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蝙蝠侠之死

大厅内，布鲁斯看着前方肆虐的死亡龙卷风，神色冷峻，他修长的手指间悄然夹住了两颗乌黑的金属球体。

就在龙卷风席卷至大厅中央的刹那，他猛然扬手，两颗球体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冲风暴核心。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如猎豹般迅捷后撤，扑向墙角，黑色披风在气浪中翻卷，将他裹成一道模糊的剪影。

“轰——！”

金属球在龙卷风核心炸裂的刹那，炽热的火浪瞬间席卷了整个大厅。

爆炸的冲击波将周围的空气扭曲成肉眼可见的波纹，热浪所过之处，金属熔化、塑料汽化，连光线都被吞噬得扭曲变形。

原本构成死亡龙卷风的玻璃碎片，成为了更加可怕的凶器，将四周的墙壁戳出了千疮百孔。

康介早就防备着蝙蝠侠的大规模杀伤武器，在察觉到可疑物体被蝙蝠侠扔出时，赶紧躲到了掩体后面，并在身体四周布下坚固的精神力屏障——有了之前的练手，他现在已然多出了不少花样。

饶是如此，他也被那刺耳的轰鸣声震得头晕脑胀，连耳膜也在震爆声中渗出鲜血。

外面的余波刚刚停歇，康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就看到一道黑影撕裂尘雾疾冲而来。

布鲁斯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必须要牢牢抓住，所以在爆炸之后，他凭借自己的毅力恢复清醒，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药剂随着血液在他的身体里面流淌，他很快就摆脱了爆炸的影响，站起身来，猛地朝康介冲了过去。

只要他能近身，就能利用出类拔萃的武技，制服这个危险的超能力者！

果然，布鲁斯看到康介的时候，后者的身体还在左摇右摆，他冷酷地抿起嘴巴，踩着满是碎屑的地板一跃而起，屈起膝盖，飞身撞向康介的脑袋。

只要这招成功命中，他保证对方一定会失去抵抗能力。

然而，布鲁斯竟看到康介只是简单地伸出一只手，就将他全力施展的飞膝挡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

即便心存震惊，但他的双手还是自行往对方的耳朵拍了下去。

在布鲁斯的手掌触碰到康介之前，康介的五指如钢钳般扣住他的战靴，将他的身体抡起，带出呼啸的风声，重重地砸向地面。

砰！

第一下。

脊椎与地面的撞击震得布鲁斯眼前发黑，他不得不相信，与他交手的这位超级罪犯不仅有着操控物体的能力，身体力量也比他强大不少。

砰！

第二下。

布鲁斯好像听见了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

砰砰砰！

第三下、第四下......

九界第一法师都在这一招下饮恨，布鲁斯也不例外。

他感觉到自己全身仿佛都要散架一般，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位，从口中喷出的鲜血浸满了面罩，但他的思维依旧在冷静地运转。

他身上还有能让大象沉睡半天的加强麻醉针，他还有一百多种格斗技巧没有使用，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翻盘。

可是，康介不打算给他机会了，刚才的爆炸吓了他一跳，只能说电影里面和真正碰到的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他很担心自己会阴沟里翻船。

因此，康介将半死不活的布鲁斯用力砸在墙上，手掌猛地扣在他的头盔上。

“结束了。”

强大的精神力透体而出，如毒蛇钻入布鲁斯的耳道，侵入他的脑袋中。

布鲁斯感觉脑髓被搅动的剧痛中，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在他的眼前闪过——夜间飘荡的披风，阿卡姆疯人院的警报，神经质般的滑稽笑容，还有......某夜小巷中珍珠项链断裂的脆响。

松开手后，布鲁斯软倒在地，他的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远方，最后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念头或许是不甘，也有可能是解脱。

康介定定看着他，直到他的呼吸、心跳全部没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前世的时候，他和很多人一样喜欢这个冷酷且充满悲情的超级英雄。

可是，当他真正地来到这个世界，被那些从蝙蝠侠手中逃生的罪犯折磨时，他难免对这个遵循不杀原则的英雄感到不满和愤怒。

蝙蝠侠坚守不杀原则的代价，便是死在那些反派手中的普通民众越来越多。

那些人有多无辜？

谁会为他们发声？

当键盘侠的时候，康介会为蝙蝠侠辩解，说杀了一个小丑还有一百个小丑冒出来，这样只会制造出更大的杀戮。

但是当康介成为受害者的时候，他只会为自己发声——谁敢干他，他就干谁，管他是小丑还是蝙蝠侠！

算了，人都死了。

“蝙蝠侠，一路走好，也许在另外一个世界，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康介轻叹一声，扯过布鲁斯的披风，盖住了他的脸，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黑色的披风渐渐被鲜血沾湿，犹如一朵绽放在地狱的妖艳之花。

......

等戈登从监狱里面被解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他沉着脸，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警员，大步往前走去。

穿过弥漫着硝烟味道的走廊，戈登的视野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大厅内穿着制服的人群走来走去，所有人却像是怕打扰到什么一样，沉默不语，安静得就像是清晨时刻的教堂。

中间空出来一大块地方，里面只躺着一个人，他依旧戴着犹如蝙蝠的头盔，露出的嘴角似乎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干涸的鲜血表明之前战斗的不易，好像是因为疲惫而睡着了。

但是，戈登清楚，蝙蝠侠永远不会在人们面前展示这般虚弱的模样，他要保持自己强大、不可战胜的形象，来威慑那些愚蠢的罪犯。

暴露在阳光之下的蝙蝠，等于死亡。

戈登走到蝙蝠侠的身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哽咽地低下头，握起的拳头颓然地砸着地面。

他低头看着蝙蝠侠手中紧紧抓着的蝙蝠镖，神色微动，脸上的悲伤快速消失，转而变成坚定。

戈登缓慢伸手过去，将蝙蝠镖取出，用力握在掌心，开口说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

“蝙蝠侠，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