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孙缘再度来到了洞窟,手上还捧着一些不知名的水果。
穿过茂密的草丛,再度跳上高台,将水果堆放在葫芦跟前。
见葫芦不似昨日般耀眼,黯淡无光毫无动静,便半坐在高台边,摇晃着双脚,自顾自的啃起了水果。
不知怎的,自从脑海中多出了那名为《灵明仙台》的种子后,原本浑浑噩噩,懵懂无知的头脑逐渐变得清明。
孙缘本是平安镇耍猴人从小饲养的一只金丝猴,平日随主人卖艺为生,日子虽过的清贫,但也能混个温饱。
然而,一场兵灾,让平安镇不再安宁,城郭被破,百姓流离失所,自己的主人也因此遇害。
幸得主人临死前,弄断了锁链,孙缘这才逃出平安镇,随人群躲进这陌生的无尽丛林之中。
没有人会在乎一只小猴子死活,对人类来说,这不过是一只卑微的孽畜罢了。
来到陌生的丛林,野兽环伺,危机重重,不少逃难的人类都落入了兽口。
离开家乡的孙缘感受到饥寒交迫的痛苦,每当深夜都会思念起家的温暖。
当他第一次与陆玄安接触时,虽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欣喜,他喜欢与人接触,更喜欢学习人族的文化。
匆匆将水果吃完,晒着阳光打了个盹,醒来后,孙缘再度离开了洞窟。
接连几天,他每天都会来洞窟巡视一番,想要看看碧绿玉葫芦还会不会说话,只不过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葫芦,死掉了。”孙缘很伤心,和失去主人一样的伤心。
人一旦伤心就会想着散心,孙缘也是一样。
这几天他没闲着,将周围逛了个遍,好巧的是,他遇到了自己的同族,和自己一样的金丝猴族群。
为了能够更快融入这个族群,孙缘试图用水果去贿赂它们。
但是这群粗鄙的蛮夷之辈,面对可口的水果竟直接抢夺,气得孙缘直跳脚。
经过好一段时间,孙缘这才适应了金丝猴族群的生存方式。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孙缘也在这种环境下,从原本的谦谦君子变成了一头狡猾的猴子。
他会偷,会抢,还会骗,对于这群没脑子的猴子来说,孙缘的智商无疑是碾压的。
然而,头脑好并不代表实力强大,在这个以拳头为尊的残酷世界里,以实力强大为主的凶险丛林中,力量才是一切。
小胳膊小腿,年龄仅六岁的孙缘完全不是那群老猴子的对手。
每当见到那些高个头的老猴子,孙缘都会躲得远远的,以免自己被欺负。
不知不觉,寒来暑往,冬去春来,万物再度复苏。
整个森林也变得热闹非凡,兽吼鸟鸣,虫嘶猿啼,不绝于耳。
春天不仅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群兽繁殖的季节,这是从亘古就刻在骨子的本能。
随着春暖花开的到来,孙缘也发育成了一头成年的金丝猴,但瘦胳膊瘦腿脑袋大的他,依旧没实力去抢夺尊贵的交配权。
猴群中,不乏有母猴对孙缘暗送秋波,但这种示爱,孙缘无福消受,他往往都会遭到其他成年大猴的驱赶。
身体逐渐成熟,孙缘也渴望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一只母猴肯定不够,他要更多。
幻想总归是幻想,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蹲在树梢上,啃着水果看看猴王争霸吧。
今年猴王实力格外强大,身高可达三尺,尖嘴猴腮,面露狰狞,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在打败又一名挑战者后,这名准猴王发出嘹亮的吼声,引得母猴们频频侧目。
似乎受到了猴王的感染,树梢上的金丝猴们一个个都兴奋的上蹿下跳,口中呜呜哇哇的喊叫着,听得孙缘心烦意乱。
孙缘没有跟着兴奋,他是一头有原则的猴子,一般不会起哄。
蹲在树枝上,双手抱着果子啃着,感受到树梢不断摇晃,孙缘略带不满的望向一旁。
扭过头,只见一头小金丝猴脱离了母亲的怀抱,蹦蹦跳跳的朝着孙缘跑来。
小金丝猴手脚似乎还没长全,跌跌撞撞一阵摇摆。
倏地身体一歪,手脚松开,向着树梢下跌去,吓得身后母猴一阵惊呼。
孙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他反应迅速,瞬间一个翻身,尾巴牢牢勾在树枝,摆动身体扑向小猴,一把将其搂在怀中。
再度一个翻身回到树梢,将救下小猴交到母猴手上。
母猴抱紧小猴,对孙缘感激涕零,更是媚眼如丝的看向孙缘,身体微微向前靠近。
不知如何应对,孙缘向后一退,脚步一个踩空,嚎叫一声便摔到了树下,扬起一阵灰沙。
见又有挑战者登台,在场所有的金丝猴再度闭上了嘴巴,眼神期待的看向猴王。
他们对强者尊重,希望看到猴王能够痛扁这名冒失的挑战者。
树梢上,一些与孙缘相识的猴子上蹿下跳,猴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只有原先那头母猴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更多的则是静静等待,圆圆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向战场。
孙缘被摔得七荤八素,幸好树梢不高,晃晃脑袋便站了起来。
就在他拍着身上毛发灰尘之时,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猴子,四足贴地朝他扑来。
孙缘一惊,扭头逃跑。
然而,他那瘦小的体格,怎么可能是大猴子的对手,一把便被抓住了尾巴。
孙缘身体一紧,回身望去,见大猴子双手拽着他的尾巴,一路向着战场中央托去。
孙缘惊恐的在地上混乱抓着,口中更是惊叫连连,地面都被抓出了数道沟壑。
“不打!不打!”孙缘惊叫,但大猴子似乎听不懂孙缘的话,龇着牙,露出泛着黑斑的牙齿。
拖到战场中央,大猴松开手,孙缘还想跑,但大猴又是一个飞扑,压住孙缘,一口便咬在其肩头。
“嗷!”一阵钻心的疼痛刺激孙缘的神经,殷红的鲜血从肩膀渗出。
大猴的牙齿沾血,更加激发其血腥,双颌更加用力。
孙缘感觉整个肩头都要被大猴给咬断,身体更是疯狂扭动。
过了一会儿,见孙缘不再挣扎,大猴这才松开口,直起身一阵咆哮,赢得了所有金丝猴的热烈回应。
顿时,整个丛林中再次发出一浪又一浪的猿啼。
啼鸣声不绝于耳,大猴低下头,俯视身下这矮小的家伙,眼神中透露出凶光。
它的战斗还未结束。
只见大猴再度张开血盆大口,缓缓将牙齿对准孙缘的脖子咬去。