“哦？那与你密谋那人又是谁啊？襄阳蔡氏可是个大家族啊。”

刘贤不跟赵范废话，直接点出了蔡氏。

赵范收起了原本惶恐的表情，变成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他站了起来，冲着刘贤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应该知道我身后站着的是谁。

蔡军师可是荆州牧的小舅子，他与荆州牧的关系可比你这个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侄子近多了。

而且蔡氏可是荆襄第一世家，你确定你要与他们为敌？”

看着赵范这幅样子，刘贤只想笑。

恐怕赵范还不知道，他所谓的靠山，现在正在谋划着什么吧？

至于刘表，刘贤算算时间，恐怕自己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大伯已经没了。

自己的目标是曹操这个庞然大物，而赵范却想要拿一个蔡瑁来吓住自己。

夏虫不可语冰，不同人之间的见识让两人虽然身处一个空间，却像在两个维度。

“行了，你的靠山救不了你，蔡瑁现在自己都忙不过来，哪来的精力管你？

你把钱粮都交出来，我留你个全尸，日后每逢祭日，我会让人给你安排血食。

还有你兄长，我也一并安排了。”

刘贤揉了揉额头，平静地说道。

赵范看到刘贤这番姿态，明白了刘贤是真的要自己的命，蔡瑁这个靠山阻止不了他。

强大的恐惧席卷了赵范，他重新跪在地上，身下出现了一滩水渍。

“咦！带走！给我带走！”

刘贤皱着眉头，拿手捏着鼻子。

鲍隆没等卫兵前来，直接上前跟拖死狗一样的拖走赵范。

而赵范被拖行一阵之后，开始自暴自弃。

“你们这些天生贵胄根本不懂我们这些寒门士子的艰辛。

你们生来就能坐上高官，而我们呢？穷尽一生也不过做个县令。”

刘贤挥手，示意鲍隆暂时住手。

“我如果有的选，谁不想当个清官？

我本是右北平人，在乡间举得孝廉，本想出仕，没想到赶上黄巾谋乱，全家只剩我与兄长两人。

我与兄长二人一路辗转，来到荆州避难。

我凭借孝廉的身份，在襄阳做了个小官。

正当我以为生活开始好转起来，我兄长因为逃难，得了肺痨。

我散尽家财，求医问药，也无法治好兄长。

此时，蔡瑁的弟弟蔡壎（同埙）找到我，问我想不想给兄长治病。

我当然想救兄长，于是他便安排我前来桂阳，做了户曹史。

当时孙策手下程普镇守豫章，讨伐山越缺少武器。

我与程普都是右北平人，蔡壎就是看中我与程普为同乡，让我负责走私。

又过了几年，我摇身一变成了桂阳郡守，走私的规模也越发大了。

可是我兄长即便如此，也没能撑过去。

那走私利润的大头，都在襄阳，在蔡氏，我也是被迫的。”

赵范跪在地上，哐哐磕头。

赵范如此作态，没有让刘贤生出一丝同情与心软。

刘贤冷冷地说道：“我就当你之前与蔡氏同流合污是为了救你兄长，可你兄长已经死了三年，这三年间，可没见到你收手啊！”

刘贤一剑封喉，指出了赵范最大的漏洞。

“我...我也是身不由己，都是，都是那蔡氏逼的，都是他们让我做的。

我要是不做，他们不会让我活命的。”

赵范一愣，然后拼命解释。

“山高路远，你若存心想跑，孤家寡人一个，谁能奈何得了你？

我看你就是贪图这其中的利益，才留在这里吧？”

刘贤觉得赵范是因为贪恋钱财才继续为虎作伥，可谁知他这么一说，反而让赵范急了。

“谁在乎这钱了，钱算什么！

大丈夫不可以一日无权！

我好不容易才坐上这郡守高位，如果一走了之，又岂能对得起我赵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我死去的父母亲族，对得起我死去的兄长！”

赵范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朝刘贤大声驳斥着。

“还反了你了！敢对公子咆哮！”

鲍隆直接一腿踢在赵范膝盖后面，把赵范踢的跪下来。

现在的鲍隆对刘贤那是绝对忠诚，他已经明白了刚才刘贤就是在玩弄赵范，那点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刘贤缓缓起身，走下来，到了赵范身边，低头像是看着一条败犬一样看着他。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家人，但我怎么听说的是你兄长知道了此事，不愿意接受你的脏钱，自己不肯吃药，这才殒命的？”

这是刘贤根据樊氏的交待做出的推测。

赵范脸色一变再变。

看着赵范如此，刘贤心中有数，自己是猜对了。

想来赵范兄长应当是察觉了赵范做的勾当，这才选择自我了断，不想弟弟因为自己变成现在的样子。

可是他却没有发觉，或者发觉了不愿意承认，赵范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为了郡守这个官职，才会如此行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要是这样做，哪里对得起我！”

赵范声嘶力竭，大吼着，右手握拳，不断捶地。

“我自幼家贫，家中受尽了那些官吏的剥削。

我暗自发誓，一定要坐上高位。

为此，我会不择手段。

桂阳郡守，两千石的高官，这是我这寒门子弟正常情况下一辈子都没法到达的高度。

我现在坐上了，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让它从我手中离开。

你断我仕途，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赵范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刘贤，直接一个飞扑，想要攻击刘贤。

刘贤武艺虽然称不上多好，但是等闲三两个人是近不得身的。

他直接一个飞踢，踢在赵范头上，把赵范踢出去五六步远。

赵范的头遭到重击，发冠已经不见，头发散乱，从额头处向下流出一道血迹。

“保护公子！”

侍卫们纷纷上前保护，鲍隆为了解恨，上前补了两脚。

“好了，此人勾结外人，倒卖军械又贪墨钱粮，罪不容诛！

来人，把他拉到城中最热闹的街口，向百姓诉其罪状，枭首示众！”

刘贤一句话，断下了赵范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